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瞬。
帝玄重新睜開雙眸，眼眸中依舊是一派的冰冷無情。
他是錯了。
他錯的是不應該愛上那隻狼妖，更不應該念着那凡間的情意沒有直接殺了她。
那半仙半妖之所以會復生，定然是秋素夕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用她體內的元丹將它復活。
他就該。
直接殺了秋素夕。
帝玄偏執的想着。
彷彿在心頭一直唸叨這幾句，似能壓下他心底深處那反涌而上的幾許動搖。
可這半仙半妖之物，他根本無跡可尋。
天凌性格的轉變與雅瀲說的那幾句話，在他心中又留下了使他糾結的疑慮。
若仙尊真的見過那半仙半妖之物，沒道理不會殺了它。
可他的態度又像是處處維護那物。
即便雅瀲咄咄逼人。
他也只是在打了雅瀲一掌後顧左右而言他，甚至還喚來了雅櫟。
這些作爲，無法不讓他懷疑仙尊在維護那物。
思來想去間，蒼峰山外設下的仙障被觸動。
帝玄探出神識，見雅瀲手中持着一本泛黃的古書神色驚懼的急速拍打着仙障。
他眉頭一凝，解開仙障放雅瀲進了山。
雅瀲剛隨着一抹流光現身，便將手中的古書迫不及待的遞給了帝玄。
帝玄微微眯眸，視線落在那本泛黃的古書上。
“這是何物？”
雅瀲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頭還餘着的驚懼，白着一張臉對帝玄快速解釋道“這本古籍記載了千萬年前的仙史，是我從雅櫟房中無意中所見。
這上面也記載了千萬年前的仙界也曾出現過一次的半仙半妖之物，以及它的出現最後帶來了怎樣可怖的後果，以及――”
話頓，雅瀲眼眸凝滯，“仙尊真正的身份。”
話音落下，帝玄面色陡然一變。
他擡手將雅瀲手中的古書接過，快速翻看起來。
那古書上記載的半仙半妖之物將體內的仙力轉化爲妖力，千萬年前的衆仙竟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他血洗了九重天將那些不服他命的仙者部殺掉，成了統領三界的王。
他以血腥殘暴的手段統治了三界近千年，最後被自身業力反噬而死。
可他死後那顆血紅的元丹卻落進了仙界的聖池之中，經歷了萬年的洗滌，最後幻化出一名仙者。
這仙者――便是天凌。
古書在天凌二字落下後，便再無它頁。
帝玄因這古書上的信息太過震撼，而忽略了被撕掉的後頁所留下的毛渣痕跡。
他臉色鉅變，驚駭的久久未能回神。
天凌――居然是那千萬年前的半仙半妖之物？
帝玄又皺眉。
可是，他在的這幾萬年並未出現過三界秩序的紊亂！
他從不過問。
看着帝玄眉眼間浮上了疑惑。
雅瀲眼眸眯了一瞬，立刻開口道“我一開始看見這些信息也並不相信，可後又仔細想來，這仙尊幾萬年來裝作世事不留心的樣子，像不像在等待一個契機？
在你發現半仙半妖之物出現在仙尊的地界後，仙尊是不是一改常態？”
聞言，帝玄眼眸驟然一縮。
縱使是稍縱即逝，可雅瀲卻也精準捕捉。
她微勾了下脣，眸中深粼暗色，可她言語卻依舊急促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