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媳婦周詩畫帶着自家妹子周詩詩來到你來我往客棧門前時,瞧着客棧上閃閃發着金光的牌匾,眼底一陣惱怒一閃而過,瞧着這妹子周詩詩這副豬頭臉,同樣的一抹鄙視和嫌棄表情一閃而過。
隨後,周詩畫就對着守門的護衛說道,“這位小哥,就說我周詩畫帶着妹妹周詩詩來給固國公主賠罪來了!”
護衛向裡面的人彙報之後,片刻後,就對着周詩畫說道,“抱歉,我家主子謝絕一切沒有請帖之人入客棧!”
暗地裡的意思,你沒有資格進入客棧,我家主子沒空出來見你!
周詩畫聽到彙報,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但又很快恢復常態,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道,“哦,是這樣嗎?”
旁邊的周詩詩卻大叫道,“你說什麼?沒有請帖,不能進客棧?”隨即她就惱羞成怒的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難道她不知道我這個姐姐是什麼身份嗎?她可是定北侯二嫡子媳婦。她林月蘭一個從雞窩裡飛出來的假鳳凰,在這擺什麼價值!”
“住口!”
周詩詩的話一落下,周詩畫的臉頓時變得難看。
實際上,她本可以在周詩詩一開口說話就制止的,但是,因爲林月蘭把了她這個妹妹,還讓人把她綁回了葉家,讓葉家家主看見了,隨即當着葉家所有人的面,訓斥了她一翻,最後,還要她帶着自家妹妹上去賠禮道歉。
什麼時候固國公主不予計較了,她就什麼時候可以回葉家。
這麼一來,她這個嫡二媳婦的裡子面子,在葉家全部丟光了。
所以,對於惹來這一切的妹妹也沒有好臉色,但對於林月蘭這樣給她實實在在打臉,更是惱恨。
但京城人所知,這個林月蘭不好惹。
因此,她不能對林月蘭發作,可她可以藉着這個妹妹之口,來發泄啊。
反正,就算這個妹妹與太子妃關係很好,就算她再過分,她這個姐姐保不了,可那個太子妃姐姐可以保下她啊。
因此,等周詩詩罵完之後,她再來訓妹妹。
她一臉嚴肅的道,“誰讓你對固國公主如此不敬的?固國公主是何種身身分,是你能指責嗎?”
隨即,她又賠着笑臉,對客棧服務員說道,“我妹妹的無禮莽撞,我這個做姐姐的給公主賠罪了!可否麻煩你再去通傳一聲!”
誰想那服務員冷笑着道,“這位夫人,我家主子現在沒空。還有,請你管教好你這位妹妹,省得什麼時候,她這張嘴惹下滔天大禍,你再訓斥也無濟於事!”
兩姐妹一聽,臉上表情一變,臉色分外難看。
周詩詩又惹不住的大怒道,“好你個死奴才,你竟然敢教訓起本小姐來了。你以爲你是誰啊,只不過人家的一隻狗而已!”
周詩畫這一次沒有阻止周詩詩。
她也自認爲那些話從這低賤身分人口中出聲,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而這種侮辱,卻是林月蘭帶給她的。
“哼,我惹不惹禍,關你們什麼事?還有別以爲你家主子是固國公主就了不起,這天下誰人不知,她林月蘭是卑賤的農家女出生。現在,在這裡擺什麼架子。”
周詩詩瞧着周詩畫沒有阻止她,變得更口不擇言,眼底的輕蔑與鄙視毫不掩飾,她繼續說道,
“哼,我們這次來賠禮道歉,已經給足了她面子。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趕緊讓她出來,就說已經接受了我們的道歉!”周詩詩這些話顯得大逆不道了。
“呵呵,本公主竟然還不知道一個刁民竟然敢如此大膽,在本公主門口侮辱本公主!”林月蘭從裡面走出來,冷笑着冷厲的道,“看來周總督真是好家教啊!把兩個女兒教得如此之好,改天,本公主可以向周總督討教討教!請教一下,什麼叫做讓本公主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的話音一落下,周詩詩兩姐妹臉色猛然一個大變。
雖說她們很看不起林月蘭那農家女出身的卑賤身分,可現在人家畢竟是固國公主,是龍宴王朝開國以前,第二個被敕封爲的正一品固國公主,其地位等同於攝政王,除了陛下和皇后,任何見到固國公主,都必須下跪行禮,否則,就會被視爲不敬之罪。
林月蘭本身就不重視那些繁文縟節,所以,對於親人朋友見到她跪不跪,根本就不會太在意。
但是……
“見到本公主竟然不下跪!”林月蘭瞧着兩人直愣愣的看着她,其表情明顯有些輕蔑。
林月蘭不怒反笑。
這些自以爲是之人,真以爲她農村出身,就認爲好拿捏嗎?
說罵就罵,說侮辱就侮辱,真把她當作蠢人,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嗎?
“怎麼,葉府和周府不會教你們規矩,需要本公主親自教你們規矩嗎?”林月蘭凌厲的喝道。
周詩畫和周詩詩兩人被林月蘭這突然其來的威嚴氣勢,給弄得懵了。
待反應過來時,她們兩人已經下跪,並說道,“公主千歲,公主息怒!”只是兩隻手卻不斷的併攏,有一股子惱怒。
“來人,去葉府把定北侯給本公主請來!”林月蘭根本就叫人起來,只是吩咐屬下叫人!
“是!”
“再去太子府請太子妃娘娘過來!”林月蘭再吩咐道。
“是!”
今天不給殺雞儆猴,這京城各大世家,真以爲她林月蘭是好拿捏嗎?
哼,暗地裡輕蔑不屑,她可以不在意。
可放在明面上了,她就要做一做固國公主該有的威嚴了。
這一次周詩畫的臉色頓時變得白了。
心中暗暗懊悔不已。
如果方纔阻止周詩詩胡言亂語,就不會被林月蘭請家長了吧?
可現在,明是是後悔了來不及。
太子妃在林月蘭讓人沒去多久就過來了。
很明顯,在林月蘭去請人之前,已經在路上了。
太子妃帶着一羣人就過來了。
太子妃身着是一套象徵身份珠宮裝,顯得雍容華貴,大方得體。
林月蘭瞧了她的長相,再眼神微瞄了眼地上自稱兩姐妹的周家姐妹的長相。
太子妃一來,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兩個女人,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又恢復了原樣。
周詩詩一看到太子妃,眼神頓時發亮,表情雀躍。
她大聲的叫道,“太子妃姐姐,這個林月蘭欺負妹妹,你給我作主!”
說這話時,她看了一下林月蘭,給了一個挑釁帶着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
林月蘭的嘴角不由的一抽。
這個女人恐怕是她碰到過的腦子最不清楚,也是最沒腦子的女人吧!
她還真以爲她怕了太子妃吧?
呵呵……
“住口!”太子妃嚴厲一喝。
隨即看到站在門口的林月蘭,很是恭敬的行禮道,“葉謠拜見固國公主!”
葉謠雖是太子妃,但林月蘭固國公主身份品級比她高。
除非,什麼時候她當了皇后之後,纔不必對林月蘭行這些虛禮。
隨後,她身後的一衆奴才也跪下喊,“固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然而……
“太子妃姐姐,你是太子妃,你幹嗎對一個公主參拜啊?”周詩詩很是惱怒的道。
“本宮讓你閉嘴!”太子妃聽着周詩詩這樣完全沒有腦子的話,真是惱火極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不想收拾這個爛攤子。
但是,一想到父親的命令,她又不得不來。
“太子妃請起!”林月蘭淡淡的說道。
她只讓太子妃起身,沒有叫起身的兩人,只得繼續跪下去。
接着林月蘭說道,“太子妃娘娘,勞煩你走一這一趟了!”
太子妃頓時惶恐的道,“公主,葉謠不敢當!”
“不過,這也看來,太子妃娘娘還真是關心你這個妹妹啊!”林月蘭話鋒一轉,語調有些怪異般的說道。她特意咬重“妹妹”二字,半開玩笑的繼續說道,“這也怪不得這位周大小姐,有恃無恐吶!”
太子妃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笑着解釋道,“在我沒有嫁人前,詩詩妹妹常來葉府,結下了姐妹情,所以,我們自以姐妹相稱!”
對於明事理的太子妃,林月蘭並沒有故意刁難,只是淡淡的說道,“哦,原來如此。那太子妃娘娘,想必你也知道本公主叫你來,所謂何事吧?”
太子妃點了點頭,“知道!”
隨即她又說道,“請公主原諒。周妹妹被家人寵壞,無意衝撞公主,我在這代替周妹妹向你道歉!”
林月蘭微微眯了眯眼,心裡暗道,“這總算碰到一個有腦子的人了!如果這個陳皇后精挑細選的太子妃都沒有腦子,她都要爲龍宴王朝的未來堪憂了!”
林月蘭淡淡的道,“太子妃說得是!如果只是無意之中的衝撞,本公主大人大量,自是與之不予計較!只是,你這個好妹妹叫本公主名諱也就罷了,可是,仗着有葉府,周府和太子府撐腰,說本公主只是雞窩中飛出來的假鳳凰,在這裡擺什麼架子。”
說到這裡,林月蘭特意瞧了一眼太子妃,瞧着她的臉色變了變,又繼續說道,“這些話,她可都是我這客棧門口說的,在場之人,都可以證明!”
“沒錯,我們可都聽清楚了!”
“是的。她還罵固國公主的這些屬下說一羣狗!”
“對,我也聽見了!”
“哼,這個所謂的千金大小姐真是好教養啊!仗着身後有葉府和太子府撐腰,竟然對固國公主如此目中無人!”
“呵呵,不知你瞧見沒有,就在剛纔這個女人邀請固國公主妹妹用身上穿着的衣服,給她那一點自已弄髒的衣服。林月蘭維護妹妹,她還質問人家是誰。等固國公主自報姓名之後,她就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叫公主名諱。最讓人好笑的是,這個女人污衊公主勾引她的男人,呵呵,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哎,這我也在旁邊看見聽見了。”旁邊有人頓時附和道,“公主問她是誰時,你沒有看見,她那個頭顱,擡得比公雞還高,還大聲的跟公主說,她的姐姐是太子妃,姐夫是太子來着呢!”
“這麼說來,這位大小姐應該就是仗着姐姐是太子妃,姐夫是太子,所以,纔有這樣的底氣,纔敢罵固國公主吧?”
“不僅如此呢,她還說她姐姐是葉家嫡二媳婦。葉家,那可是定北侯府吧。”
“不過,她還說自已是周家二小姐。以前京城有個周家,不過沒了。那麼另一個周家,就是跟葉府聯姻的青豐城周總督府了。”
“哇,這麼說來,這位大小姐的後臺還真是硬啊。怪不得,方纔她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方纔固國公主掌她嘴時,還很是怨恨不服氣呢。”
“這麼多後臺,還被打,當然不服氣了。”
……
太子妃聽着旁人你一言我一語,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心裡卻暗罵道,“這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你們這些賤民,在胡說八道什麼,都給我閉嘴!”周詩詩聽着這些議論她不是的話,氣得直接跳了起來,手直指那些百姓,將囂張任性發揮的淋漓盡致。
看着衆人無語,暗道,“這個女人還真真是個沒有一點腦子啊!”
太子妃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表情十分嚴厲,她對着周詩詩就是甩手一巴掌,凌厲的怒喝道,“給本宮跪下!”
林月蘭可沒有叫她起身,她就起身,以林月蘭現在的地位,明顯可以再給周詩詩治一個藐視皇家威嚴之罪!
這個罪名,可是個大罪,輕則重打幾十大板,能保下一條命,就已經是命大了;重則,則是直接殺頭之罪。
周詩詩這個蠢貨,到現在還都認不清事實。
連她這個太子妃都必須對林月蘭這個固國公主低頭,她這個只是官僚之女,沒有任何品級身份的女人,怎麼可能越了固國公主身份而去?
周詩詩瞧着太子妃那張嚴肅帶着怒氣的臉,一時之間怔住了。
她捂着被打的另一邊臉,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你打我?”
“給本宮跪下!”太子妃說罷,擡起腳,就對着周詩詩的腳腕處一踢,周詩詩的腿一彎,又對着林月蘭跪了下去。
太子妃此刻顧不得再教訓周詩詩,臉上很是誠懇的說,“固國公主,周妹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請你原諒她的不敬之處!”
在面對林月蘭,她不能拿年齡說事,說周詩詩年齡小不懂事什麼的。
因爲,在場的人誰不知,固國公主的年齡更小,還不到十四歲,而周詩詩已經過及笄是十六歲有餘。
林月蘭冷笑着道,“初來乍到?太子妃娘娘,你這是在唬弄本公主嗎?明明你方纔說了,你這個周妹妹以前常來葉府,和與你結下了姐妹情。怎麼這會兒,又變成了初來乍到?你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還真是難爲太子妃找藉口給周詩詩開脫,但這個周詩詩所做所言太沒有腦子,還真是不太好找藉口呢。
“哼,至於不懂規矩?”林月蘭冷哼一聲,隨即凌厲的喝道,“不懂規矩,就讓人把她教懂規矩來!”
太子妃聽着林月蘭的訓斥,臉色稍微難看,但整個表情,卻只能訕訕的聽着林月蘭的教訓,略微低着頭道,“公主教訓的是!”
“太……,唔唔……”這一次周詩詩還沒有把她的話說出來,周詩畫眼明手快的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林月蘭連太子妃的面子都不給,她可不敢再放任周詩詩這個蠢貨再胡言亂語,省得惹下更大的禍事!
就在這時,定北侯葉松陽帶着嫡二子葉文淵過來了。
看到跪在地上二兒媳婦和這個媳婦妹妹,臉上一陣黑,對她們隱隱有一股怒氣。
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葉府的面子,都被她們兩個給丟光了。
定北侯彷彿沒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兩人,父子二人對着林月蘭跪下道,“微臣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月蘭也不爲難他們,淡淡的道,“起身吧!”
但隨即又道,“方纔你這位親家姨妹子指着本公主的鼻子大罵雞窩裡飛出來的假鳳凰,卑賤的農家女出身,在這裡擺什麼架子?定北侯,你認爲本公主在這裡擺什麼架子呢?”
葉松陽和葉文淵父子二人聽罷,臉色猛然大變,就連太子妃的表情看着也更加的難看。
這個蠢貨,竟然敢當面這樣罵林月蘭。
她不知道,就算林月蘭真的是卑賤的農家女出身,可她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她一個官僚之女可比得上的。
她這是想要給周家,葉府,甚至是太子妃惹下大禍啊。
此事可大可小,一切憑林月蘭自行定奪!
可瞧着林月蘭這副樣子,似乎根本就不想善了。
否則,也不會讓人通知葉府家主定北侯和太子府太子妃過來。
不行,絕不能讓這個小丫頭連累整個府邸。
三人思緒片刻。
定北侯父子本要起來的雙腿,又迅速跪了下去。
“請公主恕罪!”
你來我往客棧,陸續圍着一些人過來。
這些人除了普通百姓,還有京城世家大族。
這似乎是固國公主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使用她的權利。
就是不知她想要處理這個事可大又可小的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