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傳來的戾氣，讓依偎在旁邊的天悠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掌心彈出一抹光芒，看到好些海底生靈的屍體橫七豎八掛在珊瑚礁上，四周血色蔓延，血腥不已。
“龍易，你爲什麼要殺它們？這些都是東海的生靈吧？”
健碩高大男子負手身後，答：“不錯，它們都是東海的精怪。它們是效忠東海龍王的餘孽，現在老龍王沒了，我便將其斬草除根。”
什麼！？
她一愣，驚問：“東海的老龍王隕落了？怎麼一回事？”
龍易牽住她的手，一道金光閃過，瞬間轉換了一個場景。
只見一座水晶宮樹立高地之上，皆由亮澤的水晶堆積而成，在黑沉的海里，溫馨而美麗。
他微笑解釋：“悠悠，這是我在海底的暫時落腳點。”
她驚歎幾聲後，走上前打量那座美輪美奐的殿宇。
“龍易，你怎麼會來海底的？我聽師父說，你去仙界修煉了啊！”
他對她寵溺輕笑，湊了上前，長臂一張，摟住她的肩膀。
“我暫別師父，下來東海報仇。”
天悠禁不住想起那年的情景來，心有慼慼，雖然心疼他，不過內心還是接受不了剛纔的血腥場面。
“東海龍王是你殺的？”
龍易答：“不錯，當年那老東西趁我還沒成龍，對我狠下毒手，也害得我護不了你，讓你我相離一千多年……這些年我拼命練功，便是要強大自己，早日報仇雪恨。”
“可那些海底生靈……貌似沒傷過你。”她低聲提醒，側身避開他的大手。
剛纔激動重逢，兩人抱成一團，她壓根沒往心裡去。
可他已經修得人形，不是當初的小龍，她直覺這樣的親密動作——實在有些不妥。
龍易聞言冷哼，道：“它們是老龍宮的欲孽，必須斬草除根，免得日後留下隱患。”
他瞥了她一眼，語氣稍微放緩：“悠悠，對他人仁慈，遲早會陷你我於絕境。我以前不知世事，不懂世間險惡，人心之歹毒，纔會差點兒沒了性命。現在，不會了。”
天悠聞言蹙眉——他說得似乎有理，不過卻也有些過激。
她一向心思單純，有話便直說了。
“東海沿岸好些地方都是人羣密集的百姓。海里不平靜，海浪滔天，對靠海生活的百姓來講，都是大苦難。現在老龍王都隕落了，你也該收手了。”
當初傷他的人，主要是東海的龍族。其他在場的人，聽師父解釋說，當時都被它咬死甩死了。
龍易卻不以爲然，側身牽住她的手。
“我們好不容易終於能重聚，不要說這些感傷的話題。來，我帶你去裡頭看看。”
天悠眼睛微閃，有些尷尬縮了縮手。
“龍易，男女有別，你……我們這樣子親近，似乎不怎麼妥當。”
他劍眉皺起，嗔怪睨她一眼。
“悠悠，你胡說什麼！你我之間的感情，不是任何詞眼能比擬的。”
她救了他，陪伴他度過他一生最艱難的時刻，甚至爲了救他，差點兒一命嗚呼。
這樣的人，他要拿命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