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舅。”谷煙飛奔跑進正屋大廳,張員外聽到聲音,忙起身問道:“煙兒,怎麼了?”
“舅舅,我……”谷煙喘息不停,說話都不利索了。
“先歇口氣,有什麼急事值得你這樣?”張員外和谷煙一起坐到椅子上。
杏兒此時也跑了進來,邊喘氣邊叫到:“小姐,張老爺。”
張員外看着丫鬟也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以爲有什麼大事,着急問道:“煙兒,發生了何事?”
谷煙喝了口水後,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轉頭大眼睛水靈靈的望着張員外,撒嬌道:“舅舅,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個男子,長的人高馬大,英武不凡,你派人去給我找來,好不好?”
張員外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鬆了下來,調侃道:“原來是咱們煙兒看上一個男子了,大街上的男人有什麼好,無權無勢,哪裡配得上你縣令千金的身份,改天舅舅給你介紹更好的。”
谷煙被說得面紅羞澀,拉住張員外的胳膊搖晃道:“舅舅,我就要那個人嘛。”尾音拉長,聲音不絕於耳。
張員外被晃得頭昏腦漲,連忙答應:“好好好,舅舅給你找還不行嘛。”
谷煙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先別高興太早,咱們提前說好了,如果那人身份低微,可別怪舅舅告訴你父親。”谷縣令是個看中前途的人,他的嫡女現在正是婚配的年齡,正好可以用來聯姻,換個好前途。
谷煙也知道父親的用意打算,但她依然很高興,以她看人的眼光,那位公子身份一定不低。
“知道了,謝謝舅舅。”谷煙道謝過後就要離開。
張員外叫住她,“你還沒告訴舅舅那位公子的長相呢。”
谷煙趕忙上前,把她能想到的一切美好的詞語都說了出來,張員外笑道:“哪有你這樣不知羞的,要是有你說的這樣俊美,那豈不是仙人了?”
“舅舅,我不騙你,不信你問杏兒。”谷煙叫過杏兒,“你跟舅舅描繪一下那人的長相。”
杏兒快步上前:“張老爺,小姐說的千真萬確,那人確實好比天上的星星,俊美異常,英姿不凡。”
“哦?”張員外疑問出聲,這鎮上什麼時候有了這號人物,他怎麼不知道。
突然想到他丟失的賬目和銀錢,會不會與此人有聯繫。
張員外的臉瞬間凝重起來,嚴肅的看向谷煙:“煙兒,你告訴舅舅,你是在哪裡看到的此人?”
看到舅舅臉色一下子變了,谷煙小心說道:“舅舅,怎麼了?我是在周錦記那裡看到的人。”
張員外意識到自己的神色不對,馬上恢復過來,“沒事,舅舅問問而已,你放心,舅舅肯定給你找到這個人。”
“謝謝舅舅。”谷煙高興得帶着婢女下去了。
張員外坐在正屋裡,嘴角緊抿,在腦海裡過濾了一下,他當真沒在安桐鎮見過外甥女說的那號人物,難道是競爭對手派來抓取自己把柄的?
這樣的話,那就糟了!
他是谷縣令的大舅子,谷縣令是當今李相一脈,這人不會是左相派來的吧?大的官員動不了,所以他們先拿自己這些小人物開刀!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和妹夫的處境危險了!
越想越心顫,張員外坐不住了,他叫來人去周錦記找尋證據,又派人送信給谷縣令送去。
他完全不會想到,這件事的起因是他的寶貝兒子張浩。
……
一品香酒樓。
官差查封了酒樓,將雞湯端走,安蜜兒趁亂留下了一碗,又花了銀兩,才能留下來查看情況。
阿承止住哭訴,將事情發生的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中午時分,有四個漢子來酒樓吃飯,然後上湯的時候,一個漢子着急,就先喝了一口,結果就倒地不醒了。
等大夫來了之後,發生人早已沒命了。
另外三人都沒喝,心驚之餘趕緊報了官。
安蜜兒趕到後不一會兒,李掌櫃就被帶走了。
“李掌櫃家裡有哪些人?”安蜜兒問道,現在李掌櫃出事了,讓他家人出面最合理。
“安姑娘,我叔叔只有一個兒子,我嬸嬸現在還不知道消息呢。”阿承回道。
“你嬸嬸是個什麼樣的人?”安蜜兒接着問道。
“我嬸嬸性格挺潑辣的,不過她是一個講理的人,現在我叔叔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要的就是她的不會善罷甘休!
“你去叫你嬸嬸來一趟,我有話跟她說,事關你叔叔,不可張揚。”安蜜兒囑咐道,聲音中的鎮定也讓心慌的阿承平靜了下來。
阿承點頭,跑出去酒樓前往家裡。
安蜜兒在酒樓裡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一切,先是給大夥兒放了三天假,告訴他們工錢照發,等人走光後,纔去案發現場查看。
原木桌子上擺放着好些飯菜,安蜜兒拿起勺子攪了攪雞湯,舀起一點兒放到嘴邊。
楚蒼焱看到她的動作,快速伸手阻止到,厲聲道:“你在做什麼?”
安蜜兒扭頭看他,輕聲道:“我聞聞。”
楚蒼焱這才放開手,不知不覺背後出了一身冷汗,他還以爲……
安蜜兒閉眼嗅了嗅,有清淡的香氣,可被湯的鮮美味道掩蓋住,不能確定是什麼藥,她直接喝到嘴裡,慢慢品嚐。
速度之快讓楚蒼焱根本來不及阻止,“你怎麼敢喝這個?”扭頭對墨肆吩咐道:“趕緊去請邱大夫。”
墨肆也被安蜜兒的大膽行爲驚呆住了,聽到命令,使出輕功快速向永春堂奔去。
“趕緊給我吐出來。”楚蒼焱疾言厲色道,直接上手按住安蜜兒喉嚨處,促使她吐出來。
安蜜兒被他的動作弄得一僵,她的喉嚨竟然在別人手裡,這是以前從不會出現的事情,她的警惕心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楚蒼焱見她毫無動作,急得直上火,“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吐出來,這可是毒藥!你這個女人,還有什麼不敢吃的?”
安蜜兒這纔回過神,楚蒼焱不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的秘密,剛剛是她大意了,竟直接在他面前嘗起了雞湯,她緩緩放下湯勺,“我沒事!你先把手拿下來。”
楚蒼焱根本不信她的話,即使這裡面的藥不至死,對身體也是有害的,“你怎麼如此大膽,這值得你親自試驗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些人都不得好死。”狠辣嗜血的黑眸似鷹隼般犀利,看得安蜜兒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想到這人是爲自己好,她漸漸放下防備,“你先放下手,我真的沒事。”
楚蒼焱見她不聽自己的,直接上手動作,一手卡住她的下巴,安蜜兒嘴巴被迫張開,一手就要伸進她的喉嚨。
安蜜兒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身體後退,可楚蒼焱的力氣怎容許她隨意動作,最後急的大聲說道:“那些毒藥對我沒用,我身體百毒不侵!”
楚蒼焱手已經摸索上她櫻桃般的紅脣,聽到此話,手停住了,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緊盯着她,低沉渾厚的聲音想起,“真的沒事?”
安蜜兒搖頭示意他手可以放開了,肯定道:“真的沒事,不信等邱大夫來了,你可以問他。”
楚蒼焱依然沒有放手,星光點點的雙眸仍然一動不動得看着她,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安蜜兒被如此深沉內斂的視線看得耳朵後面發紅,頭微微低下,“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會拿身體開玩笑,我可是很惜命的。”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
安蜜兒擡頭看他,“你……”說出的話一下子停止了,她看到了什麼?
那男人高大威猛的身體在顫抖,是擔心自己麼?
“我……”話沒說完,她的身體落入一個溫暖厚實的胸膛。
楚蒼焱雙手緊緊抱着她,不留一絲空隙,好似害怕眼前之人會消失一般。
他對她剛剛說的話,心裡相信了,可還是止不住的擔心,這必須要等邱爺爺確定她沒事後他纔會完全放下心。
不然他真的害怕!
害怕……
安蜜兒略有掙扎了一下,楚蒼焱抱得更緊了,一手攔着她纖細的腰身,一手環抱住她的腦袋,仿似要把眼前之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一樣,不再讓她如此膽大妄爲,害得他如此心驚肉跳,呼吸都停止了。
安蜜兒停止了動作,靠在楚蒼焱的懷抱裡,她才發現自己跟對方相比,真的很嬌小,她現在的身高也有一米六五了,可能是還沒有發育完全,到對方肩膀還有一點兒距離,腦袋只能窩在他的胸膛裡。
雖然身體無法動彈,甚至還有一絲疼痛,可安蜜兒卻感覺到了從未感受到的溫暖和安心,從來沒有一個人,僅僅一個擁抱就讓她想要停駐,就此打窩歇息。
安蜜兒漸漸深處了雙臂,慢慢摟上對方的腰身,纖細有力地手臂一碰上楚蒼焱的後背,他身體感覺一僵,兩人同時感覺一絲電流竄進身體,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安蜜兒擡頭看了他一眼,楚蒼焱可看向她,兩人看着對方的眼睛,此情此景真是無聲勝有聲。
剛剛發生過命案的店裡,一男一女靜靜相擁,安蜜兒感覺,周圍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外面的喧囂吵鬧聲,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甚至還有兩人的呼吸聲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除了自己怦怦的心跳聲,她聽不見別的聲音。
楚蒼焱面無表情的把她的腦袋又摟進懷裡,凝視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眼裡偶爾閃過的弒殺讓人心驚膽顫。
安蜜兒閉上眼睛,清淺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在楚蒼焱的胸口處輕輕拂動。
楚蒼焱薄脣緊抿,他仿似問到了一股清甜香氣,忽遠忽近的竄入他的鼻子裡,他的身體緊繃,血液沸騰,用力按捺住那顆想要跳出的心臟和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
在外人看來,好一個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主子,主——”墨肆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什麼?
主子跟那個女人抱在一起,真的是抱在一起。
墨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結果看到的還是這副情景,他嘴巴張的大大得,彷彿能塞進一個雞蛋。
邱大夫也看到了,畢竟是老人家,很快鎮定下來,慢慢走近,“呦,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這麼急急忙忙的把我找來做什麼?”語氣幽怨,剛剛墨肆找來時着急的樣子,他真的被嚇到了。
其實他心裡也猜得到,除了這丫頭,還有誰有這待遇?
至於這小子,除了有生命危險,從來不找他。
兩人同時鬆開對方,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尷尬,默契的讓人質疑自己的眼睛,剛剛是否看錯了。
邱大夫把藥箱往桌子上一放,“砰”的一聲發出,剛剛曖昧冒着粉紅泡泡的氣氛徹底消散。
“蜜兒,讓邱大夫看看。”楚蒼焱不理會邱大夫的調侃,對安蜜兒說道。
這一聲“蜜兒”叫出來,墨肆、邱大夫和安蜜兒三人心裡同時產生一絲怪異。
原諒楚大爺英雄鐵血,霸道冷酷的形象塑造的太成功,這一生甜膩的蜜兒從他嘴裡說出來,不亞於天下紅雨造成的轟動啊!
安蜜兒知道他不放心,所以把手從袖子裡伸出來,露出皓白的手腕,放到邱大夫面前。
楚蒼焱別過頭,輕輕嚥了一口口水。
幸好這個動作沒有被安蜜兒看到,不然得是他一輩子的笑料,看到她的手腕都會如此情動,真不知道看到別處,他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邱大夫給她把脈,沉吟片刻腿腳跳起,大吼道:“你這臭小子,沒事拿我老人家開涮是吧,這丫頭身體裝得能吃下一頭牛,你讓我給她看病?”
墨肆被他一驚一乍的動作嚇了一跳,聽到安姑娘沒事,驚疑的看向她,他可是親眼看到安姑娘喝了那雞湯,這會兒沒事,唔——主子真是大方啊。
墨肆以爲楚蒼焱給安蜜兒及時吃了解毒藥,所以她現在纔沒有事情。
楚蒼焱聽到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我說我真的沒事,你還不信?”安蜜兒撇撇嘴道。
“邱爺爺,真的沒事嗎?”楚蒼焱雙手背在身後,大爺似得再次問道。
“你這臭小子,找打是吧?”邱大夫平生最恨別人質疑他的醫術,要知道就是當今聖上請他看病,他都不一定會出手。
現在竟然被這小子質疑,邱大夫氣得鼻子都歪了。
楚蒼焱徹底放下心,對着安蜜兒輕聲說道:“你要不要先上樓休息一會兒,待會人來了我叫你。”
安蜜兒搖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這裡等就好。”
“恩。”楚蒼焱也不反對她,徑自往裡面走去。
這幾人都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互相看了看,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你這丫頭,跟我們楚小子好上了?”邱大夫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
安蜜兒沒有回答,不過看在剛剛給自己把脈的份上,她搖搖頭否認。
“還不承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告訴你,這楚小子吧,不懂浪漫,寡言少語,平時跟他說一句話也蹦不出個屁來,你怎麼看上他了?”邱大夫略帶貶低的語氣讓安蜜兒失笑出聲。
“你笑什麼?”邱大夫看她笑了,疑惑不解。
“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安蜜兒附和出聲,懶洋洋的語氣略顯敷衍。
“你這女娃子,你覺得我家楚小子如此不好?那你怎麼還看上他了。”邱大夫見她同意自己的說法,又不樂意了。
安蜜兒被他如此前後矛盾的弄得微愣,片刻後笑出聲,“邱爺爺,說他不好的是你,我只是附和你一下,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邱大夫一時變得尷尬,好面子道:“我那是給你找臺階呢。”又小聲嘟囔道:“真是自作好心了。”
安蜜兒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出聲。
邱大夫知道自己相看好戲的心思被她猜到了,心裡暗忖:現在這些女娃都這麼聰明瞭麼,都不知道讓讓老人家,無趣啊無趣。
墨肆現在真心覺得,這個安姑娘不錯,看邱大夫現在都無話可說了。
就在此時,楚蒼焱端着一個托盤出來,上面放着喝茶水的用具。
墨肆看得瞪大了雙眼,他家王爺什麼時候也會幹這些伺候人的事了?
楚蒼焱坐在安蜜兒旁邊,倒了一杯熱茶水給她,“先將就着喝點,這裡沒什麼好茶,你要是喜歡喝的話,改天我送你點雲霧茶。”
墨肆被口水噎到了,雲霧茶是什麼,那可是隻有皇上才能喝到的茶,天景國只有四棵樹,每年產量只有兩斤左右,現在王爺竟然拿來送給安姑娘。
邱大夫也被驚到了,轉而便是憤怒,“我讓你平時送點給我,你就說沒有,現在拿來送姑娘,倒是有啊。”
楚蒼焱涼涼的說道:“蜜兒喜歡喝,我自然給她。”言外之意,至於你,沒有。
邱大夫已經氣得說不出話,拿過被子就要倒一杯茶水喝,可茶壺被楚蒼焱拿走了,“這是給蜜兒喝的,你可以去裡面倒。”
別以爲剛剛在蜜兒面前說自己壞話他沒有聽到。
“你這臭小子——”邱大夫氣得要上去打他,可想到自己拿不出手的功夫,停住了腳步,氣哼哼得做到了椅子上。
安蜜兒重新拿過一個被子,從楚蒼焱手裡拿過茶壺,倒了一杯水給邱大夫,“邱爺爺,你別跟他介意。”
“還是這丫頭懂事,哪像有些人……”邱大夫斜睨了楚蒼焱一眼,看到他涼颼颼的眼神,閉嘴不說了。
墨肆在一旁一直看着,他算是明白了,安姑娘在王爺心裡的地位很高啊!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敲門聲,“安姑娘,我是阿承。”
安蜜兒和楚蒼焱對視一眼,她說道:“進來。”
阿承推門而進,後面跟着一個婦人,一雙丹鳳三角眼,身穿淡綠綢衫,約莫三十六七歲左右年紀,一張臉秀麗絕俗,身材不胖不瘦,半點看不出阿承說的潑辣性格。
婦人看到安蜜兒,快步上前,“你就是阿承說的安姑娘吧,你好,我是李掌櫃家的,你叫我巧嬸兒就行。”半點不見外,爽利不拖拉。
阿承關上門,站到一旁。
安蜜兒接話道:“你好,我叫安蜜兒。阿承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恩。”巧嬸兒點點頭,一下子跪到在安蜜兒對面,懇求道:“阿承說你有辦法,能求求你救救我們當家的嗎,我們當家的肯定是被冤枉的,他從來不做謀財害命的事情,這次肯定是有小人作祟。”
安蜜兒沒有叫他起來,“這可事關人命,稍有不慎就會連累我,我爲什麼冒這麼大危險救他?”
巧嬸兒窒了窒,是啊,人家跟自己家又沒什麼關係,何必冒着生命危險就當家的呢?
巧嬸兒的臉色瞬間煞白,嘴脣毫無血色,僵坐在地上不說話。
阿承也趕忙跪在地上,祈求道:“安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叔叔吧,求求你了……”
一個勁兒的不停磕頭。
巧嬸兒回過神來拉住他,“阿承,安姑娘跟咱們家非親非故,而且她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她剛剛真是慌了神,安姑娘背後沒有權勢地位,自己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安蜜兒一句話讓巧嬸兒和阿承升起了希望。
“我是個商人,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安蜜兒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正好趁此機會將一品香收過來,還能攬到一個不錯的手下。
她也考慮過對方不會答應,不過那就不要怪她不救李掌櫃了。
一品香現在都是靠她的原料和手藝支撐着,即使他們不答應,到時候自己另開一家,一品香也遲早關門大吉。
巧嬸兒是個聰明人,明白了安蜜兒的意思,道:“只要你能救出我家老爺,別說是銀錢,就是整個一品香給你都沒問題。”
她不知道李掌櫃跟安蜜兒私下的協議,所以說出這番話是真心實意的。
“好。既然如此,明天李掌櫃這案子肯定會開審,到時候你去鬧,鬧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安蜜兒自信說道。
巧嬸兒疑惑不解,“那麼多人知道了,我家老爺還有救嗎?”
“當然有救,因爲那個人根本就沒死!”安蜜兒肯定道。
衆人皆是一愣,阿承磕巴道:“沒死?”他親眼看到那人沒氣的,怎麼會沒死?
邱大夫想到什麼,起身去查看雞湯,聞了聞,道:“這裡面確實有砒霜啊,人喝了不可能沒事的。”
楚蒼焱聽了此話,心中異樣漸生。
安蜜兒聽了此話,點點頭,“這裡面確實有砒霜,不過那個人根本沒喝,怎麼可能會死?”
“可我親眼看到他沒氣的。”阿承搶說道。
“阿承,你看那人面熟嗎?”安蜜兒問道,阿承漸漸皺眉,開始回想那人的面貌。
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到,對着安蜜兒搖搖頭。
安蜜兒提醒他:“回春樓。”
阿承霎時瞪大了眼,“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以前是給咱家送菜的,後來叔叔不要他的菜了,他便去給回春樓送菜了,當時在後門我還看到叔叔跟他吵了起來,好像聽到他說了句‘你別後悔’。”
安蜜兒也記得,當時她正好來一品香,她記性很好,今日看到地上躺的人,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那是回春樓做的?”巧嬸兒問道。
“是也不是。”安蜜兒說道,“那人往湯裡下了砒霜,他既然知道是毒藥,肯定不會去喝,至於他沒氣了,這種手段不少見,假死藥就可以做到。”
墨肆和邱大夫詫異,她怎麼會知道假死藥的?
楚蒼焱面無表情,他已經好不意外安蜜兒知道此藥了,能吃了砒霜沒死的人,怎麼可能如此無知。
阿承和巧嬸兒異口同聲問道:“假死藥?”他們是第一次聽到還有這種藥。
假死藥在天景國雖然算不上禁藥,可沒有一定途徑是拿不到的。
所以那人背後一定是回春樓,回春樓背後一定有人。
“巧嬸兒,明天縣衙開堂的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去,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怎麼做的。”安蜜兒的話無疑給巧嬸吃了一顆定心丸,她連忙應道:“好好好,到時候我聽你的。”
“那明日辰時三刻在縣衙門口見。”安蜜兒一錘定音,阿承和巧嬸兒答應後,就回去準備了。
安蜜兒和楚蒼焱也前往人來客棧,“蒼焱,你能不能派人去我父母家,告知他們一聲,我今天不回去了。”說着拿出頭上的一根簪子,“這是信物。”
“好。”楚蒼焱吩咐墨肆前往柳樹村一趟。
邱大夫自然不會沒眼色的去打擾這兩人,回了永春堂。
回到客棧後,安蜜兒和楚蒼焱一起用晚膳。
飯桌上,安蜜兒一筷子一筷子的夾着米粒吃,楚蒼焱給她夾了一大筷子菜,磁性的嗓音想起:“別多想了,多吃點,我會幫你的。”
安蜜兒擡頭莞爾一笑,“我沒想那件事。”至於想的是什麼,她會告訴他在想他今天的行爲嗎?
楚蒼焱被她的笑靨晃花了眼,腦海裡想到今天抱她的感覺,他今天是第一次抱一個女人,原來女人的身體如此柔軟,他當時想是不是他一隻手就可以掰斷她的身體,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還有他當時聞道了一縷香氣,不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氣,而是非常清新好聞的香氣,似花香又好像不是,時而有時而無,讓他心癢的很。
他心裡有疑惑,可沒有問出口,他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有她的秘密,不過他總有發現的一天。
這個過程纔是最有趣的不是嗎?
兩人靜靜的吃完晚膳,楚蒼焱說道:“你休息吧,我就在隔壁。”
“恩。”安蜜兒看他出去後,吹滅燈,躺在牀上閉上眼。
子時一到,安蜜兒立即睜開眼,雙眼似有一到精光閃過,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剛剛睡醒的人。
安蜜兒進入空間,快速換上夜行衣,看到空間裡的一萬斤大米,快速兌換金幣,然後升到二級商人地位。
【請注意,這種大米價值較低,下次禁止兌換。】007冒出了說道。
“知道了。”安蜜兒說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兌換這種大米,下次就要找價值更高的東西了。
打開系統,裡面出現一些新的物品,如最低等養顏丹,還有類似現代的一些化妝物品等,也增加了一些的職業,如職業化妝師,美容師等。
這簡直就是爲她接下來的計劃量身定做的。
拿了一些以前買的迷藥後,安蜜兒出來空間,打開門就要離開。
楚蒼焱就出現在面前,他看到安蜜兒一身黑色夜行衣,似乎一點兒都不吃驚。
“你怎麼在這裡?”安蜜兒雙手扶着門框,問道。
“跟你一樣。”楚蒼焱似乎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似得,說話直接乾脆。
安蜜兒看了他一眼,一身蟒黑色鎏金袍,腰間一條款款的藏藍色鷹紋腰帶,就連靴子上都有一圈金線環繞,越發顯得氣宇軒昂,蜂腰猿背。
黑得不含一絲雜質的頂發用一根玄玉簪子豎起來,其餘的披散在腦後,一直垂到肩頭,一絲不亂。
這是去郊遊的還是去逛街的?
反正不像是去逛大牢的。
不過安蜜兒沒有出聲讓他改變着裝,努力笑着說:“那走吧。”
安蜜兒本來是想後院找一匹馬,現在有了這人,也不用找別人的馬了:“哪匹馬是你的?”
楚蒼焱牽出一匹紅得發黑的高大寶馬,威風凜凜,安蜜兒一看,心裡感嘆道:還是匹汗血寶馬!
墨肆也緊隨其後,牽出另一匹馬。
“那走吧。”安蜜兒說道。
楚蒼焱見她沒有動作,就知道她應該是不會騎馬。
他掀起裘袍,飛身上馬,整個動作顯得狂野不羈,邪魅性感。
安蜜兒拉住他的手,也騎上馬,坐在楚蒼焱的前面。
兩匹馬快速向遠方奔去。
汗血寶馬速度奇快,墨肆只能勉強跟上。
耳邊盡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深夜的寒風刺得人臉皮發疼,楚蒼焱皮膚粗糙但仍能感覺到刺骨的寒風,他將安蜜兒身體調轉方向,和自己面對面做着,又把寬大的裘袍往她身上一蓋,安蜜兒整個人除了腦袋,整個人都被包裹在裘袍裡。
一路上並不平坦,安蜜兒被顛得皮膚略疼,到了縣衙後直奔牢房。
楚蒼焱看她乾淨利落的動作,停頓片刻後也跟上去。
墨肆直接在此處等着兩人。
李掌櫃一身囚衣坐在滿是稻草的牢房裡,牢房裡蟲子老鼠到處都是,想休息也無處安睡。
他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今天發生的事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他確信廚房絕對不會放一丁點兒不乾淨的東西,而且那些東西都是安姑娘提供的,從來沒出過事。
怎麼偏偏發生在戴奎這小子身上了呢?
自己跟這小子還有過過節,難保不是有人利用這個來陷害自己。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李掌櫃雙手拄頭,煩躁的用十指掐自己的腦袋。
安蜜兒一路放迷藥,疏通無阻的走到李掌櫃的牢房門前。
楚蒼焱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李掌櫃。”安蜜兒輕聲叫道,即便獄卒已經被放到,可還有其他囚犯,所以還是小心行事。
李掌櫃聽到叫自己的聲音,擡頭看向前方。
安蜜兒拉下面巾,一張清秀精緻的臉露出來。
楚蒼焱衣着跟出來時一樣,不多不少。
wωω ✿TTKдN ✿℃O 李掌櫃露出驚喜的表情,立馬跑到門前,“安姑娘,你怎麼來了?還有你怎麼這身……”打扮。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李掌櫃,長話短說,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你明天就會出來。”安蜜兒說道。
“什麼條件?”李掌櫃激動問道。
“一品香從今以後改名換姓,當然我會付出足夠的報酬。”安蜜兒直接提出要求。
李掌櫃沉默了,心裡異常糾結。
一品香是他這半輩子的成就,一時是很難捨棄的,可跟自己的命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楚蒼焱冷厲似刀光的目光射向他,心裡想到:蜜兒要你的一品香是你的榮幸,你還要考慮這麼長時間,真是不知好歹。
這話他只在心裡想想,沒說出來,否則蜜兒生氣就糟了。
李掌櫃正要說出自己的決定,就感覺到這攝人的視線,他擡頭看了一眼,腦海立馬回想到張老闆告訴他的話:一定不要得罪安蜜兒。
眼前這男人是誰,以他半輩子的經驗來看,此人一身上位者的氣勢,權勢絕對不低,難道此人就是……
安蜜兒見他久久不說話,問道:“李掌櫃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答應你。”李掌櫃沉聲說道,頭狠狠低下,似認命了。
“好,記住你說過的話,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安蜜兒把臉蒙上,轉身離開時,說了句,“我身邊不容背叛,更不容欺瞞。”
簡單輕柔的語氣卻帶着無窮的力量,給人心裡重重一棒,讓人銘記於心。
然後和楚蒼焱結伴離開了牢房。
楚蒼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李掌櫃聽完後,久久不能回神,他什麼時候背叛欺瞞過安姑娘?
仔細搜尋記憶,難道是……
做見證人那次?
他只是幫張老闆說了一句話,沒想到安姑娘就敏銳的察覺到了,竟然現在還記得。
看來他以後行事一定要更加認真了,決不能觸犯到安姑娘的底線。
否則,以今天她來去無蹤還沒有被發現的行徑來看,他絕不會有好下場。
李掌櫃不知道是忌憚還是漸忘,沒有深思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
離天亮還有點時間,兩人和墨肆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休息。
客棧只剩下一間地字房,三人根本無法容下。
“爺,你跟安姑娘去睡吧。”在墨肆看來,就然爺看上了安姑娘,那安姑娘就是他們爺的女人了,所以讓這兩人睡一間房他絲毫沒覺得有問題。
至於他自己,隨便有個地方就可以。
安蜜兒想到對方深夜陪自己前來,沒有絲毫怨言,即便共處一室也不會發生什麼,所以對於這個提議沒有否決。
最後兩人一人睡牀,一人坐在桌子旁將就了一夜。
早上醒來,剛剛辰時整。
“醒來?”楚蒼焱正好端着早飯進來,看到她醒了就說道,“趕緊起來吃飯。”
安蜜兒起牀梳洗一番後,和他一起吃完早飯。
兩人結伴下樓,然後前往縣衙。
“墨肆,昨晚我母親怎麼說的?”昨天楚蒼焱跟她說過這人也是他屬下,叫墨肆,所以她就直接叫了。
“安小姐,我按照你的要求,跟令母說你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又給她看過簪子,她雖有擔心但仍讓我告訴你安心處理事情,早點回去。”墨肆稟告道。
安蜜兒點點頭,說話間縣衙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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