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卻是直接抓起牀上的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原來是你！”
“風光在說什麼？”他輕鬆接住她扔過來的枕頭，無辜的樣子，便讓人情不自禁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他。
會誤會纔是見了鬼了！
這一百六十年來，也就只有一個人敢叫她小幼龍而已！
“魚昆！”她大聲的叫出了這個名字。
是啊，他也是無妄天的人，那他會參與無妄天新弟子選拔的事情也實屬正常，更何況他自己也曾經承認過，他有着很高的幻術造詣，只是因爲在傳說裡，無涯都是一個性子愛好冷清，不愛管事的人，什麼活動都不參加的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能會參與無妄天新弟子選拔的事情。
雖說沒有什麼可能，卻不代表完全不可能。
“如果乖徒兒想要喚爲師魚昆，也不是不可以。”
瞧，他根本就沒有反駁。
風光跺腳，“那個落日村的幻境是你設置出來的，那個魚昆也是你，對不對！？”
“風光說的不錯。”他大方承認，又是又好而純良的一笑，“我也說過，我會和風光再會。”
雖然說無涯從不參與無妄天的大小事吧，但每年選拔弟子要是不同的人來設置幻境去考驗這些弟子，今年就輪到了無涯，無涯已經曠了幾百年的工了，這一次要不是雲跡道長言辭懇切，他倒是打算繼續曠工下去了。
風光什麼都想明白了，她脾氣又上了起來，“你一直在耍我！”
在落日村的時候，他總能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身邊，亦總是拉着她參與這樣那樣的事情，不過也是爲了考驗順利進行罷了。
無涯又嘆息一聲，“我何曾耍過風光了？你要進無妄天，我不是讓你進來了嗎？你想要追求無涯君，我這不是就站在你面前了嗎？還是說……風光其實更喜歡魚昆一些。”
“我！”她喉間一梗，說不出話來。
無涯走到她的面前，又笑着戳了戳她的龍角，“莊周夢蝶，就像是一場夢境，而鯤，更是如同活在幻境裡的神物，風光可以把魚昆當做是一場幻境，如果不能，那無涯也是魚昆。”
風光頓了一下，“我不明白……”
“風光不明白什麼？”
“既然魚昆也是你，爲什麼無涯和魚昆之間，可以有難麼大的差別？”魚昆既是個厚臉皮，又像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可是無涯，他卻像是個俊逸爾雅的世外高人，即使他性子不是一般的惡劣。
“世人大都眼孔淺顯，只見皮相，不見骨相。”他緩緩說道:“所謂皮相，終究只是肉眼所見，有何相同，有何不同，外人也終究是看不透骨子裡的。”
“那你的骨子裡呢？”風光追問:“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魚昆的無賴是他，無涯的高雅也是他，他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在，也許該說，是她不應該探視的地方。
無涯但笑，他擡手，輕輕的撫着她的臉頰，低聲呢喃:“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知道，但風光可以慢慢來探究這個問題，我只允許風光有這個權力。”
“如果我惹你生氣了……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從山上扔下去？”
“不會。”他笑道，再一聲低語，“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