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幾聲刺耳的哨聲劃過了軍營上空,接着就是一聲“集合”的大喊。
美軍大兵們不由紛紛側目,有些大兵甚至抱怨道:“搞什麼鬼?!日本人打過來了嗎?”
“我想不是!”一名美國少尉回答:“聽說中國部隊從今天起要對我們展開訓練,這不會就是他們的訓練吧……”
“我想,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中國士兵肯定是反應過度了!”一名中尉接嘴道:“我可以把我們的心理醫生介紹給他們!”
“哦,麥克!你說的是凱蒂醫生嗎?”另一名美軍反對道:“我可不願意,我想我們都不願意把她介紹給中國人的你們說是嗎?”
周圍傳來美國大兵的一陣鬨笑,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中國部隊發出的集合命令放在心上,很快就又自顧自的忙着手裡的動作。
由此也可知美國大兵心裡也不願意這種實際意義上的“受訓”,他們更願意跟中國部隊保持“聯合訓練”的狀態。
這一點其實並不意外,軍官講的是戰略需要,是部隊的戰鬥力,而士兵則很簡單也很直接的考慮面子和眼前的一些問題……美國大兵會想:中*隊從上到下的裝備都是美國提供的,吃的也是,那麼應該是中國人服從美國人的命令而不是顛倒過來。
“師座!”看到這情景,同鄉人就爲難的目光投向了張弛。
張弛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尤其是這些美國大兵還是185團的……185團的團長是貝克,而貝克在昨天的會議中遭到張弛的一陣奚落,雖然他最後迫於形勢不得不服從命令,但他卻並不願意配合,也沒有給185團的士兵做好思想工作,這也是美軍大兵對中國士兵的命令不理不睬的原因之一。
照想,此時的貝克或許在指揮部裡得意洋洋的等着看張弛一干人的笑話呢。
但貝克卻太小瞧張弛了,下一秒張弛就朝身邊早已做好準備的機槍手點了點頭。
機槍手把槍口一擡,“嘩嘩譁”的就朝空中打了一梭子彈,有幾發子彈甚至都將帳蓬打了幾個洞。
槍聲嚇得美國大兵們紛紛丟掉手中的東西趴到了地上……確切的說這也不能說是被“嚇”的,而是美國大兵受的訓練就是在聽到槍聲的第一時間就要趴在地上,所以也可以說是一種條件反射。
張弛隨手就拿過小喇叭衝着那些美軍叫道:“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不服從命令的話,我發誓下一梭子彈就不是往天上打的!你們可以試試!”
美軍霎時就騷亂了起來:
“去*,他們真會這麼幹嗎?”
“誰知道呢?他們殺過很多人,或許根本就不拿殺人當回事!”
“他們有什麼權力這麼做!”
“老兄!也許他們真有權力這麼做,因爲我們不服從命令!”
……
正在美軍還在猜測着張弛會不會真敢動手時,張弛就開始倒數時間了:“還有四分鐘!”
“上帝!不管怎麼樣,最好還是先按他說的做吧!”
於是美軍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朝操場跑去。
貝克聽到槍聲急匆匆的從指揮部裡跑了出來,張弛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微笑的說道:“貝克上校,感謝你的配合,你的部下很聽話!”
只氣得貝克狠狠的罵了聲:“*!”
一到操場上張弛就毫不客氣的把美軍士兵們訓了一頓:“哈爾西將軍告訴過我,你們接受過六個月的軍事訓練,我以爲我看到的會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但爲什麼站在我面前的全*是堆廢物!集合整整用了十五分鐘!再瞧瞧這位中士,你的槍呢?你是打算用牙齒去咬日本人的刺刀嗎?還有這位……抱歉,我沒法知道你的軍銜,因爲你*只穿一條褲衩,你是這樣上戰場是準備用屁股來企求日本人饒過你嗎?還有你,你的頭盔呢?!鑑於你們如此糟糕的表現,全體兩百下俯臥撐!”
“長官!”有人反對道:“違規的只是一部份人,我們不應該受了懲罰!”
“少尉!”張弛反問道:“如果戰場上一羣日軍朝你們發起衝鋒,你們的防線因爲有一部份人沒有準備好而崩潰,你可以要求日本人只殺那部份沒有準備的人而放過你們嗎?可以嗎?回答我!”
“不能!長官!”
“大聲點!”
“不能!長官!”
“那麼!”張弛大吼:“現在開始計數,一,二……”
張弛當然知道該怎麼訓練與這些美軍士兵,中國士兵也知道,因爲他們在孫布拉蚌接受美軍的訓練時就是這樣的。
嚴格來說訓練與平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依舊是各種體能和戰術訓練,但其實也有很大的區別……原因是張弛在這些訓練中添加了“日軍”這個角色。
比如行軍的路上突然遭到幾名躲藏在樹上的“日軍狙擊手”的襲擊。
這時往往就會有美國大兵叫了:“這不公平,行軍之前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們會有狙擊手!”
而負責訓練的同鄉人則會通過美國顧問反脣相譏:“你們應該把這話告訴日本人,甚至讓他們告訴你在什麼地方佈置了幾名狙擊手,最好是攜帶什麼裝備也說說!”
有時夜裡等美軍睡着時會突然槍聲大作……這當然是在模擬日軍的滲透戰,美軍會因爲受到驚嚇而一片混亂,甚至還有些美軍以爲是真的遭到日軍的偷襲而胡亂開槍,所幸在拉包爾訓練的美軍彈藥是受管制的,也就是真要打槍或是練習打靶時纔會下發子彈,所以也沒有釀成事故。
這樣沒過多長時間,美軍就漸漸有些習慣時不時的出點“狀況”或是“意外”了,同時也知道碰到這些“意外”時該怎麼處理,而這也是張弛想要達到的效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