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是仙女。”
“我是仙女。”
白酒喉間一梗，“你能不能別學我說話？”
“你能不能別學我說話。”
她不知道那一邊的人是不是故意找茬，還是在裝瘋賣傻，總之被一個人不停的學着自己講話這件事，她很不喜歡，好吧，他既然要學，就讓他學好了，低咳一聲，她說:“我是大豬頭。”
“你是大豬頭。”
嘿呀！
白酒一把從地上站起來，她氣勢洶洶的瞪着那塊大石頭，彷彿只要眼神夠狠，她就可以看到石頭另一邊的人一樣，“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是真傻。”
白酒聽到了修養與自己說拜拜的聲音，她放棄了在這種可以拍仙俠版絕地求生的地方保持形象，一腳毫不留情的踢了一下巨石，“你和我有什麼仇什麼怨，有必要這麼罵我嗎？”
“你和我……這麼罵我嗎？”
巨石另一邊的聲音傳來得很不流暢，斷斷續續的，就像是21世紀有人播放CD時卡頓了。
白酒這才意識到，他並不是在故意罵人，而是他沒辦法重複她的長句子，就像是四五歲的小朋友，在學着說話這方面，還有點困難。
這是……什麼與世隔絕太久，而不會說話的人嗎？
白酒覺得這又是巨石，又是鐵鏈，又是符紙的，看這仗勢，那裡面被關着的男人也不一般，而且這些黑色的霧體都被吸入進了這個石窟，怎麼想想，裡面的那個存在都不是太正派的樣子。
她思考了一會兒，再緩慢的說道:“你……是人嗎？”
“人……”
“就是……有一個圓圓的頭，兩隻手，兩隻腳……嗯，可以雙腳站立直行的。”
“站立直行……這樣嗎？”
忽然，白酒眼前多了一團黑霧，這一團霧慢慢的凝聚成了一個模樣，如同一個大寫的“大”字，“四肢”長長的，最上面是頂着一個如同黑色的圓球，看起來有些滑稽，還有些陰冷。
白酒沉默了一會兒，“不是這樣的。”
她相信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長成這樣。
石頭那邊的人不說話了，意外的讓人生出了一絲他在落寞的錯覺。
到了現在，也不知爲何，白酒覺得沒那麼危險了，大概是石窟裡的那個不知名的人太過懵懂，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令人感到無害。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莫過於向一個腦子裡沒有這個事物概念的人去解釋這個事物，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石頭外面的場景，只能說道:“像我這樣，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