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訣別是不捨，只是他知道顏玖畢竟身上是有自己的擔子，他挽留不了。
聽着她略顯輕快的語氣，帝雲陌知道，她這是故作輕鬆，她也是不捨得。
寬大的手掌落在那柔軟的髮絲，帝雲陌動作極爲熟稔地在顏玖的腦袋上揉了兩下。
“記得回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藏着他複雜的心思。
而顏玖不知道有沒有聽出來，脣角還帶着笑，極爲爽快地應道：“好。”
再多告別的話，誰也沒有多說。
帝雲陌就看着顏玖畫了一隻白色的巨鳥，不僅樣貌好看，看起來力量也很強。
顏玖坐在巨鳥身上，朝着妖族遠去。
天上的雲層層疊疊，鳥飛得很快，霧氣模糊了視線。
顏玖倒是突然想起，四年前，也是這樣坐在巨鳥上面穿行雲霧的。
唉，不知不覺已經四年了，也不知道她的良人究竟會在哪裡。
*
修士界和妖族的戰爭，自然實在兩族通道附近展開的。
顏玖還未靠近，就看見地上那無數的小點點。
那裡都是人。
兩邊對戰，場面很混亂。
顏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她是妖族的人，畢竟要幫自己這邊。
所以還未到達，便是憑空拿出幾張畫着猛獸的圖卷，一口氣喚醒了數十隻強悍的獸類，加入戰場。
如今的她，已然修爲大漲，當初用靈力喚醒幾隻獸類都難。
這個時候，卻能一口氣喚醒十多隻，足可見她的改變。
而且那個時候，她畫出的獸類僅能類比，修士界的綠色修爲，此刻已經是類比於藍色修爲。
這樣數十隻獸類一加入戰場，結局就很顯然了。
顯然局面一邊倒，妖族很快就把修士打得落花流水。
正在妖族的人歡呼雀躍的時候，領隊的青離，看見天空那隻巨鳥上，承載那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之後，整個人的氣息都亂了。
他運用靈力，騰躍半空，恰是與顏玖面對面。
“顏玖，你回來了！”他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
再次看見青離，那些記憶又浮現在腦海裡。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青離的胸膛上，即便此刻隔着衣服，她什麼都看不見，腦海裡還能清晰地回憶起兩年前看見的傷痕。
顏玖抿了抿脣，只有淡淡地應了一聲：“是的，我回來了。”
因爲有愧疚，她沒有敢直視青離的眸子，所以也沒發現，他眸光裡除了激動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顏玖，和我回去吧，妖尊她很想你。”青離再次開口，其實他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知顏玖會不會和他走。
顏玖倒是沒想這麼多。
這一次她本來就是打算回來的，到了這裡，就更不可能不會去見見自己的母尊。
畢竟她也想母尊了。
“好，回去吧。”顏玖再次說道。
她的脣角雖然露出了笑，但是這樣的笑，已經沒有曾經的肆意。
她身上的優雅還未退卻，加上這樣的笑，倒是讓人覺得沉穩了不少。
如今她的，似乎長大了。
青離這麼想着，眸光裡的光更加深沉了，連着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有些細微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