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恕罪。”整個人都險些要鑽入地面的南宮鉞離,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能從後槽牙中咬出血沫子一般。
一旁的葉輕舟,雖然從一開始便知道,南宮胤就在附近。
但,當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卻又表現得像是今日第一次見到他似的,立即快步撲了過去。
“皇上,我好害怕。”葉輕舟靠在南宮胤懷中,指着南宮鉞離【裸】露在外的兩條腿,以及周圍的諸多血跡,像極了一個不經世事的受驚小姑娘一般。
“……”南宮鉞離在強忍着雙膝上疼痛的同時,還要分出一分心神,在心中懷疑一番,面前這個矯揉造作的女孩兒,究竟是他府中最厲害的美人刀,還是小鳥依人的葉輕雅。
“輕舟,不怕!有我在呢。”南宮胤很是心疼,一遍遍愛撫着懷中的少女,等她的惶恐與擔憂,終於漸漸緩和了些許之後,這纔再度看向地上,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寒冷亦或是懼怕,而瑟瑟發抖的九兒子。
“南宮鉞離,你可知罪?”南宮胤在面對自己兒子時,完全沒了前一刻的溫柔與耐心。
“兒臣……兒臣……”南宮鉞離抖得越發厲害,因爲,他心中也不清楚,剛纔自己跟葉輕舟之間的對話,究竟被皇帝聽去了多少。
“兒臣……冤枉,還請還請父皇……明鑑!”在不知道對方知道多少事情的時候,首先要做的,絕對不能先承認錯誤,而是應該先主動喊自己冤枉。
“冤枉?”南宮胤寬大而又溫熱的手掌,動作溫柔地輕輕撫摸着懷中少女纖瘦的脊背,但一雙眸子卻是毫無感情地,看向了一旁跪伏於地的不孝子。
“南宮鉞離,你衣衫不整,出入後宮,行爲已是不檢!”
“又以自殘,嚇到了朕的心愛之人,簡直就是目無尊長,大不孝。”
“着朕旨意,即日起,榮親王南宮鉞離,回府面壁自省一月。”
原本還提心吊膽的南宮鉞離,聽聞自己父皇南宮胤,口中的這般言語,他整個人都瞬間鬆了一口氣。
“兒臣,謝父皇隆恩。”南宮鉞離朝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良久,當他聽不到絲毫迴應之時,這纔敢緩緩擡頭,看着空蕩蕩的偏殿,南宮鉞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時候,雙膝上先前因爲過度緊張與害怕,而被忽略到的痛感,霎時加倍衝上了他的天靈蓋。
“啊啊啊……”南宮鉞離看着自己膝蓋上的血跡,便想到剛纔葉輕舟給自己下毒的事情來,他緊攥着的拳頭,重重錘到了地上。
心中,卻是早已無聲將葉輕舟那個惡毒的女人,罵上了千百次。
南宮鉞離強忍着疼痛,在一衆宮人的護送下,緩慢地回到了榮親王府。
只是,他前腳剛進王府,後腳便有他父皇南宮胤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帶着皇上的口諭前來。
甚至都沒來得及給自己換上一身乾淨衣褲的南宮鉞離,無奈之下還是繼續雙膝跪地,迎接着當今聖上的口諭。
“榮親王,聖上讓老奴轉告您,輕舟姑娘說,這個東西,或許您還用得着。”大太監說話時,從袖中取出了那根染了鮮血的一截兒毒骨。
“……”南宮鉞離心中瞬間有千萬頭野馬奔騰,險些就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踐踏了個徹徹底底。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