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烤窯怎麼還分上下層？”
烤全羊還欠點火候，徐明睿索性和兒子一起排排蹲，觀察起了烤窯。
底部是竈膛，可以燒柴火，也可以燒炭。
竈膛上方是一個一立方米左右的窯肚，安着一個可以伸縮的烤架，頂部就是排煙口。
但仔細觀察以後，發現竈膛兩側各砌着一口小烤箱。
“下層也能烤？只是這麼小，能烤什麼呀？”
徐茵看了小叔一眼，又朝昊昊眨眨眼，笑着說：“能烤餅乾、麪包。今天烤的是蛋撻。”
昊昊歡呼起來：“太好惹！”
徐茵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熟了。
她戴上隔熱手套，捏住小烤箱外面的鐵環，往外一拉，抽屜式的小烤箱被拉了出來，裡頭整齊地排列着十二個蛋撻。
另一邊也是十二個。
雙側小烤箱，一次能烤二十四個蛋撻。
蛋撻一出爐，奶香味誘得昊昊都流口水了：“姐姐，蛋撻好香呀！”
“我給你裝到小盤子裡，放涼了吃。”
“我去拿餐盤和夾子。”
徐明睿大步流星走回屋裡，不一會兒，拿着夾子和盤子出來了。
一起出來的還有姜老太和姜燕羣。
“聽說茵茵還烤了蛋撻？難怪我說怎麼這麼香！”
“喲！這蛋撻成色不錯呀！看着就好吃！”
這時，院門口探進來幾個小腦袋，是村裡的留守孩童。
徐茵朝他們招招手：“進來玩吧！”
之前嫁接果樹的時候，她把櫻桃樹頭部砍下來的樹枝曬乾後拉回家當柴燒，這些孩子幫她推過板車。
徐茵帶他們洗乾淨手，給他們一人分了個蛋撻。
“我們家今天烤了只小山羊，你們回家和大人說一聲，中午過來吃羊肉。”
爲首的孩子搖搖頭：“不能在茵茵姐家吃飯。”
家裡老人教過他們，出去玩歸玩，但不能留在別人家裡吃飯。
“那一會兒帶些肉串回去。”
徐茵還醃了些筋頭巴腦，有羊肉的，也有牛肉的，等烤全羊熟了以後，串上竹籤放在烤架上，利用炭火餘溫來炙烤，翻上幾面，再撒上自制調料，就是味道極好的烤羊肉串、烤牛肉串。
孩子們舔了舔吃完蛋撻甜絲絲的嘴脣，嗅着空氣裡霸道的香味，深深吸了一口氣，真的好香呀！
爺爺奶奶只說不要在別人家吃飯，沒說不能帶肉串回去，那應該的是可以的吧？
“茵茵，你家在烤什麼呢？怎麼這麼香？”
隔壁的郭大娘忍不住走了進來。
山腳的房子，院子都很大，戶與戶之間隔得還算遠的，起碼隔了四五十米，饒是如此，依然聞到了來自烤全羊霸氣十足的香味。
東邊鄰居來了沒一會兒，西邊鄰居也來了。
得知徐茵在烤全羊，羨慕地問：“一整頭羊得不少錢吧？”
徐茵道：“我託開店的朋友進貨時捎帶的，所以比市面上買要便宜不少，這一頭三百六。”
“那很便宜了！”姜燕羣驚訝道，“我記得南城有家羊肉館，烤全羊要賣一千三四百一隻呢，我看比這個小多了。”
“羊肉館利潤高。”
“茵茵，你有這個門路，可以在鎮上開家羊肉館了，肯定能賺不少。”
郭大娘幾個你一句我一句說起來。
徐茵笑着說：“開店的話，要考慮的因素可多了，店面租金、僱工工資，還得留出合理利潤。”
這麼一說也是啊！
開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你家有烤窯，想吃了買一頭羊回來自己烤，比去外面買划算多了。”
三百六一頭嫩羊，聽着貴，但烤起來這麼香，偶爾打牙祭吃一頓，也不會捨不得。
“我前些日子買了一隻跑山雞，都要三百出頭呢！”姜老太覺得自己虧大了，扼腕不已，“一隻雞才幾斤，還不如買只整羊呢。”
“什麼雞這貴啊？”郭大娘驚奇地問，“不會是吃人蔘長大的藥雞吧？”
“哪裡啊！就是普通母雞，吃起來還沒有茵茵家自己養的鮮呢！”
姜老太吐槽了一通。
“所以說買東西還得有門路，沒門路容易挨宰。”徐明睿總結了一句，轉頭跟侄女打商量，“茵茵，羊肉還能買到的話，年前幫小叔訂一頭怎麼樣？過年小叔請你們吃一頓烤全羊。”
徐茵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過年我還訂了一頭小乳豬，到時候烤個乳豬給你們嚐嚐。”
“……”
烤乳豬！！！
徐茵家的烤窯出名了！
原先以爲就跟戶外竈似的，能煨個番薯、烤個雞鴨什麼的，沒想到還能做烤全羊、烤乳豬。
離過年還有十來天呢，烤乳豬什麼味道他們想象不出來，但烤全羊的香味，住在村口的人家都聞到了，濃郁霸氣的烤羊肉香，饞得人撓心撓肺。
家裡條件好的，忍不住上門問徐父：
“明康叔，要是我買到羊羔，能託茵茵妹子過年那幾天幫我做只烤全羊嗎？我可以出加工費。”
“明康，我兒子單位過年發了一條冷凍的羊腿肉、一箱牛排，那天在你家嘗的羊肉串下酒真不錯，可我家沒烤窯，做不出來那個味。茵茵要是有時間，能幫我們烤一下嗎？出半箱牛排當加工費，炭錢也我們自己出。”
徐父沒有當場應允，只說問問閨女。
“茵茵不在家啊？”
“她跟着她媽去山上挖筍了。”
前進村四周全是山，有些屬於前進村，有些屬於隔壁村，也有些是兩個村共有的。
離村子最近的山，八十年代初就以村集體的名義種起了果樹，後來承包給了個人。外圍還有幾座山沒人承包，山上的植被一直都是野生野長。
年前年後這個把月算是果農們的閒季，沒什麼事做，就揹着竹筐、扛着鋤頭、鐮刀去比較遠的幾座山上挖筍。
年前是冬筍旺季，運氣好刨到一叢筍窩，能接二連三挖出好幾顆大筍子，不一會兒就能把竹筐裝滿。
除了冬筍，偶爾還能挖到春筍。
這會兒的春筍，恰是最嫩最鮮的時候，比年後刨出來的好吃多了。
過年期間的春筍價格也居高不下。
正月裡宴請客人，有一道春筍做的菜，絕對榮登蔬菜界的壓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