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玉悄悄拉着韓眉到外面說起今日沐二小姐登門,韓眉愣了愣神,“玉兒是怎麼想的?”
沈小玉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娘。”
韓眉欣慰地笑了,她一直就相信只要沈小玉見過沐二小姐,就會明白沐二小姐當年並不是真的想要拋棄她。
如今母女相見,她自然不會阻止沈小玉與沐二小姐相認。雖然想到養了十三年的女兒就要還給別人了,心裡難免會有些傷感,但比起思念女兒思念了十三年的沐二小姐,韓眉覺得自己已經夠幸福了。
兒女孝順,相公疼愛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奢求的。而且沈小玉即便與沐二小姐母女相認,她這個將沈小玉養大的娘,在沈小玉心中的地位也不會動搖。
韓眉拉住沈小玉的手柔聲道:“娘知道玉兒是最好的,明日娘就帶你去沐王府拜訪。”
沈小玉點了點頭,到了這時候她也不會再矯情點說什麼,這輩子只有一個孃的話。反正接下來的日子該怎樣過還是這樣過,她還是沈小玉,只是又多了一個娘而已。
晚上,韓眉同沈鴻煊將沈小玉的身世述說了一遍,沒想到沈鴻煊竟然很平靜的接受了,“我也贊成,讓玉兒與沐二小姐相認的想法。”
本來同沈鴻煊說的時候韓眉已經做好沈鴻煊會失望難過傷心,諸如此類的反應,可沈鴻煊不但接受了,還接受得這麼快、那麼自然,完全沒有半點難過傷心,讓韓眉覺得是否在他的心裡自己和兒女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
“你說女兒是別人的女兒了,你就不難過嗎?”
沈鴻煊不解的看着韓眉,“那又怎樣,玉兒的出身,註定她不會被沐王府輕易接受,她的身份,不管到什麼時候也只能是我們的女兒,只不過又多了一個娘,又有什麼關係?再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玉兒不是我們親生的,自然也不會太失望。”
“你知道玉兒不是我們親生的,什麼時候知道的,竟然還瞞着我。”韓眉等着沈鴻煊。
沈鴻煊一把將韓眉拉進懷裡,不是很溫柔的笑道:“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從你有身孕開始,我就問過大夫了,你懷的就是一個男胎,生出來卻變成了倆,我難道不該懷疑嗎?”
韓眉就想到當初知道自己懷孕時,沈鴻煊就高興的帶着她跑遍了昌盛縣的醫館,當所有大夫都說她懷的是男孩時,沈鴻煊那有些失望的眼神兒,當時他還以爲沈鴻煊不喜歡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沈鴻煊更喜歡女兒。
雖然沈鴻煊知道沈小玉不是他們親生的,可他對沈小玉比對沈文還要好,完全沒有當沈小玉是別人的孩子。
沈鴻煊這麼輕易的就接受了沈小玉不是親生的事實,韓眉倒有些失望了,想在沈鴻煊的腰上掐一把肉,再擰上兩擰,就像村子裡其他的女人一樣。
從前沈鴻煊不在家時,每當看到村子裡的女人和家裡的男人那樣打情罵俏,男人被掐的越是誇張地大叫,好像越能讓人覺得夫妻感情好。
韓眉心裡難免會既羨慕又嫉妒,後悔當初沈鴻煊在家時她怎麼就沒試過呢?
可男人回來了,她也想試試那樣的滋味,結果手真伸出去了,卻發現自家男人的腰真是緊實又結實,想掐一把肉都掐不起來啊。
乾脆就用指甲摳那麼一下,到也疼的沈鴻煊呲牙咧嘴,讓韓眉的心裡多少舒坦了點。
第二日,韓眉帶沈小玉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就去了沐王府。
讓門子進去通報,說是沈將軍的家眷求見沐二小姐,不多時有丫鬟出來說沐王妃請沈夫人進去說話。
韓眉便帶着沈小玉大步的進了沐王府。沐王府與沈府相比更是氣派非凡,路兩邊的枯樹上掛滿了絹綾紮了假花和假葉,即使再假的景色也讓府裡多了幾分春意,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丫鬟在前面領路,韓眉悄悄對沈小玉道:“玉兒,待會兒見了沐王妃,你一定要表現的乖巧一些,讓她心裡疼了你,或許就不會阻止你與你娘相認了。”
沈小玉‘嗯’了聲,心裡想的卻是,沐二小姐這些年在沐王府裡的日子過的或許並不如意,若沐王妃真心疼愛女兒,不管自己是否是沐二小姐未婚生下,都不應該阻止沐二小姐認下自己。
她這些年都沒爲沐二小姐做什麼,她可不相信沐王妃會因爲她裝乖賣巧就接受她。
被丫鬟到到待客廳裡,見到那位傳說中的沐王妃,四十多歲的年紀,雖然只穿着普通的常服,但一身氣度高貴的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氣勢,可見她平日在沐王府裡也是說一不二的。
沐王妃見沈小玉和韓眉進來,揮手讓待客廳裡的丫鬟都下去,待人將屋門都關上了,韓眉剛要將帶來的禮物奉上,沐王妃卻對韓眉和沈小玉道:“你們今日來的目的我很清楚,不過,你們註定是白來一趟,認親這件事,我不答應!沐王府可不是誰想攀就能攀上的高枝,別以爲家中出了個將軍,就枉想以當年之事要挾沐王府,沐王府可不吃這一套。”
韓眉將心頭的火氣壓了又壓,才能勉強自己沒當場對這個自以爲是的沐王妃破口大罵。
爲了不給沈小玉丟人,韓眉可是在沈鴻煊帶回的那幾口箱子裡挑了幾樣她覺得最拿得出手的禮物,可還沒等送出去就被拒絕了。
就是韓眉自認臉皮夠厚,被沐王妃一說也臉上掛不住了,生硬地將送出一半的禮物收了回來,韓眉裝出一臉的稀奇模樣,“沐王妃何出此言?什麼認親不認親的?昨日我不在家中,聽人說起沐二小姐到府上來了,這纔想着今日回訪,不明白王妃那句認親是從何說起?難道我們與沐王府還沾着親不成?”
沐王妃雖然心裡很清楚韓眉是在裝傻,可人家這話聽着沒毛病,倒顯得沐王妃無理取鬧了。沐王妃將臉一沉,“沒有最好,我們沐王府可不是誰都能高攀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