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擡頭掃了一眼,很快估算出了着火房間的門牌號,他驚訝道:“那好像是中井先生的房間。”
“糟了。”柯南心道不妙,埋頭就要往上衝。
然而就在這時,陽臺的窗戶嘩啦破裂,一個慌不擇路的人一邊被燒得痛聲大叫,一邊跟玻璃碎片一起墜落下來。
灰原哀嚇了一跳,她緊蹙眉頭看着這一幕,耳邊忽然敏銳地聽到幾聲“咔嚓”聲。
她下意識地循聲回頭,看清聲音的來源,她眼瞳微縮,連忙擡手拽了拽江夏。
江夏順着她的指向望過去,就見大樓對面的高架橋上,閃光燈接連亮起——夜色中,有人站在橋上,連續按動快門,定格了中井記者墜樓的每一個姿勢。
……
十幾分鍾後。
負責縱火案的弓長警部跟江夏一起站在樓下,叼着根菸,仰頭圍觀消防車滅火。
看了兩秒,弓長警部一把摘下江夏嘴裡的煙,按進隨身菸灰缸裡掐滅:“你跟着我亂抽什麼——記者來了,好好保持你偵探該有的形象。”
江夏:“……”
這羣搜查一課的警察怎麼回事?就不能好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案件身上嗎。
正在心裡嘀咕着,弓長警官幽幽呼出一口煙,轉頭問他:“遇到火災,一般人不是都先找消防嗎,你怎麼直接把電話打到搜查一課了——難道你覺得這是一起縱火案?”
江夏點了點頭。
弓長警官面色變得嚴肅起來:“具體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江夏一臉無辜,“只是一種感覺,具體的還要等你們多搜查。”
弓長警官:“……?”
說好的下班神器呢?今天怎麼不靈了,他今晚還約了朋友打算好好喝一頓呢,看來這個計劃是泡湯了……
一位警官垂頭喪氣的時候。
不遠處的警戒線外。
哐噹一聲,抱着大包小包回來的卡爾瓦多斯,呆呆望着樓上的大火,懷裡的購物袋摔在了地上。
弓長警官聽到金屬碰撞的響動,警覺回頭。但很快他就發現,摔落的並不是什麼值得警惕的武器,而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廚具——他甚至看見有兩個造型可愛的心型巧克力模具咕嚕嚕滾進了一旁的下水溝裡。
喜歡做巧克力的男廚娘,能有什麼壞心思?
因此,雖然那個震驚到掉了袋子的男人一身黑衣、打扮可疑,氣勢此時也極爲可怕,但弓長警部並沒有感覺到威脅。
他只嘆了一口氣,低聲跟江夏嘀咕:“大概是這棟樓上的住戶吧。真是可憐,每次有縱火犯出手報復,都會有人遭受池魚之殃——這羣胡亂放火的傢伙實在太可惡了。”
江夏循着他的話回過頭,看清身後那人,像是有些驚訝:“山口先生?”
弓長警官一怔:“你認識?”
江夏應了一聲:“前兩天出門旅行的時候,我們遇到過兩個持槍歹徒……”
剛聽到一半,弓長警官就明白了過來,這件事早就在警局裡面被傳遍了:“他就是那個英勇反擊,幫你們制服了獵人的不知名英雄?”
江夏鄭重點頭。
弓長警官發出一陣讚歎的嘖嘖聲。
遠處偷聽的安室透:“……”
……差不多得了。一個血債累累的組織惡棍,怎麼忽然變成大家口中的英雄了?
“除了卡爾瓦多斯,組織裡的其他人也是……這羣傢伙怎麼回事,一個個裝好人裝上癮了?”
身爲一名平等厭惡每一個組織成員的敬業臥底,安室透對這種現狀十分不滿,但也沒法衝出去爲卡爾瓦多斯的邪惡和冷血做證明。
不爽地呼了一口氣,他只能讓自己先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說起來,卡爾瓦多斯最近還真是古怪……”
剛纔他在路上偶遇這個狙擊手的時候,還以爲對方要進行什麼秘密交易,或者接到了什麼突發的任務。
於是他期待地跟了一路……然後就眼睜睜看着卡爾瓦多斯徑直往超市去了。
……和遊樂園一樣,超市也是個不錯的交易地點。這裡來來往往人流量很大,混在其中不容易被注意到。而且就算被人發現,也能借口自己只是來買日用品。
一邊這麼安慰着自己,安室透一邊繼續跟蹤。
……然後就陪着卡爾瓦多斯買了一晚上只貴不實用,性價比頗低的廚具。
以專業人士的眼光來看,安室透很快就認出來,這個人疑似是想親手製作巧克力。而且還是那種可愛款的心形巧克力。
“簡直浪費我的時間。”
目送着盯梢目標買了一堆花裡胡哨的廚具,從超市出來的以後,安室透終於忍不住黑下了臉:早知道這樣,剛纔就跟着江夏往中井那邊走了,沒準那邊纔能有真正的收穫。
想明白這一點,他驅車趕往了這片居住區。
到了地方一看,果不其然,這裡失火了。
看着眼前混亂的救火場面,安室透嘆了一口氣,重新隱入人羣,並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和總結當中。
……
一位偵探事務所老闆眼不見爲淨的時候。
大樓底下。
弓長警官見多了火災受害人,本就對一臉崩潰的卡爾瓦多斯有些同情,此時一聽這居然還是個英雄人物,他忍不住走過去,安慰道:“別擔心,這種公寓一般都有火災保險——你聯繫一下房東,跟他說明情況,好好處理。”
卡爾瓦多斯回過神,目光復雜:“……”誰在意這棟破房子!他擔心的是房子裡的愛情巧克力原胚!!
弓長警官突然又想起什麼:“說起來,你的屋子是哪一間?這次火勢撲滅的還算及時,除了最早起火的那一棟屋子,其他房屋受害應該不算太嚴重。”
聽到這話,卡爾瓦多斯希望重燃:“我住他正上方。怎麼樣,裡面的東西還在嗎?”
弓長警官看着這除了當事房以外受災最重的一間房:“……”
怎會如此!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他同情地看了看這位熱心市民,委婉道:“還是先聯繫保險公司吧。”
聽懂了他潛臺詞的卡爾瓦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