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主人站在場邊,等兩人簡單溝通後,放聲喊道,“池先生,看來你需要控制一下實力啊,如果你贏得太快,鬼丸會很難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這樣你沒辦法好好觀察他的技法,而他也很難從對戰中吸取經驗。”
“我試試看。”
池非遲轉頭回應了一聲,又看向鬼丸猛,“鬼丸,你接下來全力向我進攻。”
“是,請您多指教!”鬼丸猛低頭對池非遲行了一禮,隨後率先向池非遲發起攻擊。
面對鬼丸猛的攻擊,池非遲只防御不進攻,一邊記憶着鬼丸猛使用的技法,一邊減弱自己出手的力度、速度,逐步降低自己發揮出來的實力。
壓低戰鬥意識要更難一些,但鬼丸猛的戰鬥意識本來就不弱,池非遲只要控制自己在關鍵時刻出手的慾望、刻意無視一些鬼丸猛的破綻,就能把自身水平降低到與鬼丸猛相當的程度。
一分鐘後,池非遲將鬼丸猛的實力摸透,不再只是防禦,開始進攻,用的全是鬼丸猛剛纔用過的技法。
池非遲使用技法時,並沒有按照鬼丸猛之前的順序來使用,而是根據情況來靈活施展,但由於池非遲將出手力道、速度調整得跟鬼丸猛一致,又刻意無視了鬼丸猛一部分破綻,戰鬥節奏也與鬼丸猛差不多,導致出招時的細節跟鬼丸猛一模一樣,這讓鬼丸猛有了一種自己好像在跟自己打的感覺。
鬼丸猛沒有宮崎裕、西川正紀這些劍道老手的心性,驚訝之下,發揮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些許影響,沒一會兒,就被池非遲一擊直刺打中了喉部護具。
“你分心了。”池非遲收手後,出聲提醒。
“抱歉,”鬼丸猛忙道,“因爲我太驚訝了,剛纔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被複制了一樣!”
道場主人見自己昨天的感受終於又有一人得知,分享欲得到了滿足,“這種感覺很詭異吧?還有些可怕。”
鬼丸猛認可點頭,“確實。”
“如果你不太能接受這種感覺,”池非遲道,“我可以用其他技法。”
鬼丸猛想了想,“雖然有些詭異,但您和我的進攻思路、防禦思路有些不同,我還是想再感受一下,說不定我能從您那裡找到新的作戰思路……”
池非遲明白了鬼丸猛想要什麼,在之後的半個小時裡,靠着自己對戰鬥的理解和經驗,將鬼丸猛的那些技法換了多種風格使用出來。
同一套技法,隨着使用者戰鬥習慣、戰鬥策略、處境的改變,也能變化成另一種風格。
將剛強直硬的技法組合進行重組,可以用出迂迴委婉的效果,將拼死一博的技法組合稍加變動,也能將其改變成一擊即退的虛招……
鬼丸猛看着自己熟悉的技法被池非遲玩出了新花樣,一開始還嘗試理解,很快發現自己理解的速度跟不上技法的新變化,只好先努力記憶池非遲的出招,準備以後慢慢消化,但隨着池非遲用出的花樣越來越多,鬼丸猛開始擔心自己記不住了,堅持記憶了一會兒,主動舉起左手,示意自己想要停止。
兩人從對練狀態中停下,鬼丸猛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已經接近紅線,調整了一下呼吸,順勢提出休息,“前輩,我想休息一下!”
他的體力、精力已經消耗了很多,申請休息!
池非遲本來想糾正‘前輩’這個說法,但想到‘我前天才開始練習劍道’這種話說出來、似乎也不太好,也就沒有刻意去糾正,和鬼丸猛回到場邊,向道場主人發出邀請,“簌木先生,你要跟我對練一下嗎?”
道場主人簌木修一郎有些意外,“你不打算休息一會兒嗎?”
“我覺得我的體能還算充足,”池非遲實話實說,“應該不會影響到發揮。”
“好吧,”簌木修一郎想到池非遲上午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與自己相當,也有些躍躍欲試,“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試着對練一下吧!”
等簌木修一郎穿戴好護具,池非遲又和簌木修一郎開啓對戰。
雖然簌木修一郎今年40歲,體能已經走上了下坡路,但常年修習劍道,讓簌木修一郎的手臂力量十分出衆,其出手的力度、速度反而比鬼丸猛這個青年人更強,技法運用得也更加靈活、嫺熟。
因此,池非遲跟簌木修一郎對練時,除了對臂力進行了一些控制之外,幾乎是全力出手,這也導致雙方出招顯得無比兇狠,對戰時的氣氛也十分壓抑。
鬼丸猛站在場邊旁觀,看着池非遲還能跟簌木修一郎打得有來有回、絲毫不落下風,默默反思。
看來他在體能方面,也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池非遲和簌木修一郎打打停停,半個小時後,簌木修一郎下場休息,池非遲又控制着實力,陪鬼丸猛對練了一會兒。
見時間差不多了,池非遲、簌木修一郎纔跟鬼丸猛分開,回到越水七槻所在的訓練室。
兩人進門時,宮崎裕、西川正紀還在陪着越水七槻練習退擊技巧,等所有練習動作做完,三人才停了下來。
比賽開幕式就在明天,所以,越水七槻今天打算提前一個小時結束訓練,早點回家休息。
不過,衆人在離開前,宮崎裕聽說池非遲又從一個高中生那裡、學會了一些改良技法,好奇之下,跟池非遲對練了一會兒。
簌木修一郎見池非遲又跟宮崎裕打得有來有回、好像完全不累,心裡感慨萬分。
有些天賦怪,同時也是體能怪。
以前他覺得鬼丸那孩子就已經夠怪物了,沒想到還有池先生這樣的超級怪物。
果然,世界很大,也總能出現一些超乎大家想象的人和事。
……
池非遲跟宮崎裕對戰二十分鐘,才神清氣爽地停下來,和其他人一起前往更衣室。
他前段時間住院,別說好好鍛鍊身體,連晨練都被迫停了,這幾天他從早到晚練習劍道,報復性地增加運動量,現在總算舒服了。
到更衣室換回了衣服,池非遲從儲物櫃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看到手機上有未接來電提醒,剛打算點進去細看,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電話號碼的所屬人是,服部平次……
看着來電號碼,池非遲突然想到服部平次也在練習劍道。
這麼說起來,越水這次要去擔任嘉賓的比賽,就是全國高中生劍道春季大賽,也就是說,服部也可能會參加比賽?
他記得原劇情裡,也有一起發生在劍道大賽比賽期間的事件。
會是那起事件嗎?
心裡琢磨着,池非遲很快接聽了電話。
“服部?”
“非遲哥,你剛纔在忙嗎?我給你打了兩個電話,但你的手機一直沒人接耶!”服部平次聲音歡快,還帶着似乎就要滿溢出來的期待,“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池非遲聽着服部平次的說話語氣,就猜到了服部平次想要說什麼了,直接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到東京?”
電話那頭,服部平次愣了一下,如實道,“我們剛打算坐上新幹線列車,預計晚上七點到東京吧,不過,我今晚要跟同學們去主辦方預訂的酒店休息……”
“那我們明天上午在東都體育館見。”池非遲道。
“啊,好……”
服部平次下意識地迴應,剛想追問,就聽到手機裡傳出電話掛斷的聲音。
剛從大阪出發的新幹線列車上,遠山和葉穿過一羣吵鬧的高中生同學,到了洗手間前方,找到服部平次,神色期待地問道,“平次,怎麼樣?你要去東京參加劍道比賽的事,你跟非遲哥說了嗎?”
“我剛給他打過電話……”
服部平次回過神來,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眼裡閃過一絲迷茫。
電話是打過了,但他要去參加劍道比賽的事……
他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