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這孩子從小就聰慧，自三歲做手術之後，她就閒不下來，纏着她爸教她處理公司的事。我們拗不過她，只好由着她了，只希望她開心一點。
在那間病房，她手術之前，總是喜歡盯着窗外看，看那個被人欺負，依舊頑強的小男孩。
後來我和她爸告訴她，只要她手術成功，就將那個男孩帶回去。”
董梅含着淚，望着眼前的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印着少女笑容燦爛的臉。
她走的這年，已經三十八歲了，可歲月似乎很優待她，她看起來依舊二十出頭。
這一生，她活得很開心，董梅雖然難過，心裡卻是沒有遺憾，女兒遲早要走，她已經陪伴了他們這麼久。
“她很喜歡你，小時候就和我們說，要努力賺錢娶哥哥。”董梅笑了，“我們當她玩笑，不想在她十歲就做到了，她很有天賦，不管是在商業還是在計算機都是頂尖的。
那一年，她已經能夠全權掌控唐氏，不過她只會在我們背後出方案。
後來你想出國，她選擇在後面支持你，你在國外創業，也是她偷偷支持的。
她沒有忘記，賺錢娶哥哥這句話。”
董梅見唐錚雖面無表情，眼淚卻止不住流下來，“說了這些，知道你會難過，但我們希望你更瞭解她，自私一點就是，我們不想你忘記她。”
“就算你當初選擇逃避，她也從來不強迫你，她是真的喜歡你，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純粹的喜歡。但凡你喜歡的，她都會想方設法的去做。
這孩子，真傻。”
董梅抹了抹眼淚，唐立成連忙將她抱住，兩夫妻相互安慰着。
“幸好，後來她過得很快樂，”董梅含着淚笑了，“小錚，謝謝你，果果這一生很幸福，我們也沒有遺憾了。”
唐錚一句話都沒有說，董梅和唐立成離開，他在這裡站了很久。
沒過幾年，唐錚送走了唐家夫婦。
又過了五年，他坐在輪椅上，養子推着他過來的。
他凝視着白黑照片上的女人，發自內心的笑了。
在意識消散的時間，目光驀地清晰起來，最後定定望着那張照片。眸子中的愛戀消散許多，眸子冷了些許，似乎平靜了許多，可又不平靜。
如果有人看到他的口型，就會知道他最後想說的兩個字——原來。
天泉。
唐果在裡面躺了好幾天，嘴角一直都掛着笑容。
【宿主，你有沒有覺得天泉亮了很多？】
唐果睜開眼，掃了一眼，天泉下面彷彿有星星一樣，確實比之前要亮。清澈的水面上，透着點點銀色的光芒。
【宿主，這一世你好像很快樂。】
唐果起身，沒有否認，“當然，這一世我過得很好。”
【因爲唐錚嗎？】
唐果頓了頓，“是吧。”
多餘的感情，在躺進天泉的時候，便屏蔽了，不過唐錚這個人，她倒是記住了。
“下一個世界。”
進入下一個世界之前，唐果回頭看了眼亮看不少的天泉，眼底閃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