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過早餐之後,月冰清心懷公務,要求去那個所謂的“凶地”親自查探。
韓掌門自然應允。
然後韓掌門安排了兩位長老一起,自己親自帶領着月冰清幾人一起朝着“凶地”而去。
這個“凶地”,就在金剛派的轄區之內。
攀上後山之後,有一絕壁深澗,深澗也不是無路可下,隨着山勢的起伏,在深澗的一端幾乎與山體平行,這裡便是深澗的入口了。
進入深澗之後,才發現深澗更像是深谷,因爲深澗的底部其實比較寬敞。
兩旁是陡峭的山壁,無論是山壁還是谷底幾乎都沒有生長植物,只有凌亂而鋒利的石頭,伴隨着嗚嗚的風聲,加上沒有陽光照射,這地方特別的陰冷。
隨着不斷的深入谷內,寒意越來越明顯。
月冰清停了下來,問道,“韓掌門,這個地方爲何如此陰森,你可知曉?”
韓風道,“回稟使者,這處凶地好像一直如此,陰風陣陣,讓人不寒而慄。門派之中,不論是門下弟子還是門中長老,對此處好奇的人不少,也有不少人來查探過。谷底的洞窟之中,除了陰冷之外,還有一些有毒的瘴氣,但瘴氣的毒性並不強,煉炁境的修行者都可以抵禦。我們猜測,這裡或許是天地之中的一處穴竅,只是,並非那種靈炁穴竅,而是一種那種排放廢氣的穴竅。”
“之前來探險的人,沒有出事的?”
“沒有,除了最近幾個月。”
月冰清點點頭,覺得韓風的猜測有理。她邁步向前,“走吧。”
衆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纔來到谷底的最深處,最深處除了來路之外,其餘是三面包圍的絕壁,而最正面的絕壁之下,有着一個高度十幾米的天然洞口。
一入洞口之後,洞口的“道路”就以差不多六十度的坡度向下傾斜,在雜亂無章的亂石之中勉強可以找到一條下行的“通道”。
不過,洞窟之內的空間非常寬敞,就是一個巨型的溶洞。韓風將“火石”火把分配給大家,大家各自舉着火把,繼續深入。
洞窟之中,的確更加陰冷。
韓風提醒道,“前面就是毒瘴區了,大家吞下解毒丹藥,跟進點,毒瘴迷霧影響視線,別跟丟了。”
張越見月冰清將解毒丹藥檢查了一番才吞下,也放心的吞下。
走了一段時候,張越默然回首,發現自己身後的人不見了。而自己的前方,只有月冰清還在潛行。
“領隊,你前方還有人嗎?”
兩人相距不過三四米,月冰清道,“自然有。怎麼了?”
張越道,“是不是我們走得太快,後面的人都不見了。”
進入毒瘴霧氣區後,視線越來越模糊,只能跟着“火把”的亮光向前。
其中,封亦凡和韓掌門走在最前面。然後是月冰清和張越、鬱菲菲等人居中,最後是金剛派的兩位長老。
此時,張越身後的鬱菲菲、吳傲天還有兩位金剛派長老都不見蹤影,也未曾聽到他們的呼喊。
“咦,你前頭哪裡有人?我怎麼沒看見。”張越靠近月冰清,發現月冰清的前方也是一片片的朦朧不清,根本看不見任何火光或者人影。
月冰清詫異道,“剛纔還在。別疑神疑鬼了,走吧。他們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兩人急走了一陣,但始終沒有追上前面的人。張越大聲呼喊,也沒有人迴應。
張越道,“領隊,我又要直言不諱了,我懷疑我們掉坑了。”
月冰清不滿道,“不過是迷路而已,別想太多。就算你懷疑韓掌門他們有問題,難道鬱菲菲他們也有問題?我看這裡面視野不好,道路複雜,很有可能大家跟我們情況一樣。”
月冰清說的有道理。
張越的確不相信韓風等人,甚至也不相信封亦凡和吳傲天,不過鬱菲菲卻是血性剛直的男兒性格。張越相信鬱菲菲。
兩人現在也不敢過分分來,基本保持着一米的距離,繼續向前摸索。現在的能見度幾乎只有三米了,他們沿着洞窟的石壁向前,走了一段之後,他們意識到,這個洞窟之中有很多岔道。他們爲了避免迷路,一直沿着最左側的岔道在走。
拐進一個岔道之後,月冰清突然道,“什麼味道,臭的。”
張越也聞到了,“是腐屍的味道。”
“你確定?”
“當然確定,唯一不確定的是,是人的屍體還是動物的屍體。向前嗎?領隊,我建議回撤。這個地方,絕非善地,金剛派那些死去的弟子也好,掌門也好,進來這裡,要是中了毒,又迷了路,死在這裡也算正常,我們沒必要繼續冒險。”
月冰清斬釘截鐵道,“不行,不查清楚來龍去脈,我如何回宗交差!走,看看到底是什麼屍體。”
在月冰清的堅持下,張越撕掉了自己的兩隻袖子,遞了一隻給月冰清,然後將袖子綁在臉上,堵住了鼻孔。
腐屍的味道,越來越濃。
現在換做張越在前,月冰清在後。
突然,張越停下了腳步。他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月冰清還沒看見,問道,“怎麼……”
然後,月冰清瞪大了眼睛,旋即,她彎下腰,劇烈的嘔吐起來。
他倆現在都知道。
爲什麼這裡那麼陰冷,爲什麼有毒瘴霧氣,爲什麼有那股強烈的腐屍的味道。因爲這個洞窟,根本就是一個藏屍洞。
兩人目前已經走到了這個洞窟的最深處,他們的目力所及之類,是密密麻麻的屍體,這些屍體應該都是最近幾個月拖進來的,正是腐爛得最濃的時候,黃褐色的屍水上爬滿了白色的蛆蟲。
張越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因爲他知道,他跟月冰清兩人危險了。
果然,霧氣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尊貴的上派使者啊,如果你們剛纔退出去,老老實實的回去交差,或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現在怎麼辦,你們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秘密,就只好,讓你們留在這裡了。”
是韓風的聲音。
張越問道,“鬱菲菲他們呢,你把他們怎樣了?”
韓風嘿嘿笑道,“你可以猜猜看。”
張越不用猜,既然韓風明目張膽的直說要對兩人不利,那麼鬱菲菲等人,自然已經被他們“處理”掉了。
張越道,“韓掌門似乎勝券在握,可別望了,論修爲,你們誰也不是領隊的對手。”
“哈哈哈哈,幼稚!你以爲我們會沒有應對嗎?你的領隊的確很強,年紀輕輕就達到了演炁境巔峰,天才啊,我等修煉一輩子,或許都沒有抵達那個境界的可能。不過,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要死在這裡。”
聽韓風說得如此自信滿滿,張越意識到不妙,他看向本在嘔吐的月冰清,發現月冰清臉色蒼白,白色的脖頸之上隱隱可見一絲青色。但她強忍着,似乎非常難受。
這不是嘔吐之後的表現。
她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