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完整的合同，兩位老總可以過目下，要是沒有問題，就可以簽字蓋章了。”
龍國深城。
龍興集團總部基地。
辦公大廈頂層辦公室內，雙方律師都已經收筆，將商榷好的正式合同擺到陳星和張鳴面前。
由於是投資的字節跳動，陳星看得格外仔細。
或許現在沒有人明白字節跳動的價值，但當兩年，或者三年以後，它30%股權足以支撐起龍興集團的日常開銷，甚至是研發費用和擴建費用。
要知道短視頻用戶，可是通殺所有羣體的。
大約過去十分鐘，陳星放下正式合同，看向張鳴道：“我這邊沒問題，隨時可以籤。”
“我這邊也是。”
張鳴也放下合同道。
雙方意見一致，雷布斯也露出抹微笑，繼續撮合道：“那還等什麼，籤合同吧。”
他也看出來了，陳星和張鳴是各取所需。
陳星看好短視頻，想要利用國際版的短視頻，進一步開擴海外市場，張鳴則是需要大數據配合核心算法，精準去識別用戶的喜好，再推送感興趣的視頻。
成年人的世界，可不是像小孩子那樣講義氣，各取所需、互補所短纔是常態。
像醫生、警察、老師這些職業，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結交，甚至不惜花重金組局？
很簡單。
人家必要的時候，能夠提供價值。
你認識一個三甲醫院的醫生，就可以通過內部渠道掛到專家號，直接免去幾個月的等待。
老師同理，小到桌位，大到學校，只要搞好關係，人家是可以幫忙運作的。
還有學校爲什麼喜歡邀請“成功”學生回校演講？
說白了，還是圖捐贈。
社會的運行本質就是各取所需，只要你有別人需要的價值，就可以利用自己“籌碼”去結交，而不是像小孩那樣講義氣，這隻會讓別人回家就拉黑你的微信。
也正因爲是各取所需，陳星和張鳴也沒有墨跡，不到兩分鐘就完成了簽署。
三份合同，各持一份，還有一份拿去公證。
“陳總合作愉快。”
張鳴主動站起身伸出手。
雖說他的年齡比陳星大個四五歲，但這並不是家族會議，年齡並不能增加話語權，只有公司市值、社會地位、還有充足的流動資金才能增加話語權，目前顯然陳星比張鳴更勝一籌。
“合作愉快。”
陳星起身握手迴應。
待雙方重新坐下，雷布斯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看向陳星道：“還有一件事…”
他使了個眼神，示意草擬合同，還在辦公室的律師。
雷布斯意思很明顯，就是說有外人在場，不方便說，陳星自然可以讀懂他的意思，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吧。”
“好的總裁。”
龍興集團律師先行告退。
張鳴也使了個眼神，他喊來的律師只是遲疑了一秒，同樣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隨着辦公室只剩下陳星、雷布斯、張鳴三人，雷布斯也隨之開口道：“馬嘶克和魔都官方籤對賭協議，這事件你知道吧？”
“知道。”
陳星微微頷首。
龍國企業家的圈子很小，國內有什麼風吹草動，不用三天，基本都會通過各種途徑或渠道，傳遍每個人的耳朵。
況且做爲一名重生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馬嘶克要和魔都籤對賭合同。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馬嘶克的特斯拉在歐美混不下去了，他觸動的利益鏈實在太大，連昂撒資本都保不住他的程度。
衆所周知，燃油車自研發出雛形開始，大量專利技術就一直被西方發達國家掌控，哪怕後面日系車崛起，但市場大多都以德、英、法、美系車爲主導地位。
你電動汽車研發出來，要是全面超越燃油車，那汽車領域的格局豈不是要重新洗牌？
米國能接受洗牌？
德、英、法能接受洗牌？
還是說，日韓能夠接受洗牌？
正因爲牽着的利益鏈太大，特斯拉在歐美市場一直是被打壓狀態，連昂撒資本也不敢幫馬嘶克的特斯拉，只能讓其自生自滅。
面對固有格局，馬嘶克只能尋求更大的藍海市場破局。
剛開始，他看上的是古象國，覺得古象國的人工成本低，而且汽車年銷量是遞增狀態，再者就是市場調研報表指出，有90%的古象國民衆家庭沒有購買汽車。
90%的古象家庭沒車，這就意味着潛力十足。
做爲世界第五大經濟體，90%家庭沒有汽車，面對這樣的“藍海市場”，馬嘶克自然要實地考察一番，並選定工廠地址。
然而不來不知道，一來到古象國他懵了。
財富兩極分化，1%的富人，3%的中產，以及6%的小康平民掌控了社會95%財富。
除了首都新德里，其他地方都和貧民窟沒區別。
別說推廣電動汽車了，燃油車在首都以外的地方都很罕見，這絕不是馬嘶克想要的市場。
如果非要進軍古象國市場，馬嘶克覺得應該設計一款電動車，而不是電動汽車。
之後就是馬嘶克來到龍國，經過半年的考察，他發現龍國社會經濟財富分配還算均衡，至少普通家庭也能買得起汽車，最最最關鍵的是，龍國汽車製造技術相對落後，它也在尋找破局之法。
你想破局，我也想破局，兩家一拍即合非常正常。
所以馬嘶克和魔都籤對賭，汽車圈子的老總並沒有意外，他們都知道龍國缺些什麼。
現在龍國的車企，與其說是車企，倒不如說是外資平臺，暢銷國內的車型絕大部分都是合資車，純國產車沒有幾款，市場對國產汽車的認可度也不高。
雷布斯見陳星已經知道馬嘶克籤對賭協議的事情，也沒有彎彎繞繞，直言道：“有可靠內幕消息，他會在下半年發售第一款車型，定價可能在20萬到30萬。”
“下半年嗎？”
陳星愣住了半秒。
他本以爲特斯拉會按照固有軌跡，在2016年推出第一款車型，沒想到要提前？
“嗯。”雷布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我們的領航汽車很可能會和特斯拉撞檔期，這也是我回來和你商量的原因。”
“任老總怎麼看？”
陳星詢問。
“他的話，還是想徵求伱的意見，是先發制人，還是黃雀在後，都在等你的意見。”雷布斯迴應道。
他們對電動汽車其實都是一知半解，技術提供方和技術人員都是龍興集團。
陳星想了想，並沒有着急給出意見，而是關心起車輛生產道：“我們的汽車到哪一步了？”
“電控系統。”雷布斯快速說出，緊接着繼續說道：“電機已經研發完成，最大馬力可達300PS，額定扭矩是400N·m，這是跑車才擁有的性能表現。”
他越說越興奮，感慨道：“還有220kW的額定功率，它決定了電機最大負載能力，我們這款車，不是跑車，卻勝似跑車！”
“這麼厲害。”
張鳴忍不住驚訝。
做爲百億老總，又只是三十幾歲的年紀，他對跑車還有性能方面是非常感興趣，且有研究的。
300匹的馬力，要知道普通豪華轎車也就200匹，這也是普通人能夠輕鬆駕馭的馬力。
一旦超過了200匹馬力，哪怕輕輕踩下加速踏板，車子也會爆發出強勁動力，相當於踩200匹以下車輛一半踏板的動力。
這也是爲什麼，很多租車的容易發生事故。
都想着自己是老司機，想體驗下法拉利、邁凱倫、蘭博基尼，結果加速踏板一踩，動力完全掌控不住，自然而然就出事了。
“這電機性能確實厲害。”陳星也忍不住感慨。
因爲要造車，他也特意瞭解過汽車知識。
300匹馬力他就不說了，妥妥的跑車標準，400N·m的額定扭矩，這是陳星驚訝的點。
什麼是額定扭矩？
專業術語來解釋是，使物體發生轉動的力。
拆解過燃油車輛的都知道，它之所以能夠跑，是因爲發動機內部活塞在不斷上下運動。
活塞通過連桿，連接下方的曲軸，這時活塞的上下運動，就會帶動曲軸旋轉，之後通過飛輪帶動傳動軸進行轉動，驅使曲軸轉動的力就是額定扭矩，也叫額定扭力。
一臺性能優秀的汽車，它的馬力可以不大，但額定扭力的數值直接決定了它的行駛性能。
這也是爲什麼，有些人買200匹馬力的國產燃油車，動力還不如別人180匹馬力的日系或者德系車，問題就出自額定扭矩。
現在光是從紙面數據，陳星就有信心幹爆特斯拉。
300匹馬力、220kW的持續輸出的最大功率，還有重量級的400N·m額定扭矩，這電機他都想問問還有誰？
籤對賭協議？
這回讓你傾家蕩產！
陳星嘴角不自覺勾勒出抹淡淡的弧度，對於馬嘶克，以及他背後的昂撒軍工複合體，他都要一一清算，炸巴鐵4G信號基站的仇，他可一直都記得的。
雷布斯見陳星嘴角帶笑，忍不住調侃道：“這電機的參數要是說出去，估計別人以爲我們要造跑車呢，300匹馬力，誰能想到這只是家用轎車？”
“我真以爲是要造跑車了。”
張鳴感慨。
家用車這參數，他都不敢想。
簡單平復下心情，陳星詢問道：“電控系統是怎麼回事？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電控系統在電動汽車裡面，
“說起這個就複雜了。”雷布斯不是專業造車的，只能描述個大概道：“華明首席好像說什麼碳化硅高壓平臺，還需要繼續研究，總之就是需要時間沉澱。”
“原來如此。”
陳星微微頷首。
現在龍興集團手機暢銷國內外，賬面流動資金還有70億，或許能給電動汽車添把火。
現在電動汽車三大件，鋰電池和電機都已經解決，只剩下個電控系統，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撞檔期的事你看…”
雷布斯繼續追問。
對手畢竟是馬嘶克，被稱之爲現實版鋼鐵俠的男人，他不得不慎重對待。“他特斯拉厲害，我們領航汽車未必不利，那就碰碰唄。”陳星做出他的決定道。
改日期？
不存在的！
況且陳星還有王牌沒放出來，特斯拉這次註定折戟。
“那我和任老總說一聲，他還忙着搞什麼激光雷達，汽車領域確實觸碰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雷布斯尷尬笑道。
“激光雷達，應該是自動駕駛的東西，到時候再看看吧。”陳星簡單解釋過後，話鋒一轉道：“對了，這次來深城多久？”
“最多兩天吧。”
雷布斯想了想回答道。
因爲芯片產能暴增，龍興集團開始外供芯片，大米公司也可以恢復手機業務。
手機業務和汽車業務迭加，他的空閒時間並不多。
“兩天？”
陳星想了想，邀約道：“那正好，這兩天你陪我轉轉，過兩天我和你回帝都。”
“你要去帝都？”
雷布斯有些不解，他不知道陳星去帝都做什麼。
“嗯。”陳星點了點頭，也沒有隱瞞，直言道：“電動汽車不可能立馬就全國推廣，需要城市試點，我打算在深城和帝都試點，所以要去帝都辦點事。”
“魔都呢？”
雷布斯追問。
“魔都…”
陳星淡然一笑，語重心長道：“那邊會有車企和它打價格戰的，我們準備撿漏就好。”
“會有車企和特斯拉打…”雷布斯沉思了數秒，腦海閃過幾家車企的名字，要是它們真幹上了，他們說不定真能撿漏。
……
而在另一邊。
魔都上汽集團總部。
馬嘶克簽署對賭協議，拿到魔都官方400億撥款的事情早已經傳遍汽車圈子。
本來上汽老總陳紅對電動汽車持不看好態度，可隨着特斯拉的進場攪局，他的態度也發生了180度轉變，此時集團內部正在開《電動汽車研發》的指導會議。
坐在主位的陳紅神情嚴肅，沉聲說道：“龍興集團宣佈要造電動汽車，現在特斯拉也進場，還是攜帶大量先進技術進場，同時比亞迪也宣佈要推出電動汽車，我們絕對不能再等了。”
“市場部，立馬去調研，我要知道市場對電動汽車的態度，和具體價格的購買意願。”
“技術部門，一星期內要組建好鋰電池、電機、電控系統的專項小組，人事部要配合好，發佈技術人員的招聘信息。”
“另外負責供應鏈的，尋找合適的鋰電池廠商，我要詳細參數，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明白了。”
陳紅話音剛落，被點名的部門負責人紛紛應答，他們都明白自家老總是被夾在中間了。
前有新造車勢力，龍興集團、鯤鵬公司、大米公司宣佈造電動汽車，後有老牌電動汽車品牌特斯拉空降魔都，要打造什麼超級工廠。
最關鍵的是，比亞迪老總王福也宣佈要投資200億造電動汽車，併成立了專項小組。
種種情況結合，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得出來，龍國汽車領域要變天了。
誰跟不上時代，終將會被時代所拋棄。
現在已經不止上汽集團一家慌，像北汽集團、廣汽集團、東風汽車集團、長安汽車集團，連帶其他車企都宣佈要成立專項小組，研究電動汽車。
現在最開心的莫過於鋰電池的製造廠商，像寧德時代、德賽電池、SCUD飛毛腿等，真是人在家中坐，時代風口直接吹進來。
至於寶馬、奔馳、奧迪、本田等外國車企，它們都知道龍國市場正掀起一股造電動汽車的潮流，但它們並沒有在意。
在它們這些老牌車企看來，電動汽車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內燃機纔是汽車的浪漫，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引擎的轟鳴聲。
可它們不會想到，已經有老六想到了“模擬引擎”。
想要轟鳴聲就得要內燃機？
不！
這完全可以模擬出來。
……
半島首爾。
龍興集團分部大廈。
總裁辦公室。
李真真正坐在工位，查看郵箱裡面的毛熊市場、島國市場的銷售數據情況。
自從打通了這兩家市場，龍興手機的品牌在國際的影響力可謂是直線上升。
貝萊集團、領航集團想要繼續封鎖消息，可不像以前那麼簡單了，現在根本封不住。
不少米國民衆都通過網絡知曉了龍國已經率先研發，並應用了5G高速網絡。
“毛熊市場，20天共計售出3000萬臺龍興X2和龍興A1手機，依舊脫銷狀態，看來有必要持續加大市場供應。”
“島國市場7天賣出1100萬臺，同樣出現搶購浪潮，現在就只剩下半島市場了。”
李真真喃喃自語。
只要毛熊、日韓市場全面打通，那麼龍興集團就完成了在東亞的戰略佈局。
“咚咚——”
忽然，辦公室響起敲門聲。
李真真將郵箱縮小化，目光看向辦公室大門。
下一秒。
一位中年男人推門而進。
他叫李智利，屬於李家旁系，不足一米六五的身高，眼神和五官都透露出抹精明。
雖說是旁系血脈，但他這一脈和嫡系的關係好，因此在韓星集團有着不俗的地位，李真真迴歸半島以後，李智利也是率先響應，跳槽到龍興集團的一員。
“什麼事？”
李真真沒有浪費時間。
對於自家“長公主”的行事風格，李智利也早已經習慣，連忙上報情況道：“李宰鎔出手了，他要和我們打價格戰。”
“價格戰？”
李真真暗皺眉頭。
據她所知，韓星集團並沒有針對觸底市場的手機，基本都是隻做中高端手機。
打價格戰？
你和龍興手機打價格戰？
李宰鎔瘋了？
李真真表示不能理解。
然而李智利卻點了點頭，將對方動作全盤托出道：“根據我們內部眼線的彙報，韓星集團通過了補貼會議，無論是高端手機還是中端手機，都按照80%比例去補貼，擺明就是和我們槓上了。”
“補貼80%？”
李真真被驚呆住了。
她沒想到李宰鎔手段這麼狠，這擺明就是想集全公司之力，壓住龍興手機在半島的發展。
“還…還有一點。”
李智利有些欲言又止。
“說。”
李真真語氣平靜。
她想過半島市場會格外艱難，但沒想到這麼難，先是宣傳渠道受到限制，現在李宰鎔又打算玩價格戰，擺明想拖死龍興集團。
而且李宰鎔的做法，李真真猜測他在等，他在等米國的5G高速網絡問世。
得到授意，李智利也沒有再遲疑，語氣凝重道：“Gmarket、Auction、Lotte網絡購物平臺都拒絕上架龍興手機，李宰鎔好像和其他幾家財閥達成了什麼協議，我們被排擠了。”
李真真：“……”
這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
不讓上架購物平臺，媒體宣傳渠道也被限制，韓星集團還補貼80%去出售手機，三招連起來，李真真知道李宰鎔想幹什麼了。
現在李宰鎔的策略就是先搶佔手機市場用戶，吸收掉想換機，又沒錢換的手機用戶。
到時候，哪怕龍興手機正式發售，許多剛剛買了新手機的用戶，大概率不會再買一臺。
用大白話來說就是，李宰鎔想提前消耗掉市場潛力，讓龍興集團在半島來個滑鐵盧。
畢竟手機不是吃飯，誰會閒着沒事買臺手機？
半島市場的棘手，讓李真真找不到突破口，只見她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李智利點了點頭，退出辦公室。
剛走出辦公室，李智利就拿出手機，給“？？？”備註的號碼發去一條短信，內容很簡單，總結就四個字：“正中軟肋。”
龍興集團半島分部大廈不遠，韓星集團總部大廈，頂層辦公室的李宰鎔手機發出“叮”的一聲。
只見他拿出手機，查看短信內容，隨後又息屏喃喃自語道：“看來三板斧確實行得通，那就按照計劃補貼80%，提前消耗龍興手機的潛在購買用戶吧。”
如果是其他國家的市場，沒有一家公司敢補貼80%，這完全就是賠本的買賣。
可半島不同。
這裡財閥爲王。
今天補貼出去的80%，改天就可以通過其他途徑讓用戶吐出來，因爲這裡99%的崗位都是財閥提供。
龍興集團作爲外來者，來搶半島財閥的蛋糕，李宰鎔僅用隻言片語就和LG集團、樂天集團、SK海力士達成同盟協議，聯合起來，一致排外，這也是爲什麼李真真無法通過媒體造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