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言空洞的眸子微微動了動。
他這纔將目光落在慕少景的身上。
這一明顯變化，令慕少景眸間閃過一縷欣喜。
提起緣淺便有反應？
嘖，他更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醫生曾說過，慕少言對外界的事物是有感受的，只不過，他把自己屏蔽在一個特殊的空間內。
不願意和任何人接觸，但這並不代表他聽不懂人話。
他能聽懂別人的話，也有感情，也有喜怒哀樂，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所以，慕少景纔可以如此確定自己的話可以刺激到他。
“向小姐的父親不同意你和向小姐的婚事。
今天，向小姐就是來跟你解除婚約的，奈何，向伯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回去。
估摸着，向小姐沒好意思提出來這事，便讓我親自跑一趟，來看看情況。”
慕少景聲音平靜，卻帶着致命的狠厲。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少言的情緒變化，見那雙漆黑的眸子不再空洞。
慕少景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
幾乎是瞬間，他便有了新的主意。
除了解除婚約以外，還可以繼續刺激。
“原本我也不想過來，畢竟，我若是跟你說這事，實在是太尷尬了。
但是，實在是沒辦法，緣淺說不出來的話，我來替她說。
我和緣淺一見鍾情，心心相印。
你這病情什麼時候能治好，還是個未知數，總不能一直讓緣淺頂着你未婚妻的名聲，耽誤大好年華吧？
她這人心軟，知道你病情嚴重，便要親自來看一看，還說要好好的對待你。
看看能不能讓你的病情好轉，畢竟，她和我已經很對不起你。
如果能稍微補償一些，我和她兩個人倒也樂意至極。
大哥，希望你能成全我和緣淺，她是真的愛我，我也真的愛她……”
“！！！”
慕少言猛地站起身。
漆黑的眸子，染上一片血紅。
彷彿氣極。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好似下一秒就會喘不過氣。
原本就白的不太正常的臉色，此刻，近乎透明。
忽地，他就像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擡手將茶几掀翻，昭示着他的憤怒！
慕少景故作嚇了一跳。
往後退了一步。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實說，他是真的很滿意慕少言的反應。
呵！憤怒呢！
除了空洞以外，這大概是他這幾年第一次情緒化如此嚴重吧！
慕少言雙眸染上幾分恨意。
就像草原上垂死掙扎着的麋鹿，憤怒而又不甘。
他的情緒變化，對於慕少景來說，如同最美的食物，他就是要看着慕少言痛苦，看着慕少言掙扎。
卻又無可奈何，什麼也挽回不了的模樣。
就像慕老爺子去世的那天，慕少言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死神將他最親近的人帶走。
從此，咫尺天涯，再無相見的可能。
很快，慕少景脣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大哥，我跟緣淺的婚禮已經定好時間了，喜帖也已經發出去了，你到時候要來參加……啊！”
話沒說完，慕少景痛苦的尖叫一聲。
條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額頭，溫熱的液體順着流下來，他摸了一手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