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夏季日長夜短，進入冬季則變成日短夜長，而黎明到來前夜色更顯昏暗。白天激戰一天，只休息半夜的雪恥營主力，已經在日軍駐地外構建起三面合圍的阻擊陣地。
距離炮擊前僅剩十分鐘，所有參與作戰的戰士，全部進入自己挖掘構築的防禦工事，靜靜等待着炮擊時刻的到來。而此時遠處的日軍營地，看上去依舊安靜的很。
看着手錶指針跳到炮擊時刻，望着擺放在臨時炮兵陣地上近三十門迫擊炮，胡彪跟所有負責炮擊的警衛排戰士，都覺得非常興奮，很期待炮擊時的那番場景。
此番只負責指揮，並不親自操作迫擊炮的胡彪，站在陣地中央輕聲道：“炮手就位！”
負責操作迫擊炮的戰士，隨即上前從炮彈箱取出一枚炮彈，半蹲在迫擊炮前。等待了半分鐘左右，耳邊再次傳來胡彪低沉的聲音道：“放！”
話音剛落，前排十四門迫擊炮瞬間綻放一朵朵火花，十四枚迫擊炮彈呼嘯着飛向兩公里外寂靜的日軍駐地。當日軍哨兵看到綻放的火花時，炮彈已然砸進了身後的營地。
‘轟轟轟’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瞬間打破寂靜的夜色。趴在阻擊陣地上的雪恥營戰士，一邊看着不斷綻放火花的炮兵陣地，一邊看着遠處被籠罩在炮擊中的小鬼子軍營。
“嘿嘿！這麼多炮彈砸下去，夠小鬼子喝一壺的。這個時候，小鬼子估計睡的正香呢！”
“誰說不是呢！真沒想到，營長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夜襲小鬼子的營地。”
“爲啥不敢？早前吃晚飯的時候，我聽排長順嘴說了一句，白天我們打死打傷近兩千號小鬼子。此番圍剿我們的小鬼子，總共也才三千來號人呢！”
“哇！你這口氣夠大的啊！三千多號小鬼子，那是一個步兵聯隊。換以前，把我們師全部拉出來，也未必乾的過。只有胡營長，纔敢膽大包天這樣幹！”
知道距離小鬼子突圍，應該還有一段時間，趴在戰壕中的戰士，也樂的抽空閒聊起來。而此時的炮兵陣地上，胡彪繼續道：“特種彈，準備！放！”
由徐三刀等警衛排老兵，親自負責發射特種彈。隨着第一輪特種彈飛進日軍駐地，已經徹底混亂的小鬼子軍營中，很快瀰漫起刺鼻的惡臭氣味。
還處於混亂狀態中的小鬼子，很快有人聞到這股惡臭之氣，藉着新一輪爆炸產生的火光，終於看到產生惡臭的物體，一枚正在嗞嗞往外噴射毒*氣的炮彈。
“八嘎！特種彈！支那軍發射特種彈！快，立刻找防毒面罩，快！”
隨着特種彈聲音響徹整座軍營，本就亂成一鍋粥的步兵聯隊駐地，再次陷入新一輪的混亂跟恐慌當中。而此刻站在炮兵陣地的胡彪，卻將炮彈一輪一輪打進日軍駐地。
十四門迫擊炮專門發射普通炮彈，十二門迫擊炮專門發射特種彈。連續發射三輪特種彈之後，整個步兵聯隊營地，都瀰漫着一股惡臭薰天的刺鼻氣味。
每次常規炮彈爆炸墜地產生火光，很多小鬼子藉着火花便能看到，整個營地都瀰漫着稀薄的黃煙。甚至隨着時間推移，瀰漫營地的黃煙看上去越來越濃。
同樣被炮擊從睡醒中驚醒的步兵聯隊長，看着衝進帳篷的副官，也很惱怒的道：“八嘎！慌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裡傳來的炮擊？”
“聯隊長閣下！有不明武裝，在距離營地兩公里左右的地方發動炮擊！爲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們必須撤到安全的地點。現在營地，已經徹底亂成一團了。”
“八嘎！亂什麼？立刻組織部隊，催毀敵人的炮兵陣地。敢在這麼近的距離實施炮擊，偷襲的這幫傢伙，膽子還真大啊！愣着做什麼，還不去傳達我的命令！”
“嗨！”
被訓斥的副官，只好匆匆跑出帳篷，去下達聯隊長的命令。可沒過一會，副官拎着一個防毒面罩，再次衝到聯隊長身邊道：“聯隊長閣下，敵人發射了特種彈！”
“納呢！特種彈？八格雅路，這些該死的襲擊者，他們怎麼敢使用特種彈？”
在很多日軍看來，抗戰部隊很少使用特種彈。當然，更多的原因是抗戰部隊手中沒有特種彈。以至很多時候，日軍都不擔心抗戰部隊會使用特種彈。
至於國民政府向國聯抗議日軍使用違禁的特種彈，國聯方面除了譴責之外，依舊無法管束到此時早已退出國聯的日軍。該用特種彈的時候，日軍依舊絲毫不手軟。
此番輪到他們品嚐特種彈的滋味，步兵聯隊長內心也充滿了擔心。想起早前被重創的輜重聯隊，步兵聯隊長也很擔心，他的部隊重蹈輜重聯隊的覆轍。
“快！讓士兵們立刻佩戴防毒面罩，即刻組織部隊，催毀外面的炮兵陣地！”
“嗨！”
當副官好不容易組織起一支佩戴好防毒面罩的日軍中隊，朝着炮聲傳來的方向跑步前進時。待在臨時構築的阻擊陣地上，許明志也隨即道：“準備戰鬥，小鬼子上來了！”
原本看熱鬧的戰士，紛紛擡起槍口對準正朝他們衝過來的小鬼子。因爲他們處於上風口，根本不用擔心芥子氣吹到他們這邊，所以戰鬥起來更方便。
反觀逆風而來的小鬼子，想衝到胡彪所在的炮兵陣地，就必須先衝過黃煙瀰漫的區域。佩戴防毒面罩衝鋒，每個小鬼子都氣喘如牛，越發感覺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等到胡彪透過望遠鏡，看到衝出營地的小鬼子，隨即下令道：“二栓，柱子，打兩發炮彈，給陣地上的戰士們照明，順便給戰士們減輕一點壓力！”
“是，營長！”
待在胡彪身邊的黃二栓跟田鐵柱，二話不說搬進手邊的炮彈，將其塞進炮管之中。當這兩枚炮彈落地，很快在衝出軍營的小鬼子進攻陣形中炸出了兩朵火花。
帶隊出擊的日軍大尉，看到炸死的士兵，突然意識到已經跑出毒氣區，立刻道：“摘掉防毒面罩，這裡已經沒有毒*氣！快，繼續往前衝，別讓襲擊者跑掉！”
伸手將罩着頭部跟頸部的防毒面罩摘掉，發現吸入的空氣中，真的沒有那種惡臭之味，所有小鬼子精神瞬間一振。知道他們逆風衝，果斷衝出了毒*氣區。
原本感覺呼吸困難的小鬼子，頓時跟打了雞血一般，無視黃二栓跟田鐵柱兩人的炮擊，邁開羅圈腿朝炮兵陣地衝過來。而此時，無數槍口已經對準這些打雞血的小鬼子。
當這些小鬼子進入機槍射程，許明志隨即下令道：“機槍，開火！”
歡快的機槍噴吐火焰，將這些正在狂奔中的小鬼子，如同割草一般橫掃。衝在前面的小鬼子，紛紛中彈慘叫倒地，後續跟時的小鬼子隨即剎車，並迅速臥倒在地。
幸運逃過機槍掃射的小鬼子，一臉難以置信的道：“八嘎！這怎麼可能？我們被包圍了嗎？敵人竟然在我們營地外構築了阻擊工事，這怎麼可能？”
藉着機槍的火花，衝鋒的小鬼子不難發現，機槍都架在戰壕上。這說明，在炮兵陣地前方，襲擊者已經構建起一道防禦工事。而他們的哨兵，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小野君，迅速回營地，將此情況告知聯隊長！其餘人，跟我向左側轉移，儘量避開阻擊者的機槍。擲彈小隊，就地架設擲彈筒，催毀敵人的機槍陣地！”
好不容易逃出營地，帶隊的日軍大尉，實在不想重返毒*氣瀰漫的軍營。可他知道必須將這個情況告知聯隊長，讓準備突圍的大部隊知道，在軍營前方有大批伏兵。
知道前方機槍衆多，直接發起衝鋒很難靠近對方的阻擊陣地。相比他們只能趴在地上，身前沒太多遮擋的東西，負責阻擊的機槍手卻有戰壕當掩護。
藉着炮彈爆炸形成的火光，正在指揮部隊阻擊的許明志，很快看到小鬼子正在前方開闊地架設擲彈筒，隨即道：“李志彬，把我們帶的擲彈筒架起來！”
“是！擲彈兵，跟我來！”
早前出山時，各連都組建了一個擲彈班，雖然挑選的士兵，打擲彈筒的技術沒小鬼子高。可架起擲彈筒，依舊能威脅到小鬼子的擲彈兵，讓小鬼子無法從容發射榴彈。
伴隨小鬼子的擲彈兵率先開火，打出的榴彈砸到阻擊陣地上，炸出一朵朵火花。不少機槍陣地也瞬間啞火，被壓制在開闊地的小鬼子，也覺得心中一震。
可對負責阻擊的三連及四連戰士而言，看到機槍手被炸傷，旁邊的副機槍手很快接替。找來工具加固平整炸塌的機槍陣地，而後迅速將機槍重新架設起來。
等位於阻擊陣地後方的擲彈班，也開始朝小鬼子投擲榴彈，先前還很興奮的小鬼子，瞬間感覺到頭頂落下的炮彈多出不少。即便是小型榴彈，其威力依舊不小。
最要命的是，砸到他們隊伍中的榴彈越多，曝露在火光中的小鬼子便越多。每次曝露在火光之下的小鬼子，瞬間成了阻擊陣地上機槍手重點打擊的對象。
除了死死趴在地上，小鬼子根本不敢隨便起身。因爲一起身，無數從頭頂呼嘯而過的子彈，便有可能鑽進他們的身體中。一旦被子彈擊中，下場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