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到眼前開裂的牆體,水間月大喊了一聲。
好傢伙!樓都塌了,哪管的得了疑似BOSS的人在不在地下停車場。
那三個俘虜也管不上了,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
水間月不得不承認他漏算了吉普生,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傢伙的特長原來是佈置炸彈。
抓住了貝爾摩德之後他當然考慮過和貝爾摩德關係匪淺的吉普生會不會構成威脅,但是考慮的結果就是沒有。
因爲這是建立在水間月以爲吉普生只是一個兼職記者的情報員的基礎上的考慮。
科恩立刻抱起基安蒂跑了起來,跟着水間月往一樓跑。
大概是因爲爆炸點就在地下層,上到一樓之後感覺顫動的沒有之前感覺的那麼強烈了。
樓梯設計的和大門很近,上了一層一轉身就可以看見大門,水間月和抱着一個人的科恩只需要十秒鐘就可以跑出去。
可是吉普生沒有給他們留下這十秒鐘。
”轟!“伴隨着一聲與爆炸聲不相同的巨響,大門在三人的眼裡消失了,接着是照明故障造成的黑暗。
樓塌了!三人同時想到,然後立刻跑到牆角或蹲或趴提升自己的生存機率。
地面彷彿變成了棉花糖,水間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下陷,在下落,緩慢的下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間月發現下落、爆炸和崩塌一起停止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被掩埋,雖然四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可以自由活動的空間應該不小。
居然還能看到有些距離的地方有一個緊急出口的瑩綠色標誌,只不過沒有照明功能就是了。
“運氣不錯。”水間月摸了摸全身,他身上有些多功能的小玩意來着。
暖色調的強光手電亮起來了,而且居然是兩束。
“你們也沒事!”水間月驚訝的看着科恩和他懷裡的基安蒂,另一束燈光就是來自他。
“是啊……現在……”科恩點點頭,剛想要問水間月下一步怎麼辦,隨着目光移動到周圍聲音卻戛然而止。
“怎麼了?”看到科恩的異樣,水間月也把手裡的手電往科恩的目光之處照去。
“怎麼可能!”
“不可能!”水間月和基安蒂同時驚呼道。
科恩搖搖頭:“應該說不愧是大少的手筆,如果是大少的話,會讓這棟樓坍塌反而才令人驚訝。”
東京基地成員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件事,炸彈狂人吉普生,從來不想因爲自己的爆炸傷害到無辜的人。
所以吉普生雖然把酒店炸了個遍,但是酒店卻沒有因此坍塌。
準確來說是隻坍塌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而酒店的地上部分則完整的落了下來,換句話說,好不容易跑到一樓的水間月三人,現在和一層一起又回到地下一層了。
酒店爲組織所有,在建築的時候就考慮過交火等意外情況,因此比常規的酒店建築更加堅固一些,這是吉普生神奇手筆的基礎。
精妙的爆破手段,先斷開了一樓和地面的聯繫,再逐步毀壞了地下停車場的承重柱,又使酒店地上部分的牆體整體未損。
而且下落也不是一下子就落下去的,當時水間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和地面一起緩慢的下落,纔不至於讓酒店一下子直接“摔碎”。
這還只是從水間月的觀感得到的難度,而這次爆破本身的難度遠超水間月想象。
作爲建築的最底層支柱,地下停車場的承重柱本身就是堅固無比,而爆破承重柱的同時用不能讓威力波及到天花板及一樓地面,威力把控的難度可想而知。
而且最關鍵的,是地下停車場要被炸得足夠“碎”,如果留下了大而堅硬的牆體碎片,會導致上層部分落下來的時候因此受力不均而迅速崩塌。
“遲則生變,快離開。”水間月轉身又往樓梯的方向走去,現在再想離開就只有上二樓翻窗戶上去了。
平安無事的上了二樓,從走廊的窗戶翻了出去,三人終於和外面的人回合了。
“只有你們三個?”接應三人的是FBI的負責人,他們現在大張旗鼓的裝扮成警察的樣子把酒店圍了起來,避免圍觀的羣衆隨便接近。
看到只有水間月三人出來,而且基安蒂還是被人抱着的,那人的面色壞了很多。
“能出來就不錯了。”水間月指了指後面少了一層的酒店大樓,無奈的說到:“要不是這二位拖慢了我的幾步,我現在就成了孫行者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方立刻追問道,酒店突然下落了一層,外面的人和圍觀羣衆全都嚇了一跳,現在有根本擋住那些人瘋狂的拍照。
“我也搞不清楚。”水間月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漏算了一個炸彈狂,只是搖搖頭說道。
“長官!警視廳已經接到消息,往這邊接近了!”一個明顯是FBI的手下走過說道。
“這……”負責人猶豫了一下,針對組織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是先跑路?還是留下和日本警方解釋清楚。
他甚至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水間月,因爲他聽說這個人以前就是這裡的警察來着。
還沒有等水間月給他一個建議,組織就給了他一個答案。
十分突兀的一場爆炸擴寬了一扇窗戶,七輛黑色的商務車魚貫躍出,在寬敞的馬路上一個個漂亮的甩尾向東駛去,看懵了包括水間月在內的一干羣衆。
雖然表面是商務城,實際上這些車都是組織改裝過的,例如防彈鋼板等等,加重了數倍的重量讓車落在地面上也只是輕輕的彈起。
這下子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追!”
然後羣衆們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警察’鑽進警車裡,迅速追了上去。
不到五分鐘,大量的‘警察’押着數百個犯人出來進了警車,往相反方向駛去。
這個時候,有人意識到這棟突然就少了一層的房子,現在居然一個看守的警察都沒有了。
現在能不能進去看看呢?有人大膽的想到。
而還有些人則敏銳的覺得這件事似乎不太對勁,已經主動離開這裡不繼續看下去了。
又過了十分鐘,又來了一羣警察,而有眼尖的人已經覺得新來的這些警察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
佐藤美和子走下車,奇怪的打量這棟自己並不熟悉的酒店,總覺得這酒店有些很違和的地方。
“這酒店……的大門哪去了?”下車後站在佐藤美和子身邊的白鳥點出了佐藤美和子心中的疑問。
“會不會是那個?”佐藤美和子指了指之前被炸彈擴寬,那些組織的車輛衝出來的地方。
“不可能。”白鳥搖搖頭:“雖然沒有來過這個酒店,但是從結構上看,酒店的大門應該設在那個位置。”
“對了,我想起來了,你的愛好就是建築學來着。”佐藤美和子點點頭:“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酒店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之前接到報警說發生的騷亂怎麼沒有看到?”
“會不會是已經結束了,這些圍觀羣衆在我們來之前就聚集在這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吧。”高木過來表達了一下存在感。
“那就高木去問一下吧。”佐藤美和子從善如流的說到。
白鳥疑惑的壯着膽子接近了酒店,發現酒店的牆根下面是一道深溝,好像靠近的酒店的地面全都挖出來了一樣。
高木非常聽話,拉上幾個警員去找周圍的圍觀羣衆問起了周圍的情況,在一陣七嘴八舌的聲音中,幾個警員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酒店的玻璃已經全都破碎了,佐藤美和子走到窗戶邊,謹慎的把頭探進去,這扇窗戶是對着走廊的,空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和碎玻璃什麼都沒有。
“警部……”白鳥想要制止,他覺得這樣太危險了。
佐藤美和子伸手示意白鳥停下,仔細看着靜悄悄又沒有半點燈光的走廊,仔細看還會發現代表緊急出口的瑩綠色光芒。
佐藤美和子手在窗框上一撐,就翻進了窗戶裡面。
鞋子在玻璃碎片上踩出咔擦咔擦的聲音,佐藤美和子彎着腰,儘可能發出少的聲音往裡走。
‘什麼味道?感覺像瓦斯?’佐藤美和子的鼻翼聳動了幾下,不過已經稀薄的味道並沒有威脅。
小心的繞過一個掉在地上的水晶吊燈,佐藤美和子看到一個打開的房門。
謹慎的探頭過去,發現房間裡面沒有人,藉助走廊上已經微薄的、從外面照射進來的光芒,可以隱約看到裡面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
佐藤美和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自己的視線,因爲這樣敞開着門的房間,佔了走廊上一小半。
所以佐藤美和子開始對緊閉房門的房間感興趣了。
膽子大了很多,佐藤美和子又走到一扇緊閉的門前,把耳朵貼在上面聆聽裡面的動靜。
什麼也聽不見,看來隔音的做工不錯。
‘這個門牌?還是等一下再研究吧。’佐藤美和子突然有些驚訝的看着門上的門牌號,然後又把注意力回到門本身上。
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門把手,打不開,說明門是被鎖上的。
酒店的門鎖考慮到停電的情況,裡面是有內置電池的,所以現在雖然斷電了但門鎖可以照常使用和解鎖。
佐藤美和子回憶了一下,進來的一路上沒有看到吧檯等可能找到備用房卡的地方。
輕輕敲了敲了門,確定裡面沒有迴應之後,佐藤美和子往後退了幾步,讓後往門上撞去。
‘嘶……’佐藤美和子倒抽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肩膀已經麻了,但是房門剛纔幾乎紋絲未動。
這門遠比正常的酒店房門要結實的多,佐藤美和子甚至覺得審訊室的鐵門也不過如此——別問她爲什麼知道審訊室的門撞起來是什麼感覺。
佐藤美和子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吊燈殘骸上,活動活動手臂。
“咚!”“咚!”“咚!”佐藤美和子拿着吊燈的金屬部分,掄起來砸在門上。
“呼……”深呼了口氣,看着已經變形的房門,佐藤美和子放下了已經看不出來原先形狀的吊燈框架,擡起一腳踹了上去。
“咣!”終於把門踹開了。
佐藤美和子走進門內,發現房間裡面居然在地板上躺了一個人。
“瓦斯中毒昏迷,應該是催眠瓦斯的味道。”佐藤美和子簡單檢查了一下,確認生命體徵正常之後鬆了口氣。
環顧周圍的環境,有一個打開的行李箱裡面有些散亂的衣服,一旁的桌子上擺放着一些明顯是特產商店買的東西,顯然地上躺着的人是外地的遊客來東京旅遊的。
“這下麻煩了……”佐藤美和子走出房間看了看走廊上其他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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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警部!”高木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被白鳥給攔住,忙問:“警部呢?”
白鳥指了指黑洞洞的窗戶:“進去探險了,你那問出什麼大事來了?”
“天大的事情!”高木的誇張的說道:“警部進去多久了,我進去追她。”
“你先說清楚,要是特別急的事情得儘快下決定。”白鳥一把抓住高木,身爲系主任,系長不在的時候他有事急從權的權利和義務。
“什麼急事?什麼決定?”佐藤美和子從窗戶裡鑽了出來,問道。
突然從黑暗裡鑽出來的佐藤美和子嚇到了兩個手下,很快高木就整理心情:“警部!在我們來之前,這裡就圍了一羣警察打扮的人,而且還抓了很多人,在我們來之前離開了。”
“多少有些意料了,還是別的事情嗎?”佐藤美和子想起了那些有打鬥痕跡的空房間。
“還有一件事!”高木神色誇張的指着酒店的大樓:“現在我們眼前的不是酒店的一層,而是……”
“是第二層對吧?”佐藤美和子搶答:“裡面的門牌號全都是2開頭的。”
“沒錯。”高木點點頭:“周圍的那羣人不久之前眼睜睜的看着酒店伴隨着煙塵緩緩下沉。”
說道這裡,三人齊齊轉身看向酒店牆根下的縫隙,有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