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或許一直忘記告訴你——我不是聖人。”
白墨眸光泠泠，淺淡疏冷，華麗的聲線比眸光更加冷豔，“對待敵人，絕不心慈手軟，對待想加害於我的人，恆之。”
“……”
顧青青張了張口，正欲疾言厲色怒斥白墨一點都沒有同情心，她都落到這種悽慘的地步都依舊不肯放過她……
轉瞬之間，就聽見白墨語氣低沉的，幽幽問了一句：“你說我沒有受傷，完好無損，所以心中怨恨憤懣，覺得上天對你不公，我對你太狠，但是……如果你當時得逞了呢？”
“……”
顧青青被質問得呆了一呆。
她忍不住開始幻想起來——
如果她當時成功得手，那麼……
顧青青下意識的擡起眼睛，朝白墨的臉上望去，那麼這張明豔不可方物的漂亮臉蛋上面，就會從此多上一道深可見骨不可磨滅的傷痕。
景鴛就會毀容，再也沒有這麼多人追捧。
而她顧青青則會成爲蠻荒大陸最美麗的女人，她依舊是被朗逸以及其餘六位獸人夫君捧在手心，呵護着疼寵着的公主。
她跟景鴛的地位，就會完完全全調換過來！
一個天上，美人如花隔雲端。
一個地下，醜女如泥踩腳底。
這麼想着，顧青青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像是陷入某種魔怔之中。
要是、要是……當時沒有失手就好了！
就算她依舊會被斬斷一條手臂，但是至少景鴛不會像如今這樣高高在上的站在監牢外面，透過即將禁錮她一生的鐵柵欄，望着監牢裡面的她。
顧青青沒有絲毫後悔之心。
哪怕到了現在，她斷臂監禁，想的也只不過是當時要是手再快一點，說不定就能拉上‘景鴛’墊背。
而不是——
如果能夠再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因爲妒忌，報以加害之心，選擇去傷害景鴛。
死不悔改，說得大抵就是顧青青這種了。
顧青青怕是陷入幻想的執念中去，無法自拔了，沒有辦法回答白墨的問題。
她不回答，白墨就替她回答。
“成王敗寇，勝利者書寫史書，主宰生殺大權，失敗者只能任人宰割，怨天尤人。”
“如果你當時得逞，易地而處，你只會比我更狠。”
“顧青青，人性皆是如此，你又怎麼能怪我一個人？”
良久。
光線昏暗幽深的天牢裡，聽見顧青青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沒錯，如果今天贏的人是我，我必定會將你抽骨扒皮，挫骨揚灰！”
森冷而陰沉，毫不掩飾其中的惡意滿滿。
白墨面色冷然。
前世，你已經這麼做了。
“景鴛，你知道嗎？我真的討厭你，從認識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已經討厭上你……”顧青青說着，“憑什麼你生下來就什麼都有，傲人的家世，美麗的容貌……而我卻什麼都沒有？”
她格格的笑起來，聲音裡帶着鬼魅的味道。
“瞧瞧以前的你多傻啊，我說兩句好話，你就什麼都信了，你要是這麼一直傻下去，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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