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淺看了一眼殿門外的皇貴妃。
忽地，無聲嘆了口氣。
她的目光轉而落在暗處一角，帶着森冷寒意。
除了那兩名宮女，長樂宮的暗衛，纔是真正的心頭之患。
想到皇上的所作所爲，她擡手布了個結界。
如此一來，她們的談話不會再有別人知曉。
至於皇貴妃，暫時不讓她知道這兒有暗衛在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支走了那兩名宮女，皇貴妃重新回到了緣淺身邊，坐在軟榻上，神色之中多了幾分悔意。
“雙兒，是我對不起你。”
“……”
“如果不是當年我太貪心，沒經受住誘惑，也不會把你當成了男孩子養。可是，誰又能想到，從那之後，真的魚躍龍門了呢？”
此刻，她哪裡還有平時的風光模樣，不過就是位做錯了事的母親。
一念錯，步步錯。
就算她享受着皇上的榮寵，可她還是要時時刻刻的擔心着，女兒的身份會被揭穿。
她只能繼續錯下去，錯着錯着，就找不到回頭的路了。
人啊，一旦看得多了，事情也就漸漸的淡了。
緣淺原本想說出的真相，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原主至死都在念着皇貴妃。
而現在，她能怎麼辦？
將這個殘酷的事實真相，一字不漏的告訴皇貴妃嗎？
然後，讓皇貴妃像原主一樣痛不欲生？
這不是她的本意。
但，就算她不說，將來皇貴妃一樣會知道，既然是這樣，那還不如由她來告訴皇貴妃這個殘酷的事實。
“母妃，你以爲憑你自己的能力，真的能在這諾大的皇宮中瞞天過海這麼多年嗎？”
平靜如水的聲音，掀起一層層波瀾。
皇貴妃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格外複雜，“雙兒……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斷斷續續的聲音夾雜着不易察覺的顫抖。
就連心底，也憑白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緣淺淡然的望着她，對上皇貴妃有些驚慌失措的神色。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想告訴母妃一個真相。”一個有些殘忍的真相。
皇貴妃忽地從軟榻上起身，往一旁走了幾步，身影微晃，“雙兒，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母妃，自欺欺人，向來沒什麼意思，何況，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緣淺緩緩起身，走到了皇貴妃身後。
神色不復之前平靜，反而多了幾分冷意，“我和母妃都是皇上手中的棋子，盡在他的棋局之上。不管母妃能不能接受，願不願意聽，兒臣今日，定然是要把事情說出來的。”
言外之意，不管你願不願意聽，她都要說一遍。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皇貴妃只能轉頭聽緣淺講故事。
不過，緣淺向來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眼見皇貴妃從一開始的臉色蒼白，再到站都站不穩。
緣淺覺得，這個真相，果然殘忍。
皇貴妃是真的把皇上的寵愛當成了愛情。
呵，她竟是不知道，帝王之家，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情情愛愛？
貪圖感情的，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