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我的本命道統，在禪。禪的本意是隨性自然，不沾因果，本來收秦魚是爲了讓她繼承我的道統，在道統承繼成功後，它會升級成二階道統，我會得到紀元意志獎勵，擁有進階大神的機遇，可現在，她掛了，雖然邪選那邊過度不要臉，但人沒了就是沒了，本質在我沒護住，這是我給自己找的因果，如果一直記掛着，我的禪道很難突破，要麼冒險去找他跟葉舟報復，要麼就只能憋着這個隱患，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什麼好事，因爲本身我們並不自由，一旦爲私人情緒掌控，那就容易犯錯，讓邪選有可乘之機。我想這也很可能是元琊算計的一環，還有東皇你，你心裡也有愧疚之心，也會受到影響，而且比我更嚴重吧，畢竟嬌嬌跟秦魚都雖然短時間內不會影響道統修煉，但它的作用在於壓制上限，你我兩人上限被壓制，很長時間內都難以突破，加上秦魚掛了，他用銀詔跟嬰啼的命來換也沒什麼損失，何況死的也不是他自己，這兩人死了後，他們的勢力範圍估還會被他接收，本來這些應該屬於葉舟的，可他既知嬌嬌隱秘，應該能想到葉舟會被重創好處基本全是他的，秦魚以前罵他是小賤人，如今看來是客氣了。”
本來禪師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爲本因，但說着說着就把元琊的奸計給推演完成了。
就好像腦回路共通一樣，禪師分分鐘把元琊的路數給摸清了。
這可把伽羅地藏給震得不輕。
話說，你們走陰險算計路線的都這麼喪心病狂嗎？
————————
論搞事業，禪師跟元琊這類人估計很有共同語言。
而不管東皇太一還是伽羅地藏，他們都不走這一路線，哪怕他們也是一方霸主，但區別在於禪師是唯一人族走正常修煉路線上來的，如果秦魚是新版草根，那禪師就是舊版草根。
你瞧她們挖池塘當海王的路數。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幸好是自己人。
“那現在第一點第二點都沒問題了，第三點怎麼處理？原本有最好的人選，嬌嬌，可現在”
伽羅地藏這麼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謝庭詠雪，“這個上古秘法，秦魚就知道一點皮毛？”
“不，她全知道。”
“全知道？！不對啊，那她後面還”
謝庭詠雪表情忽意味深長。
她顯然知道原因，只是沒說。
東皇太一忽然道：“那個能跟她共享命運的人，其實最危險，成功概率太低太低，而且將自己完好的命運與之共享，等於捆綁，生死與共，如果不成功，基本也會折在裡面，秦魚不會讓嬌嬌冒險，所以才割裂本命契約，絕了這條路。”
也就是說，一輩子都在博命的秦魚，最後放棄了。
她失敗，不是因爲時運不濟，是她不肯冒險。
不肯拿嬌嬌冒險。
這跟他們原本的判斷有差，也頓然更深刻了解到了秦魚跟嬌嬌之間是什麼樣的感情。
那是於人生最低谷相遇並扶持，生死與共，但最終不捨讓對方陪自己冒險的情懷。
總有那麼一點最後的溫柔是獻給那個人的。
不是她爹媽，也不是溫兮，更不是她的那些朋友們，而是嬌嬌。
“一無所有時候唯一得到的恩賜，值得她應有盡有時付出所有去庇護。”
謝庭詠雪喝着茶，淡淡道：“我不太喜歡她堅持那麼多人性，顧念太多，但永恆歲月裡，如果有一點堅持，日子也會更有意趣一些。”
“其實，紅塵煙火，情義欲憎，本身也是一場修行。”
滅絕人性之代表的祖師奶奶難得有幾分感慨，算是默認秦魚的選擇。
就好像長輩哪怕覺得晚輩做錯了，最後也諒解了，然後盡力給收拾爛攤子。
“你說永恆所以你認定她能迴歸，那麼第三點的人選你有了？”禪師一早聯繫上謝庭詠雪，就知道後者已經知曉一切，她們兩人並非誰先提點，而是一開始就有了默契——哪怕禪師不找她，她也會找禪師。
“有。”
誰呢？
三個大帝忽然都想到了什麼。
是她
對了，秦魚死的時候，她不在啊。
————————————
四個大帝談完了，然後看向兩個人。
全程，他們沒有規避阿瑟諾狄斯兩人。
禪師面帶溫柔，問：“有什麼想法嗎？”
阿瑟諾狄斯不說話，先知倒是說了，“諸位冕上全力救秦魚，而我們的作用在於聯繫，聯繫秦魚父母跟溫兮，因爲這三個人對秦魚，對嬌嬌的影響最大，也是他們之間最緊密的第三方，能鉗制嬌嬌的也只有秦魚，秦魚不在，這三人卻必然有作用。”
“她看人的眼光一直毒辣，你們都很聰明。”禪師誇讚一句，但也說道：“主要還是那個溫兮，可操作性更強一些，未來可能有一些危險，她有地球位面意志做根基，會堅韌一些，目前，你們去聯繫，後面操作，我們來通知。”
先知應下了，兩人正要走，阿瑟諾狄斯忽然被喊住，她轉頭看向禪師，後者淡淡一句：“秦魚眼光毒辣，看重的不應該只是你的美貌。”
這話是夸人嗎？
怎麼有種對家父母審查狐狸精的感覺。
阿瑟諾狄斯不太懂東方傳統文化，因爲蕭庭韻這些人固然家傳淵源，卻也不會在修真圈子裡談及凡人界的那點子事情。
可阿瑟諾狄斯自知自己跟着秦魚來到東方發展，接受了東方修煉體系，那就得了解對方文化，所以查了一些。
所以她莫名覺得奇怪，“冕上有何吩咐？”
她是一個極冷淡的人，脾性倒跟謝庭詠雪有些相似，可惜後者滅絕人性，啥也不愛，但阿瑟諾狄斯是天然的精靈，骨子裡還是正的，性子比一般人族還要純淨，所以纔有差別。
“西方神脈之心，你可能承受？”
阿瑟諾狄斯跟先知對視一眼。
因爲她是最純正的光暗精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