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鴛放開她。
蘇幼青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你怎麼了？”她問。
“我，不知道。”
黎鴛的眼睛裡，閃過迷茫。他朝後退了幾步，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身體。他原本穿的是一身黑，黑色的長袖，黑色的褲子。所以光是肉眼，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可是，蘇幼青的眉頭，卻微微皺起。
她伸出手，去抓了下黎鴛的胳膊。等她鬆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指尖出現血跡。她愣了一下，然後又抓起黎鴛的手指，將他的袖子擼起來。
很快，她在上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鋒利的東西割過的傷口。
剛纔她指尖的血跡，就是從那些傷口裡流出來的。
她又抓了下他的褲子。
褲子上面，也全都是血。
這次不用撩開，蘇幼青也能猜到裡面的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蘇幼青問。
黎鴛搖了搖頭。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朝後退了兩步，然後倒在地上。蘇幼青快步上前，將他扶起來。
“黎鴛？”她問。
黎鴛倒在她的懷裡，伸出一隻手，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我……力量，正在……流失……”黎鴛臉上的氣血，迅速地消失。
“你先別說話。”蘇幼青皺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幼青在腦海裡，問系統。
之前都還好好地，怎麼現在就開始虛弱？再這麼下去，黎鴛會死的。被那些貪婪的人類，困在島上幾百年。如今好不容易脫困，就要面臨着死亡？
這也太殘忍了。
【系統：這就是他的命運。】
命運？
【系統：沒錯。這個世界，本不該有龍的存在。當初他被孵化出來，也是鑽了天道和法則的空子。但這絕對，不是天道、法則願意看見的。後來，他被貴族和女巫聯手，囚禁在了這座島上。貴族利用他，害死了無數條人命……】
統兒告訴她，雖然那些人命都不是他主動要去害的，但也經了他的手，算是他間接害死的。
如果不是因爲龍具有的巨大力量，如果不是那種力量被不懷好意的人類窺視……那麼，那些無辜的人類就不會送命。
因果循環。
不管是貴族家族、還是女巫家族，都爲此付出了代價。那麼作爲一切罪惡的源起，黎鴛一樣被天道、法則判作是有罪。
他需要付出代價。
他的代價，就是他的生命。
……
統兒說完，蘇幼青沉默。
這不應該的。
那些人的死，並不是他的本命。他也是受害者，他被貴族和女巫囚禁在島上，不得自由。而且那些死去的人，也並不一定全是無辜的。
比如說，這次死在島上的人。
他們的死，是死於他們內心的貪婪，對金錢的執着。
不管他們對金錢的執着，是出自什麼目的。這條殺戮之路，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在踏上囚龍島的那一刻，他們就決定殺人，不然，就是被人殺掉。
所以蘇幼青覺得，他們並不是無辜的。
可現在，那些罪責連帶着黎鴛，都要付出代價。
這是不公平的。
即便是天道和法則，也不能這麼無情。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