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梟看她瞬間白了臉色，心裡隱約不忍。
“你在我這裡，尚且能好吃好住活着。可你若是離開總統府外圍，那你很快便會被人截殺。”
林悠悠怯怯吞了一下口水，嘆氣低聲：“我……從沒想過要當殺手。幹，可能死。不幹，也得死。”
她還只有十七歲，一個花季少女，卻要每天活在刀尖火海中。
忽然，她想起組織裡那些可憐的孩子們，麻木空洞的眼神，嗜殺的雙手……
如果不是林悠悠的靈魂來到，“百合”也是這樣的——滿身殺氣，眼神空洞幽深，宛如夜裡最妖冶的毒玫瑰。
薄梟緩緩點頭，道：“除非這個組織沒了，不然你很快被滅口。你說你叫林悠悠，可大陸上並沒你任何身份證明，你就算死了，不會有人找你，報警也無法處理，頂多給一個說辭——不明人士暴屍街頭。”
林悠悠擡頭看他，突然激動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總統大叔，我可以揭發這個罪惡的組織！那裡每天都在殘害可憐的孩子，太恐怖了！你有能力，你絕對能將它消滅掉的！”
薄梟掃了一下胳膊上的柔軟小手，直覺她的掌心暖暖的。
“我能的事情很多，可我不一定會做。而且，我不是慈善機構。”
林悠悠聞言，緩緩縮回手，眼裡難掩失望。
三國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可暗地裡早已鬥得不可開交。
大陸上很多陰暗角落裡，天天都在上演着殺戮。
薄梟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心人，他絕不會做對自己無利之事。
一個以“狠絕”出名的人，又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做善事。
“我知道了。”她低喃。
接着，她站起身來，扯開一個笑容。
“還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兩天後就離開。”
她腳步輕輕，慢慢往房門走去。
薄梟冷傲的眼眸一直緊鎖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口處，他仍看着，眼睛早已沒了焦點。
病房裡的氣氛壓抑而冷硬，男人身上迸發的冷氣在不停飆升着。
忽然，男人開口了。
“哀，你說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角落暗處的瘦小男子走出來，一臉愕然。
“閣下……什麼意思？”
薄梟並沒有解釋，沉着臉，眼簾微低。
那女人明明是殺手，有着美女殺手的所有優性。
可她卻沒有殺手的殺氣和狠絕，像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眸光純淨如墨，笑容燦爛美麗。
平生第一次，他發現他看不透一個人。
她，是第一個。
起初，他滿意她的身手和點穴秘術，想要招攬她。
可他很快發現她是一個謎，讓他看不透，摸不清的謎。
一個他看不透，無法瞭解的人，他是不會，也不能放在身邊的。
哀吞了吞口水，心裡很是疑惑，低聲：“也許她就是這樣的……我本能覺得她不是殺手。”
薄梟睨他一眼，繼續沉默着。
哀恭敬頷首，退了下去，繼續隱藏在暗處。
……
隔天早上，林悠悠起牀洗漱，然後就抱着大瓷碗去了大廚房。
薄梟半躺着，眼睛半眯，看着她歡快可愛的身影走過門外，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不知爲何，他的心莫名有一絲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