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和假小孩在後座聊天的時候,正好到了一處紅燈路口,工藤有希子把車停了下來。
江夏靠着副駕駛上的椅背,伸了個懶腰,掃了一眼後視鏡。
——雖然因爲角度問題看不太清楚,但除了他自己,他身邊還有很多雙眼睛可以四處亂盯。而在很早之前,鬼們就發現,有一輛車,正悄悄跟在了他們後面。
說是“悄悄”,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輛車的跟蹤堪稱明目張膽。
工藤有希子走,它就走,工藤有希子停,它就停。而或許是擔心在交通狀況多變的主幹道上跟丟,它甚至沒有隔開足夠的距離,而是像跟屁蟲一樣,毫無間隔地跟在工藤有希子這輛車的後面——就像現在一樣。
看着踩一下倒車就能撞上的黑色車輛,想到裡面那兩個認真工作的外國人,江夏無言嘆氣:“……”FBI的跟蹤,還真是一點技巧含量也沒有。
“這種跟蹤也太沒有誠意了。”江夏一隻手肘支着窗楞,看着後視鏡思索起來,“得想個辦法,換一個懂一點跟蹤技巧的人過來……比如赤井秀一?”
正想着,工藤有希子發現他在看後視鏡,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果然也發現啦。”
江夏回過神,點了點頭。
工藤有希子望向眼前的信號燈。紅燈早已變綠,身側的那一溜車都已經走了,這裡又沒有禁止鳴笛的標誌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後面的那輛車,應該早就已經把喇叭按的震天響了。
然而實際上卻並沒有,FBI的那輛車安安靜靜地縮着,倒是它後面的車忍不了了,嘟嘟按起了喇叭。
見狀,工藤有希子徹底確認了——後面這輛黑車果然是在跟蹤他們,不敢按喇叭,是擔心按了以後被注意到。
“不過反過來說,這麼安靜纔是真的反常嘛。”工藤有希子小聲跟江夏嘀咕,“這羣人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智商?”
一邊說着,她一邊裝作剛剛纔發現信號燈的變化,在黃燈亮起時突然換擋,一腳油門直飛而出。
黃燈變紅的時候,這輛車成功通過路口,匯入了下一段車流。而被她擋住的那些車子一輛都沒能逃掉,全都被紅燈攔了下來。
後面的喇叭聲響的更生氣了。
……
車輛後座。
雖然小孩子們就在身邊嘰嘰喳喳,但灰原哀卻沒怎麼聽。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前排的那兩個人身上。
聽到江夏和工藤有希子的對話,得知有人正在跟蹤,灰原哀心裡一緊,不妙的猜想嘩啦涌上心頭。
不過,觀察了一陣,她漸漸發現,自己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
——那輛黑車的跟蹤技巧,實在很難恭維。而組織裡……雖然也不能說沒有這樣的人,但灰原哀覺得,如果“雪莉”的蹤跡真的已經泄露,那黑衣組織應該不會派出這樣的人來跟蹤。這跟給她送情報有什麼區別?
這麼想着,再趴着車窗看看那輛已經被甩遠的黑車,她鬆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座位裡。
……
再往前,車輛就少了,工藤有希子飆起車來愈發囂張。
在經歷了一遍平地板雲霄飛車之後,終於,紅色跑車嘎吱一聲,剎在了東都現象所的院子裡。
江夏開門下車,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在其中一個方向略微一停,然後才心情很好地看向了眼前的淺藍大樓。
工藤有希子走到他旁邊,仰頭打量着這棟有些年頭的樓,感慨道:“這裡也算得上歷史悠久,它是和電影行業電影一起成長到現在的——好啦,咱們進去吧。”
說着,她望向那三個據柯南說非常調皮的小孩,多囑咐了一句:“進去以後要有禮貌哦。”
三個小孩齊刷刷點頭:“沒問題,請您放心!”
工藤有希子驚訝地看着他們,片刻後,又看向柯南:多麼乖巧懂事的可愛小孩啊,你這傢伙形容他們的時候,是不是稍微有點偏見?
柯南:“……”
呵,等哪天江夏不在,你再帶他們出來試試看。
迷你偵探搖了搖頭,一邊感慨老媽的天真,一邊和其他人一起,進到了東都現象所當中。
……
和外側的樓體一樣,東都現象所內部的牆壁,也被漆成了夢想般的天藍。
大廳里人不多,都在各自忙各自的。這時,一個穿着淺藍色制服的中年男人,推着小推車從一旁經過。
一扭頭看到這顯眼的一大羣人,他愣了愣,很快認了出來:“有希子!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光彩照人!”
“那當然啦。”工藤有希子一點也沒謙虛,笑眯眯對他道,“唐田先生,您也一樣。”
“哈哈,那當然了。”唐田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誰讓我當初年紀輕輕,就已經長了個大啤酒肚呢。”
寒暄了幾句,工藤有希子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還帶了一大幫人。
她向江夏和那羣小朋友介紹道:“對了,這位唐田先生,就是邀請我們來看試映帶的大好人。”
三個小孩聞言齊刷刷道:“叔叔好!謝謝叔叔!”
“真乖!”工藤有希子摸摸他們的腦袋,然後又譴責地看了一眼兒子:你這小子,怎麼還帶有色眼鏡看人呢?——多乖的一羣好孩子啊。
柯南:“……”
好冤。
剛到一個新地方,這羣孩子只是還沒來得及展現他們的力量。再加上有江夏在旁邊盯着,他們看起來當然是乖孩子了。
……要是現在能來個人把江夏引走,讓老媽看看少年偵探團的真實狀態就好了。
一位假小學生又開始了坑媽的祈禱。
不過他期待的事,暫時沒有發生。
工藤有希子繼續介紹起來:“唐田先生是爲電影修正顏色的成色師——我演的電影之所以能那麼好看,可要多虧他幫我把畫面調整到最佳狀態呢。”
聊了一會兒,她又問起了正事:“剛纔在電話裡,你說零號的試映會會延遲——大約延遲到什麼時候?”
唐田先生看了看錶,爲難道:“怎麼也得晚上7點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