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覺得自己可能永遠，都搞不清楚，人類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自己永遠都不能做人。
不過，這屋裡人族只有杜大夫一人，曾經的杜婉娘也算是個人。
小黑貓陷入了惆悵之中，對來擼它的杜婉娘顯得不耐煩，“你說那個人族修士，最後會如何呢？”
杜婉娘：“當然是廢了啊，除非能從心魔中走出來，可惜這不太可能。”
除非大徹大悟。
小黑貓很疑惑，“我始終不明白，他爲什麼又弄出個心魔來。”
被一個心魔折磨就算了，現在又出現一個。
杜婉娘冰涼的手摸着小黑貓肚子，擼久了，會讓貓咪竄稀，久了小黑貓就不給摸了。
杜婉娘淡淡道：“弄一個心魔出來又如何呢，人的心總是這樣，總是需要一個目標和依靠，人被心神所控制。”
“就像你，爲什麼總想着做人，這就是落入了窠臼中。”
“你想怎麼做人都可以，爲什麼就非要像一個人呢？”
“懷意蘊總想着戰勝心魔，覺得心魔是阻礙他一切的困難和阻礙，就必須要跨越過去。”
“但他卻不會真正戰勝心魔，如果一個心魔沒有了，他又會弄出一個心魔，沒完沒了的。”
“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策略呢，如果懷意蘊總是遇到困難，亦或者是無法強大，都可以說，是因爲心魔，一切都是因爲心魔。”
“懷意蘊在逃避，並且將問題放在心魔身上，他此生必定與心魔爲伴。”
臨了，嘆息一聲，都是心魔悟我啊！
小黑貓混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被杜婉孃的話嚇到了，斟酌了好久才說道：“他在給自己設限制。”
“對啊，他給自己畫圈呢。”杜婉娘摸着小黑貓炸毛的尾巴。
懷意蘊他當真了，真的將那些話當真了。
之前說他是不能凌駕於終生之上，這話有很多的含義，但懷意蘊卻理解爲對他實力的否認。
他當真了，他說不相信心魔，可卻相信心魔說的這些話，着實有些諷刺。
所以，懷意蘊需要心魔，心魔的存在。
都說了，心魔和宿主之間，是一場誅心之戰。
小黑貓恍恍惚惚的，它土黃的瞳孔盯着女兒，“我執着做人，是不是也像那修士一般。”
杜婉娘：“人嘛，總需要理由讓自己走下去，你覺得你不是人，你需要做人，也未嘗不可。”
“而你現在的行爲，怎麼能不算是人呢。”
“恐懼，害怕，擔憂，幻想着美好的未來，又擔憂焦慮恐懼。”
“只有人族，纔會描摹未來，不管是美好的，還是恐懼的。”
小黑貓看着杜婉娘，“媽的，我有點怕你。”
杜婉娘：“怕什麼？”
小黑貓搖頭，“就是害怕。”
人心算計讓人害怕。
到底要不要做人呢？
讓人糾結。
小黑貓問道：“你怎麼就確定，懷意蘊這輩子都會心魔爲伴，唯一他悟了呢。”
杜婉娘：“悟了，那他就成功了，不挺好的嗎？”
小黑貓：“難道你想他成功，你甘心嗎？”
杜婉娘嘿嘿一笑，“懷意蘊利用我，我何嘗不是在利用懷意蘊呢，大家就是互相利用，然後我得到了力量。”
“我們之間的因果該了了，但如果了不了，那就物理了解。”
“懷意蘊只是需要心魔，不一定這個心魔就是我。”
小黑貓：……
肚子好涼，要竄了！
不能惹這個女人，簡直可怕。
……
前不久，南枝還在啃香燭，這會被傳到了皇宮裡。
皇宮也就還行吧，但馬上就要被送出宮的一個末位妃嬪。
作爲皇帝的女人，現在被趕出宮，不光南枝，還有不少的妃子，此刻都哭嚎着，不願意離開皇宮回家。
不少侍衛正在驅趕着大羣妃子，也有妃子的家人來接，但更多的妃子，茫然地站在宮門前，面色慘白，不知該往何處。
南枝站在這羣人中，被烈日曬着，直冒汗，體內卻寒颼颼的，汗津津的。
一個妃子企圖暈倒過去，避免被送出宮的命運，卻被等在一旁的太監，四仰八叉地扔出宮門，端的是冷酷無情。
南枝穩定心神，都沒回到系統空間，去見一見小熊，小熊睡了很久，不知道多久醒來。
直接傳來了。
南枝不想站在烈日下，提着小包裹趕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身嬌體弱的，受不了這種苦。
她翻了翻包裹，裡面除了衣服，有身份文牒，這東西可要保管好，將來重新入宮需要。
除開幾塊碎銀子，就是幾套簡單的衣服。
皇帝不做人啊！
連遣散費都不給嗎？
日子難過啊！
南枝感受着心裡的絕望，也有點難受，原主不受寵，家裡父親不過是個小官，回去了，估計也不受待見。
可一個女子，怎麼過下去。
趕走了這麼多的妃子，估計宮裡的宮女和太監，也得趕走很多，畢竟沒有那麼多人伺候。
這皇帝……
着實草率了些，這麼多漕工衣食所繫。
而且妃子也是有等級的，就相當於將這麼多的官給廢了，可不就是個大問題嗎？
前朝大臣們沒反應嗎？
這些後宮的女子，好些還是他們家族的女子呢？
這件事要從一個奇異的讀心術開始，皇帝擁有了讀心術，偏偏這個讀心術居然還有限制，就只能讀取後宮女子的心。
偏偏最需要讀心的大臣，皇帝就聽不到了，就只能靠原始的猜測，博弈。
是個金手指，但不全。
要知道，後宮的女子，難道就真的愛皇帝，而不是爲了金銀珠寶，美麗的衣裳首飾，還能拿月銀，爲了家族而進宮呢。
現在皇帝擁有了讀心術，所聽到的，都是女子惡毒，貪婪的內心，實在厭煩無比，毫無寵幸這些女子的想法。
以前大家可以裝一裝，但這一層窗戶紙戳破了，就顯得非常難堪。
直到皇帝聽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沒有爭名奪利的想法，腦子裡只有吃喝睡，只有看熱鬧，內心鮮活。
跟後宮汲汲營營，害人不淺的妃子，真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