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柔兒看着慕斐然那憔悴的臉,便知道,其實慕斐然肯定也好久都沒有休息了,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還受了這麼麼重的傷,現在真的是身心俱焚。
可是現如今,居然還能強顏歡笑的安慰上官柔兒?
上官柔兒一把撲進了慕斐然的懷裡,緊緊地抱着自己的丈夫,“好,沒事了,斐然,都沒事了,我們現在只是普普通通的夫妻,只要我們都安然無恙的在一起,任何事情,都不是問題的不是嗎?”
慕斐然笑了笑,而後又伸手摸了摸上官柔兒的小肚子,“親愛的,你說漏了,不僅是咱們兩個,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啊!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咱們一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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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立冬,先帝駕崩次月有餘,乃良辰吉日。
新帝蘇痕熠登基。
先是進行繁複的封禪儀式。
熠帝封禪,祭天採用祭太一神之禮,設壇三層,四周爲青、赤、白、黑、黃五帝壇,殺白鹿、豬、白犛牛等作祭品。
用江淮一帶所產的一茅三脊草爲神籍,以五色土益雜封,滿山放置奇獸珍禽,以示祥瑞,幽熠帝身穿龍袍,在莊嚴的音樂聲中跪拜行禮,爲了紀念這次封禪典禮,熠帝還特改年號爲辰熠。
宮中樂手莊嚴演奏,蘇痕熠由內侍扶持,一步步踏上白玉階梯,登上皇位,奏樂停下,蘇痕熠接受百官朝賀,以及四方朝賀。
年輕的皇帝不過十九歲,端坐於龍椅之上,褚黃龍袍威嚴不凡,寓意九五之尊的九條神龍盤旋於上,栩栩如生。
龍袍流水一般的線條,將蘇痕熠的身形襯的愈發高挑,雲錦織造的龍袍以黃色的綾羅爲主,上繡翟紋及十二章紋,騰龍頭如牛頭、身如蛇身、角如鹿角、眼如蝦眼、鼻如獅鼻、嘴如驢嘴、耳如貓耳、爪如鷹爪、尾如魚尾。
預示天威不可侵犯。
幽國曆年兩百五十九年,從來沒有哪一位皇帝,將龍袍穿的這麼威儀不凡,好似蘇痕熠生下來,就是天命之子一般,俊臉的臉頰,宛若天人。
蘇痕熠頭頂九旒冕,乃是天子之冕,前後分別垂着十二道旒,每道旒上有赤黃青白黑共十二顆玉珠,隱隱綽綽垂在蘇痕熠光潔的額頭上面,擋住了他那妖嬈的狐狸眼。
眸光諱莫如深,使下面的臣子,看不見天子眼中的深意,不得以揣度君意。
旁邊的內侍監,是伺候先帝的劉公公,此刻拿着先帝的遺詔,在金鑾寶殿上大肆宣讀。
其中包括了蘇痕熠的身世,還有先帝冊立蘇痕熠爲新君的意思。
太后坐在一旁,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下面身着鎧甲的雲陌月,臉上也難掩得意之色。
內侍監唸完先帝遺詔之後,下面的羣臣面上露出敬畏之色,微微垂頭,站立於下端,不敢隨意亂動。
劉公公將傳國玉璽遞上,蘇痕熠伸出骨節修長的手來接過,朗聲道。
“皇帝臣熠,敢用玄牡,明告於皇皇后帝,先帝協皇運,紹天明命,以命熠曰:皇天鑑下,求民之瘼,既有成命,固非克讓所得距違。天序不可以無統,人神不可以曠主,熠虔奉皇運,畏天之威,敢不欽承休命,敬簡元辰,升壇受禪,告類天帝,以永答民望,敷佑萬國。惟明德是饗!”
此言一出,下面羣臣皆舉目,拍袖,下跪,臣服在蘇痕熠的腳下。
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一遍遍傳開,到第九遍的時候,才漸漸停止。
蘇痕熠滿意的點點頭,臉上也微微帶上了一絲笑容,宣佈大赦天下!
萬民同樂!!
民間也紛紛貼出告示,昭告天下。
蘇痕熠在這一天坐上幽國最高的位置。
次日早朝,就決定御駕親征,討伐冰國,建立威嚴!
爲幽國開疆擴土!
這都是新帝一般的策略,蘇痕熠雖然貴爲九五之尊,可是他畢竟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並且還是皇室剛剛承認的血統,以往的十九年,都是在宮外渡過,還做了好幾年的商人。
即便是幽國的首富,可依舊是沾染了一些民間的‘風氣’。
對於宮中那些繁瑣的禮節,也不是很瞭解,況且在朝中,除了帝師和雲陌月,他即便上沒有什麼勢力,而後位空懸,新帝也沒有充盈後宮,來壯大自己的勢力,來拉攏宮中那些羣臣,建立屬於他自己的關係網。
故而,現在他的地位還有口碑,都不是十分理想。
這個時候,爲了使得萬民服口,羣臣讚賞。
蘇痕熠決定御駕親征,討伐之前聯合慕斐然,對幽國邊境進行騷擾的冰國!
順便開闊版圖,壯大幽國,使得幽國蒸蒸日上!
此提議出來,第一個不支持的,便是太后,雖然說太后此前和蘇痕熠也沒有什麼交流,可現如今蘇痕熠已經是幽國的最高統治者,並且纔剛剛登基,兒孫都還沒有一個,太后害怕蘇痕熠戰死在疆場,那皇室即將後繼無人。
而蘇痕熠完全無視年邁太后的顧慮,執意如此,太后也只好作罷。
征戰的時間,就在新帝登基的第七天。
蘇痕熠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帶上雲陌月和十萬大軍。
朝着冰國討伐,而之前那陳大人,也就是那個蠻橫的武將,也請命隨同。
三皇子留在宮中代替蘇痕熠把持朝政,並且作爲蘇痕熠強有力的後援,支持前線的工作。
一切看起來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而唯獨有一人,絲毫不爲所動。
那就是連新帝登基都沒有上朝雲國府侯爺——雲羽。
即便是自己的姐夫坐上了皇帝的位置,雲羽也依舊不賞臉,在府上終日借酒澆愁。
簡紫靈作爲雲陌月派來的準弟媳,滿門心思,都放在了雲羽的身上,看着雲羽就只知道喝酒,也不搭理她。
剛開始,簡紫靈是羞澀痛苦的,畢竟她一個小姑娘,一天到晚死皮賴臉的呆在雲羽的身邊,可人家半天都不和她說一句話,她問的問題,人家的完全不理會。
她一個還在閨閣中的小姐,根本就受不了。
本來她都打算打退堂鼓,放棄了的,可是每每看到雲羽那滿頭的白髮,不知道爲什麼,簡紫靈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故而即便是雲羽對她再冷漠,她也未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