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看到小五被妖丹吸引，主動向妖丹飛去，不由想起五行冕的過往。
五行冕出世之時就曾吞了不少元嬰，還吞噬了一位魔子，兩位化神修士聯合數位元嬰後期高手方纔將它鎮壓，乃是不折不扣的魔器。
不過後來小五被紫微童子點化，重塑真靈，然後又經歷入世磨礪，人性已經能夠壓制魔性。
小五難道想要吞噬這枚妖丹？
秦桑之前也曾得到過妖丹，小五卻沒有這種表現，是因爲之前的妖丹的主人修爲不夠，還是妖丹蘊含的力量不合小五的胃口？
五行冕，五行，水……
秦桑轉目看向蛇妖，吃了一驚。
妖丹被破，若非蛇妖的生命力極其強盛，已然殞命。此時蛇妖萎靡不振，九雙蛇瞳竟都變成赤紅的血瞳，妖異無比。
蛇妖頭頂星光浮動，秦桑御劍將之困在劍陣之中，準備細細拷問一番。
此時忽覺蛇妖有異，感到一絲不妙。
‘唰！唰！唰！’
天降星光，化爲星牢，每一座星牢單獨禁錮一個蛇頭。
蛇妖瘋狂掙扎，可惜實力大不如前，九個蛇頭被星光牢牢釘死在原地。
秦桑猶嫌不夠，駢指虛點，上空雷雲交匯，劈下道道透明閃電。這些閃電乃是五雷院秘傳中的一種神雷，專門針對神魂。
眨眼之間，蛇妖身魂皆被秦桑完全控制，可蛇瞳中的血光並未消退，顯得愈發妖異。
“不好！”
秦桑輕呼。
蛇妖的十八個蛇瞳竟變成十八團血色妖火，這種妖火從它體內燃起，迅速燒穿它全身血肉，最後火焰從蛇妖鱗片的縫隙裡鑽出來。
秦桑接連施展了幾種法術都沒能阻止，眼睜睜看着蛇妖變成一團火，生命力迅速流逝。
看着火焰中的蛇屍，秦桑不禁皺眉，蛇妖明明神智不清，爲何有這麼強烈的死志？可如果不是它自己一心求死，蛇瞳中的血光又是什麼力量？
自從落入這片雪原，秦桑遇到了太多奇怪的事情。
好在血火併未波及到妖丹，秦桑看向小五，見小五在妖丹面前停了下來，遲疑了一下，用小手託着妖丹，送到秦桑面前。
秦桑見狀大感欣慰，小五早已不再是那個魔靈了。
“你想要吞掉它？”秦桑問。
小五點點頭，示意秦桑查看這枚妖丹。
秦桑好奇，接過妖丹，凝神感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這枚妖丹之中蘊藏着一種非常特別的力量，偏偏秦桑對這種力量感到有些熟悉。
“這難道……真魔氣！”
秦桑訝然，如果素女在這裡，肯定更熟悉當初她被選爲古魔的軀殼，就曾擁有這種力量。
知道了靈界和魔界的糾葛後，秦桑猜測真魔氣可能就是魔界的‘靈氣’。
小千世界乃是大千世界演化出來的，因此擁有和大千世界相同的靈氣。兩個大千世界則千差萬別，同樣是修士賴以修行的靈氣，很可能也是兩種不同的力量。
靈界修士爲了對付古魔，煉製出縛魔索、封魔樁和鎮魔碑，這種寶物其實並非針對的古魔，而是針對的真魔氣，所以能夠剋制所有古魔。
正如靈界修士一樣，那些古魔生在魔界，無論修的是什麼流派都離不開真魔氣。靈界只有靈氣，沒有真魔氣，他們離開自己的世界，侵入異界，自然會受到種種限制，這便成了他們的破綻。
小五的誕生便和古魔有關，怪不得小五的靈智已經極高，明明感覺只差臨門一腳，可秦桑想盡辦法，怎麼也跨不過去，難道就是因爲缺少真魔氣……
蛇妖體內怎麼會有真魔氣？
秦桑仔細感應妖丹，這股氣息和記憶中的真魔氣很像，但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差別在，他只見過幾次真魔氣，沒有機會深入瞭解，看不明白。
“可惜素女不在……”
秦桑心中暗想，將妖丹還給小五，示意她可以吞掉。
此時蛇屍已經被燒成灰，那團火焰正逐漸熄滅。
小五並未直接將妖丹吞下去，一雙小手各抓着一半妖丹，掌心涌現五行神光，妖丹逐漸融化爲一縷縷霧氣，融入小五體內。
最後小五甩手將兩團妖丹殘渣甩出去，眨了眨眼睛，眼中多了一抹奇異的神彩。
秦桑看到小五的變化，心知這枚妖丹定然對小五大有益處，卻見小五扭頭看着他，櫻脣輕啓，低聲說了兩個字，“不夠。”
秦桑眉梢一挑，垂首望向下方。
蛇妖體內的真魔氣，很可能是從地淵深處得來的。
又回到之前的問題，這裡怎麼會有真魔氣？
可能性有很多，比如靈界地膜破碎，這裡或許就存在一道隱蔽裂縫，真魔氣通過裂縫滲透進來。比如魔界大軍曾打進靈界，雖然最終敗退，肯定有無數魔器遺失在靈界，下面可能有一件強大魔器。
還有一種最危險的可能，像風暴界古魔一樣，有一位魔君被封印在這裡。
這頭蛇妖肯定在地淵生存了很久，一直安然無恙，下面應該不會太危險，只是蛇妖自殺的舉動，在秦桑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小五蛻變的機會說不定就在此處，一旦蛻變成功，自己便擁有一件能夠光明正大使用的後天靈寶，無論如何都要下去一探。
秦桑沉吟片刻，心念微動，喚出青鸞法相。
湛湛青光驅散黑暗，一尊神駿不凡的青鸞顧盼自雄。
秦桑很少單獨施展青鸞法相，一般都是融入本尊，配合九大光明印，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實力。此時決定單獨出動青鸞法相，而非法身，是因爲有一件力道至寶——岱輿仙山。
小五變回本體，和雷獸戰衛一起，化作兩道靈光，沒入青鸞法相羽翼之中。
青鸞法相雙翼青雷閃耀，體內一絲青鸞真雷，引而不發。
接着秦桑本尊和青鸞法相一上一下，本尊離開地淵，青鸞法相則投身地淵深處。
地淵上方，秦桑尋得一地，盤膝而坐，感應青鸞法相。
青鸞法相幾乎帶走了他大半實力，還有雷獸戰衛保駕護航，有能力應對各種變故。
萬一真遇到生死危機，壯士斷腕，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地淵之中。
青鸞法相神目如電，四處巡視，已經潛入到了極深的位置，仍看不到地淵的盡頭。
此地充斥着濃郁的六天故氣，並未發現真魔氣的存在。
他心知還不夠深，繼續下潛，過不多時，身影一頓，盯着腳下。
下一刻，青鸞法相向下疾落百丈，目光一閃，終於感應到了和真魔氣類似的氣息，只是零零散散，而且不夠精純，小五對這些毫無興趣。
青鸞法相向上看了一眼，感覺方纔似乎跨過了某種界限，不僅出現了真魔氣，周圍空間好像也變得更開闊了。
正要繼續下探，五行冕忽然閃爍了一下，青鸞法相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地淵外，秦桑倏然睜目，喚出朱雀，叮囑了幾句。
朱雀一頭扎進地淵，不多時又從地淵裡鑽出來，驚奇道：“下面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冥冥之中在誘惑着我下去，如果我是那些蠢貨，肯定是經不住誘惑的……”
秦桑暗道一聲果然。
地淵深處似乎存在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令朱雀心底深處不知不覺產生下去的想法和慾望。
他卻沒有這種感覺，很可能是玉佛的功勞。
詭異的誘惑，怎麼看都像是陷阱，這種事秦桑見過太多了，瞬間就能聯想到十幾種場景，比如有某個急於脫困的傢伙尋找替身。
但也不能絕對，說不定是一件誘人的魔器呢。
更重要的是，秦桑靈覺之中並未出現警兆，這些年他依靠靈覺規避了好幾次危機。
遲疑了一下，秦桑還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草率收手，畢竟靈界的真魔氣太罕見了，除非他能打開界關，進入魔界。
地淵中的青鸞法相原地等了一會，繼續下探，正如之前感覺到的，這裡的空間異常廣闊。
隨着他的位置越發深入，真魔氣逐漸濃郁，他很快發現，這些真魔氣並非小五要的那種真魔氣。
兩者之間的差別，導致對小五有着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由此可見，想要幫小五蛻變，就算從別處找到真魔氣恐怕也是不成的。
此時青鸞法相周圍的元氣雜亂無比，靈氣、真魔氣和六天故氣混雜在一起。
“那頭蛇妖敢在這種地方修行，難怪腦子不正常。該叫它妖獸、兇獸還是魔獸呢？”
青鸞法相輕輕搖頭，接着好像感應到了什麼，忽然加快速度。
不一會兒，青鸞法相猛然一頓，感應到前方傳來的強烈威脅，心中暗道：“這裡竟然還有一頭大妖！”
此時對方也感應到了他的氣息，深沉的惡意不加掩飾，撲面而來。
‘呼！’
前方吹來陣陣陰風。
青鸞法相雙目微眯，隨即看到一個灰白色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之中。
這是一頭妖鳥，但肉眼看不出它是什麼種族，因爲它身上沒有一片血肉，只剩一副骨頭架子，唯有腦袋後方長着三根黑色的冠羽，骨鳥的眼眶裡燃燒着兩團黑火。
黑火似乎蘊含一種厲芒，青鸞法相與之對視，也感到微微刺痛。
“咕……嘎！”
骨鳥發出一聲悠長的鳴叫，彷彿是對亡者的呼聲。
幾根骨棒支撐起的翅膀，輕輕扇動一下，帶起一股猛烈的陰風。
‘呼！呼！’
陰風源源不斷襲來，暗藏無數難以察覺的灰刃。若被陰風吞沒，定是千刀萬剮的下場。
和蛇妖一樣，這頭骨鳥根本沒有交流的想法，迎接青鸞法相的是鋪天蓋地的攻擊。
‘呲啦！’
青鸞法相全身青雷勃發，身上的翎羽彷彿在跳舞，每一根翎羽的羽絲都射出一道青鸞妖雷。
無數青鸞妖雷和陰風爭鋒相對，兩種力量在雙方之間的虛空碰撞。
‘轟隆隆……’
狂風肆虐，電閃雷鳴。
這頭的骨鳥實力和蛇妖不相上下。
秦桑懷疑這裡不止這兩頭大妖，看它們的表現，只怕打過不知多少回了，弱者早已成爲腹中餐，剩下的都是強者，奈何不了彼此，一直維持着脆弱的平衡。自己這個外來者打破了平衡，它們將自己當成了入侵者。
在青鸞法相感知的範圍內，並未發現第三股強大氣息。
他暗道好機會，骨鳥體內定然也有小五需要的真魔氣，正好先解決這頭骨鳥。
心有定計，青鸞法相雙翼一震，登時化作一道青雷，主動向前衝殺。
骨鳥見到敵人竟敢如此猖狂，叫聲變得暴躁起來，鳥嘴大張，空蕩蕩的喉嚨竟射出一道黑色的閃電。
‘咔嚓！’
黑色閃電迎面劈來，青鸞法相感受到威脅，調動體內那股青鸞真雷，雷遁之速陡然暴漲一倍，和黑色閃電擦身而過。
骨鳥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一擊會落空，當即暴跳如雷，骨翼猛扇，周圍立刻變得陰森起來。
下一刻，虛空中出現了數十頭一模一樣的骨鳥，合圍而來。
青鸞法相併未將天目蝶帶下來，一時分不清真身，只能以力破巧。
不過，雷獸戰衛早已蓄勢待發，只聞一聲震撼人心的雷鳴，每一頭骨鳥頭頂都出現了一杆璀璨雷槍，驀然紮下。
‘砰！砰！砰！’
瞬間便有超過半數骨鳥被雷霆破滅，通過那些倖存骨鳥的舉動，不難鎖定其真身所在。
青鸞法相和雷獸戰衛一前一後，將其中骨鳥真身的去路封堵，卻激起骨鳥更大的兇性。
一番激戰過後，終是因爲秦桑本尊不在，少了些困鎖之能，青鸞法相未能活捉這頭骨鳥。
骨鳥性情同樣兇戾決絕，最終步入蛇妖的後塵，全身燃起黑火。
青鸞法相在一旁看着骨鳥被黑火焚燒殆盡，雖然是不同的火焰，死狀卻非常相似。
巧合麼？
在青鸞法相身旁，小五現出真靈，手中各抓着一根羽毛。
骨鳥沒有妖丹，頭頂的三根冠羽便是它全身精氣所聚，可惜讓骨鳥消耗了一根，他們只搶到兩根。
小五手握冠羽，和方纔一樣，將之吞噬。
她眼中的神光更盛，體內氣機蠢蠢欲動，之前長達幾百年時間，小五幾乎絲毫未變，竟在短短不到一天時間，就出現了明顯的變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