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爺子說完，嘆了一口氣。
他這一輩子治病救人，雖然有沒救回來的，可卻並不是因爲他的失誤，而是病情本身就很嚴重。
像這樣醫療失誤的事情，也只在年輕時發生過，而且也沒導致別人死亡啊！
老爺子神情黯然，景雲昭想了想，問道：“爺爺，那個去世的老先生來抓藥的時候身體怎麼樣？與平常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常在河邊走，不溼鞋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也是有可能是因爲醫療失誤，但一般的失誤大多能找到原因，不可能無緣無故治死人。
“那老哥啊……”老爺子回想了一下，繼續道：“和往常差不多，因爲他經常來，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和他聊聊，不過他心情好的時候一般不會多留，畢竟這裡是診所，可能怕身上沾了其他病人的病氣，但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找個地兒安靜地坐着，今兒屋裡沒別人，我替他把完脈之後，他又讓我多把幾次，一會兒說胸口不舒服，一會兒說腿腳不舒服，就是賴着不走……”
“反正我閒來無事，所以就問了他一聲，是不是心情不好不想回家，他就沒直說，反過來問我兒女孝不孝順……”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心裡也知道，這去世的老哥恐怕兒女對他也一般。
對方和他一樣是個老頭子，不過年紀大一點，身上總是會帶着一股味道，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來一趟，但往往一個月都未必換一件衣服，而身上的衣服也有好些年了，舊的都有些破洞，要不是有時候會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兒子，他還會以爲他是個無兒無女無依靠的人。
不過那老哥手裡也不缺錢，每次來都會付診金，他這診所要價並不高，藥材也用不着多少錢，有時候他不想收，對方依舊執意要給，說是錢留在身邊也沒用。
景雲昭聽着，轉頭透過玻璃門又看了外頭那怒火中燒一直哭嚎的男人一眼。
“雲昭啊，辛苦你專門跑一趟了，不過我看這事兒如果不花錢也解決不了問題，我這就出去請那年輕人進來談談，看看多少錢合適。”老爺子開口道。
起身顫巍巍的走出去。
景雲昭心中懷疑，但畢竟無憑無據，所以也只點頭應着，先瞧瞧對方什麼反應再說。
老爺子親自出馬，一打開門，對方便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還我爸性命來！”
說着，便要衝上去，不過景雲昭站在老爺子身旁，直接攥住了對方要伸過來的拳頭：“你可想好了再動手，我爺爺年紀大了，要是出什麼事兒，你就是謀殺。”
“什麼謀殺！他害死我爸！”對方硬着頭皮，掙扎了兩下，道。
詭異的發現，這手好似被徹底鉗制住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一個小小的丫頭，這力氣竟是比他還大，甚至覺得對方隨時有可能將他甩出去。
這麼多人面前，景雲昭不會傻到對這男人動手，否則到時候輿論對他們不利。
“大叔，外頭天氣熱，您讓這老爺爺的遺體在外頭放着，難不成是想讓他早些發臭嗎？”景雲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