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了臉，問着，可她那眸光卻不安分的從偷偷窺向他。
從東方凜的角度，那雪白纖巧的頸，少女瑩潤的臉帶了些嬰兒肥，那耳垂卻又是小巧極了，不管怎麼看起來都是極爲嬌嫩的。
心裡有些熱，東方凜嗓子啞了些，“這宮中，自然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句說完，他遮掩的微咳了，想到方纔傳來的消息，整個人又有些嚴肅。
“小秋，你又跟東方燁去祭拜先帝了？”
他問着，卻也做好了少女否認這件事情的準備。
從他成了攝政王這月餘以來，司徒夏秋對他的防備和警戒就如同小刺一樣，他稍微靠近，或者說一些什麼的時候，她就會狠狠扎他，再讓自己退避到離他更遠的距離。
心會痛，但是東方凜也已經習慣了。
呼吸微微是屏了，等待接下來被反擊的刺痛，可少女直率的迴應卻當下超出東方凜的預料。
“對啊，是小燁說自己在宮中孤苦無依，讓我陪陪他，我就跟他一起去冷夏宮，偷偷燒了點火紙給先帝。”
“是這樣麼？”東方凜怔忪。
點頭，夏秋坦然極了，卻又驀地促狹。
“攝政王，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怎麼還要來開口問我？”
被夏秋將了一軍，東方凜回過神來，再看向少女，那眸裡不遮掩的就是審視。
可是，既然做好了打算，夏秋怎麼會怕東方凜察覺出她的變化呢……
勇敢的擡眸望向他，迎着他的審視，夏秋握了手。
“凜哥哥……”
她這稱呼一開口，卻把東方凜當下震住了。
看着他好似預料到什麼，那注視着她，好似感到不可思議又不斷緊縮的瞳孔。
“凜哥哥……我可以這麼叫你麼？最近，我的頭有點痛，好似有什麼記憶片段不斷在想起，但是又有些模糊。”
“凜哥哥，可是我記得你啊，咱們說好了，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的，啊……”
話說着，夏秋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華貴的淡紫色宮裙，不用銅鏡看，頭上明顯能感受到的珠翠沉甸甸的重量。
“對不起，我……是我食言了，我不能嫁給你了。”
那眼眶微微紅了，感受着東方凜變幻的注視，她那興奮的語氣慢慢低落，看着東方凜，夏秋那含笑說着的話，卻又好似哭了一樣。
東方凜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也得到了最完美的解釋……
可是，看着眼前紅了眼眶的少女，東方凜心裡卻像喘不過氣一樣，攥緊了手，幾欲開口安慰，心裡有千言萬語，這時對她卻一句都說不出。
“不怪你。”
東方凜直接將少女擁進自己懷裡，寬慰的反覆說着。
貼着他溫熱寬厚的胸膛，感受到東方凜這溫柔的安慰，眼淚卻當下從夏秋眼中滑落。
這眼淚，不是她的，卻也是她的。
在看到東方凜傷痕累累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看到東方凜拉着她，毫不猶豫的用身體幫她擋着禁軍的刀槍，拼死也想帶她出去的時候……
就算是石頭做的心，這時候也該被捂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