第56章 他們來了

重慶作爲國民政府的陪都,這裡有着太多的潰兵和難民,趙志下達了招收新兵的命令之後,於大志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潰兵和難民身上。重慶郊外有十數個難民點和潰兵收容站,與其從民間一點點的和國軍爭搶兵源,倒是不如在人羣集中的地方大批量的召集他們。雷霆招收新兵開出的條件不差,於大志相信只要是長着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選擇雷霆是個極好的決定。

於大志帶着兩輛吉普車一大早就去了重慶沙坪壩的土灣,這裡聚集着重慶最多的國軍潰兵,這些二三流部隊潰散下來的傢伙們沒有去處,只好糾集在土灣混天度日,很多人連他們身上的軍裝都扔進了當鋪。對於這些潰兵,於大志並不討厭他們,在他看來,這些人已經爲國家盡力了,他們敗了,只是因爲裝備和戰鬥力不如日軍,他們本身並沒有做錯什麼。

出身盜賊的於大志從不認爲自己跟了趙志就高人一等,相反他喜歡和大老粗們待在一起,和這樣的傢伙在一起,他很放鬆很自在。潰兵中也不乏能人,就像他們從煤礦裡解救出來的唐磊就是一個,所以趙志一說招兵,於大志就想到了聚集在土灣的這些國軍潰兵。於大志相信只要給了這些潰兵精良的武器裝備和系統的訓練,這些已經被國民政府遺棄的傢伙也能迸發出屬於他們的勇氣和戰力。

“我們是雷霆防務公司的人,簡單的說我們都是傭兵,就是拿錢替人打仗的人”把吉普車堵在土灣潰兵收容站的門口,拎着衝鋒槍的於大志直挺挺的站在了吉普車頂蓋上。全副武裝的傭兵讓收容站裡混日子的潰兵們慌作一團,傭兵身上的武器他們全然沒有見過,正是這樣,他們纔會感覺到傭兵們的強大和自己的弱小。

“我們正在招收新兵,2萬人”於大志指着自己的軍裝大聲喊道,“加入我們,你們吃得好穿得好過的好,發錢發槍發軍裝,病了傷了有醫生,死了管埋還有安家費”於大志很知道潰兵們最需要的是什麼,跟他們講什麼保家衛國的大道理,他們是不會聽的,只有最實在最實際的東西才能打動他們。

“山西的彰武縣,我們連續攻破了兩次,日軍駐守在山西的225步兵聯隊,被我們追着打了一路,他們的聯隊旗和聯隊長成了我們的戰利品”於大志站在吉普車的頂蓋上看着收容站裡的潰兵們,眼前這幫渾身散發着臭氣的傢伙讓於大志無奈之極。在他們的眼中,於大志看到的更多是無奈、無助和安於現狀,很顯然,這些潰兵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至少他們不會再扛着打不響的步槍上前線去送死,最後變成滋養大地的肥料。

“噠噠噠噠噠噠”按耐不住怒氣的於大志劈手打空了一個彈夾,收容站那扇老舊的木門被子彈擊成了碎片,“我叫於大志,兩年前,我還是一個北平城裡的小偷,和你們現在一樣,我只想混日子活下去,什麼日本人什麼國軍都和我沒有關係。後來是我家先生收留了我,他教會了我拿槍、教會了我殺人、教會了我打仗,死在我手裡的日本兵不低於50個,我覺得現在這種生活才讓我像個真正的人”

“你們都是拿着槍打過仗的人,難道你們就甘心這樣過一輩子,我這個小偷都知道不把日本人趕走,就不會有好日子過,難道你們還不如我一個小偷?”於大志的眼睛有些發紅,惡狠狠的瞪着收容站裡的那些潰兵們,在這一刻,他恨不能直接扣下扳機,把這幫無比漠視的傢伙全都給射殺了。

“我們是傭兵,我們殺日本人”於大志一揚手裡的衝鋒槍,“如果你們選擇加入我們,你們也能殺日本人,這樣的武器和裝備只是給你們的最低配置,今後還有威力更大的武器會配發給你們”於大志說的不錯,昆明那邊已經生產出了12輛潛行者,那些猶太工程師正琢磨着把火箭炮的管數增加到12管,並加裝在潛行者上,這個想法一旦成功,潛行者將會成爲趙志手中的一個王牌。

“我就在那邊等着你們”於大志指着收容站外面的那棵大樹,“如果你們的身上還有血性,還想做個男人,還想給你們那些死了的兄弟報仇,那就來找我,我會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於大志跳下吉普車一步一步的走到那棵大樹下面釘子一樣的站着,跟着他一塊出來的傭兵把吉普車也開了過去,他們就默不作聲的等在收容站外面。

“於哥,你猜他們中間能有多少人跟我們走?”草蛇扔給於大志一根香菸,自己則叼着菸捲在吉普車的後座擺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的那支衝鋒槍就放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隨身武器不離身,這已經成爲了傭兵們的習慣,哪怕是在趙志的住所裡,草蛇這樣的傢伙也從不掉以輕心,更何況他們現在面對的是幾千個虎視眈眈的潰兵。

“不知道,也許一個也沒有,也許會有很多”於大志抽着煙,臉色不大好看。潰兵們臉上的菜色和衣衫襤褸的窘迫都被他看在了眼裡,他不知道自己剛纔的那番話是不是已經觸動到了那些傢伙,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再下來的事情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咱們就在這裡等一天,這裡不行咱們明天就換另一個收容站,總會有人願意跟咱們走的”於大志一旦倔強起來,趙志拿他都沒有辦法,他既然已經說了會在這裡等到下午,就一定會做到。跟着他出來的傭兵都是他手下的精銳斥候,對於大志的脾氣秉性再熟悉不過,所以他們除了跟着於大志等在這,便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於大志他們百無聊賴的坐在吉普車裡,收容站裡的潰兵們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只有幾個眼神中帶着不甘的傢伙趴在牆頭看着大樹下的吉普車。一間還算整潔的屋子裡,十幾個潰兵也在談論着於大志他們那夥人,“要我說,咱就去,反正老子就剩下一條命了,窩在這裡早晚發黴爛掉,真要是像他們說的發槍發餉還給看病,那老子就去”光着膀子的冷娃搓着身上的污漬,漫不經心的說道。

冷娃是這夥人中身體最強壯但腦子最簡單的一個,放牛娃出身的他爲了能填飽肚子,連身上的軍裝都當了,如果於大志今天是帶着吃的來收容站,這貨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跟着於大志走的人。冷娃的話讓屋子裡的潰兵們議論紛紛,大部分的人還是對於大志他們報以懷疑,在國民政府讓他們自生自滅之後,他們不相信還會有這麼好的事情會落在他們頭上。

“都別吵吵了,都聽大鵬的,他是讀書人,見過的世面也多,聽他給咱們說說”被傭兵們提及的大鵬是他們中唯一的一個軍官,戰場上因爲軍官死傷慘重被臨時提拔的少尉排長嚴大鵬。嚴大鵬是個學生兵,他是在日本兵攻入北平城的時候被亂軍裹挾着參了軍,被火線提拔成少尉之後,一戰沒打就跟着部隊一路的潰敗,好在嚴大鵬腦子轉的快肚子裡也有些墨水,帶着他排裡的士兵弄了不少的食物,混在潰兵中一路逃進了重慶,所以在這夥人眼裡,嚴大鵬是個有主意的人。

“我想去”嚴大鵬閉着眼睛想了一會,“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在騙我們,他們用的那些傢伙,恐怕是連德械師的那些精銳也沒有用過,騙我們這樣的人,我想他們還不至於用這麼大的代價”冷靜下來的嚴大鵬有一個聰明的腦袋,他能從一些細微之處做出正確的分析,這也是他爲什麼能帶着整排的弟兄一個不落的活着逃進重慶。

逃亡進重慶的這一路上,嚴大鵬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很多的士兵死在日本的炮火和子彈下,可是嚴大鵬只能看着卻無能爲力。他們的戰鬥力太差了,軍部發給他們的武器甚至會打不響,嚴大鵬知道只有這些的他們是無法抵擋日軍追擊的,所以他只有帶着排裡的弟兄們一路潰逃。在收容站的門口見識了於大志手中武器的威力之後,嚴大鵬的心活了,他知道有了那樣的武器就能擊敗日軍,就能撕碎他們,爲戰死的弟兄們報仇。

“他們來了”於大志扔了手裡的菸頭站直了身體,從收容站裡走出十幾個潰兵正朝吉普車這邊走來,和收容站裡其他潰兵不同的是,那十幾個人衣着整潔,軍鞋、軍裝、軍帽、腰帶無一不全,領頭的那個少尉軍官衣領上甚至還保留着軍銜標識。

“我們想去你說的那個地方看看”嚴大鵬露着一口白牙,笑的有些靦腆,站在他身邊的冷娃則穿着不合身的軍裝笑的沒心沒肺,因爲嚴大鵬跟他說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一個能吃飽肚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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