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痕熠輕輕朝着冰纖艾伸過手去,“快起來吧,不要哭了,有什麼事情,咱們開房去說。”
冰纖艾一手打開蘇痕熠的,罵道,“夠了!你現在還敢逗我!”
冰纖艾氣嘟嘟的站起來。
蘇痕熠將身上的外裳脫下來,輕輕披在冰纖艾的身上,此刻冰纖艾衣服還是溼的,前面還若隱若現,等下要是回去了,被下屬看見就不好了。
冰纖艾依舊是不買賬,微微偏轉頭去,不去看蘇痕熠,“你現在還假惺惺的做什麼,剛剛你不也是看了嗎?登徒子!”
蘇痕熠看一代女皇現在做小女兒狀的樣子,感覺實在是可愛,輕笑道。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們是在竹筏上面比試,周圍都是水浪,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我是一個男人,看見美好的事物,總是會忍不住的嘛?這是男人的天性,你可不能怪我!”
蘇痕熠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冰纖艾一時之間居然無言以對。
久久,冰纖艾才說道,“那你的臉……爲什麼?剛剛我記得分明就是砍在了你的臉上?”
蘇痕熠揚了揚自己的右手給冰纖艾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面,纏着一根細細的絲線,而蘇痕熠又指了指地上掉落的劍,那是剛剛冰纖艾用來攻擊蘇痕熠的武器。
那上面也纏繞着一根細細的絲線。
冰纖艾恍然大悟,訝道,“你剛剛是用絲線絆住了刀劍?所以你面對我的攻勢,絲毫不在意?因爲你早就計算好了,我是傷不到你的,一來,是因爲咱們以前的交情,二來,是你自己可以掌控?”
蘇痕熠笑着點頭。
冰纖艾不高興了,“那你更是罪大惡極!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傷你,還這樣戲耍我?明明以前就認識我,還說自己是什麼赤冥?還說雲陌月是什麼林姑娘,你前幾天,就是爲了試探我的是不是?”
蘇痕熠無語,解釋道,“女皇陛下,絕非如此,換名字是爲了方便,你和白沫熙也換了的,可是我並沒有要打探你的意思,我和雲陌月確實是去冰國先玩一轉的,還記得我們一起泛舟湖面上鬥地主的時光嗎?”
“…………”冰纖艾相當無語,她現在真的沒有心情來說鬥地主的事情,不過細細想來,在大家相處的那段日子裡面,蘇痕熠和雲陌月也確實沒有問什麼,更沒有做傷害她的事情。
“那你那個時候,知不知道我是誰?”冰纖艾料想蘇痕熠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話,那蘇痕熠早就可以在那個時候,殺了她!
沒想到蘇痕熠卻只是淡淡道,“我知道啊,此前看過白沫熙,所以看見你和白沫熙在一起,又是對白沫熙命令的語氣,我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爲什麼……”冰纖艾很疑惑。
蘇痕熠接話道,“你是不是像問,我爲什麼那個時候沒有殺了你?”
冰纖艾點頭。
“我說過,我只是和你做朋友的,既然是朋友,那我斷然沒有加害朋友的理由。”
“可……”冰纖艾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她現在更不明白了,“可是你明明是帶着十萬大軍來討伐冰國的,既然看見了我,也認出了我,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我,還說要和我做朋友?蘇痕熠,我真不明白。”
蘇痕熠看都鋪墊好了,現在款款而談,“女皇陛下,是,我剛開始,是決定將慕斐然的合作朋友,一網打盡,冰國是我登基以來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我原本是沒有理由放棄的,可是我看見你的時候,我找到了我的理由。”
冰纖艾的臉驀然一紅,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蘇痕熠是要說什麼,不過按照這些日子以來,她和蘇痕熠相處的時間,她覺得,蘇痕熠接下來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果然。
蘇痕熠忽然朝着冰纖艾湊近一步,冰纖艾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蘇痕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看着我的眼睛。”
“幹什麼?”語氣有些不耐煩,還有一絲緊張和說不清的不安,冰纖艾擡起頭來,看着蘇痕熠那雙美麗的做紫羅蘭眸子。
“我眼睛瞳孔裡面,倒影的是誰?”
“當然是我了。”
“對,我的理由,就是你,美麗的女皇陛下。”蘇痕熠此刻的眼神專注而深情。
冰纖艾看着他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心跳加速,以往她雖然有過很多男寵,可是她都是仗着自己是女皇的身份,沒有寄給那些男寵平等的身份。
那些男寵也都柔柔弱弱,全是好話,沒有脾氣,故而冰纖艾在心裡,都是瞧不起那些男寵的,所謂男女之情?
在冰纖艾的身上,二十幾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可是現在眼前的男子,年紀輕輕,是幽國的皇帝,武功高強,器宇不凡,還那麼會說花言巧語。
日頭灼灼,在蘇痕熠的身後漸漸沉淪,冰纖艾的心,也漸漸沉淪了下去……
蘇痕熠繼續說道,“因爲我覺得,像女皇陛下這麼有魅力的女人,做敵人實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在離別之際,我纔會問你那幾個問題,不知女皇陛下現在還記得嗎?”
冰纖艾迴憶了一下,隱隱記得,那是假設幽國皇帝和冰國結爲邦交的事情,並且‘赤冥’還說了,他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只是冰纖艾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那樣快,兩人見面的地點,居然還是在戰場上。
“你的意思是?”冰纖艾試探。
蘇痕熠輕輕摟過冰纖艾肩膀,心領神會,笑道,“是。”
冰纖艾在蘇痕熠摟着她的那一瞬間,臉上一紅,而後微微低頭笑了笑,夕陽打在兩人的身上,冰纖艾忽然覺得,沒有誰,是比蘇痕熠更適合她的,他們都是帝王,他們都是習武之人,他們都是有野心的政治家。
蘇痕熠其實摟着她,是爲了將她帶上岸,上岸之後,冰纖艾也來不及和白沫熙說話,而是笑着問,“具體是怎麼一個談判法?”
蘇痕熠嗤笑一聲,“開好房間等我,衣服少穿一些,隨意一點就好。”
冰纖艾嘟嘴,臉紅撲撲的,指着身後的大軍,難爲情道,“這麼多人,你說什麼呢?”
蘇痕熠低頭,在冰纖艾的耳邊,“談判是需要筆墨紙硯的,難道不需要好好找一個雅室嗎?現在那麼熱的天氣,你穿少一點不是更舒服嘛?聲音大一點,讓將士們都聽見,他們好早一點安心,難道不對嗎?”
“…………”原來是這樣……冰纖艾居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