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還是那個白家大小姐嗎，你以爲你還是我那個無論做了什麼，礙於情面，我都不得不選擇原諒的妻姐嗎，”周霽脣邊露出個古怪的笑容，“當初你害得我和阿珂不能拜堂，卻又因爲身份，讓我不得不生生嚥下這口氣，所以我選擇了發現之後，立刻秘密將你送回白家，也讓白家看看，他們的大女兒，是個多麼大逆不道，讓人噁心的人。只是我沒想到，我的心慈手軟竟然害死了我心愛的妻子……”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周霽滴落的淚水，滴到了白洛涵的手上，卻讓白洛涵像是被什麼刺痛一般，立刻縮回了手。
“你竟然爲她哭了，”白洛涵怔怔道，“當初知道我的死訊時，你也不曾爲我哭過，你爲什麼爲她哭，不爲我哭呢，就因爲她是白靈珂嗎。可是現在我是白靈珂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現在我纔是白靈珂啊，我纔是啊！”
“我睜開了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這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周霽聽着白洛涵痛苦的聲音，卻覺得心中一陣暢快。
周霽轉頭，看向楚楚的方向道：“敢問大人，阿珂肉身尚在，若她魂魄歸來，可否能夠重回世間呢？”
白洛涵聞言，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想要我死！”
白洛涵費盡心機，將自己的靈魂轉到了白靈珂體內，如今溫養下來，她早已把這具身體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何況如今白洛涵頂着白靈珂的身份，一旦白靈珂歸來，白洛涵早就是個已死之人，那白靈珂得了身體，白洛涵難道還要去尋那黃土之下腐爛成灰的肉身嗎？
楚楚沒有忽略周霽面上的希冀，卻也不肯在這樣的事情上騙他：“即便是靈魂肉身俱在，白靈珂也沒辦法再還陽了，頂多便是讓她拿回身份，以後不至於永世做個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你與她今生緣分已盡了。”
“也就是說，若阿珂不能拿回身份，便只能一直做孤魂野鬼，連投胎轉世都不能夠？”周霽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哽咽之感。
“那就讓她做孤魂野鬼不好嗎，”白洛涵逆着光，臉上神色，竟比楚楚見過的惡鬼還要可怖，果然這世間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惡鬼，而是人心，“我的好妹妹，你不是一向讓着我嗎，便把你的身份給我不就好了，還拿回去做什麼呢，我都用了這麼些年了，也不差這以後的幾十年不是？”
“你可知，白靈珂身爲孤魂野鬼，若無人指引，便會慢慢消失，世間便再無白靈珂？”楚楚沉着臉問道。
“那不是更好，”白洛涵臉上帶着如鮮花一般的嬌美笑容，口中卻說着無比狠毒的話語，“她徹底消失了，我才能夠安心啊。只有她徹底消失了，夫君纔不會想東想西的，才能夠徹底的屬於我啊，你說是嗎，夫君？”
“荒謬，”周霽氣得渾身都發起抖來，指着白洛涵想說什麼，卻被白洛涵掩了口。
“夫君快別說話了，你每說一句，便像是用千萬根針紮在我心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白洛涵的手溫柔的包住了周霽的，她想要親一親周霽，卻被周霽嫌惡的躲了過去，她立刻紅了眼圈，怨毒的看向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