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那人心虛,倒也輕信了。”旻瀾淡淡說道,語氣中卻並沒有幾分高興。
慕若收回視線,輕嘆道:“既是謊話也騙不了多久,吃完後好好想想後事如何吧!”低着頭靜靜吃着手裡的烤魚,不再言語。
旻瀾自然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何事,左思右想,也不得他法,除非伏爾能安然無恙,否則,旻瀛還是會找回來的。
可是,伏爾傷勢嚴重,又中毒再身,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一回事……
如是想着,即便是烤魚吃在口中,也是食不知味。
三人無聲相對,都深知這次事情的嚴重性。
天黑後,除了伏乙守夜之外,旻瀾和慕若閉目養息了。
夜半三更時,黑暗中的慕若睜開了眸子。
沉着的目光掃了掃伏乙,起身走到他身邊。
“你怎麼——”伏乙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慕若堵住了,“下半夜我守,你去休息吧。”
“可是少主——”
慕若涼涼的瞥了他一眼,彎腰蹲在火邊,拿起火棍撥了撥火花,“讓你去休息就去休息,哪那麼多廢話?若是旻瀛來了,你可別指望我有能力對抗他。”
言下之意便是,我來替你守夜,不過是因爲實力不足,好讓你休息好了有用武之地罷了。
伏乙面色一僵,轉念一想也是,便沒有再說些什麼,原地盤膝,闔上眸子便休息了。
慕若淡淡的看着他,心底卻在暗道,難道他們休息的時候也能修煉不成?如此也難怪會這麼快突破靈帝了。
看着身上閃爍着淡淡浮光的伏乙,慕若撣了撣袖口,便起身了。
轉眸看向瀑布,漫步走了過去,佇立在瀑布下,擡眸靜靜的看着天邊的月光。
耳邊傳來的流水聲,讓她心底沉靜了下來。
這時,昏睡半宿的伏爾難受的翻了一個身。
慕若耳朵微動,倏地看向伏爾,只見他的身體已經半個騰空在石頭上,只要再移動半寸,便會失衡掉落在地。
“唔——”伏爾難受的低吟,身形偏偏又往外翻了翻。
慕若見此,眉頭一皺,伏爾現在的傷勢,絕對不能再——
身體的行動,比之心底的想法卻還要快上了半分。
低眉看着手掌拖住的半個身子,慕若有一瞬間的啞然,轉而又搖了搖頭。
手腕使勁,將他推了回去。
站直身子,將視線落在伏爾臉上。
他的相貌並不出衆,臉上慣有冷峻和疏離,也舒緩了許多,額間因爲汗水而閃爍着粼光。
擡起手,拭去他額角的汗漬。
嗡-嗡——
手腕上的血玉剎那間變成了鐵烙,燒的她手腕刺痛不已。
慕若見此,看着伏爾的眼神陡然升起亮光,難道他是——
就在這時,她心頭一震刺痛。
手捂着心頭,痛苦的彎腰蹲下。
臉色隱隱泛白,那種疼痛,就好像左邊的心臟硬生生在體內打鑽,拼命地想要從右心房鑽出一般。
“是誰?”慕若吃力的詢問,犀利的眸子在黑暗中探究。
只一瞬間,那怪異的感覺便又消失了。
慕若起身,雙腳一軟,扶住了旁邊的石頭。
胸口一陣熱乎,喉嚨不停發癢。
使勁抓着脖子,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布條。
抓着脖子的手掌下,突然長出之前消失喉結,胸口的兩團肉,她也明顯感覺到平坦了下去。
慕若錯愕的靠在石頭邊,忙上下檢查自己,卻發現一個駭然的事實!
她……她除了多了喉結,少了****,下身卻還是十足的女兒身……
開什麼玩笑?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闊別已久的聲音。
——小主人!
“藤蔓?”慕若詫異的出聲,下一秒忙看向不遠處在休息中的旻瀾和伏乙。
深呼了幾口氣,連忙在神識中詢問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突然一頓,想到之前自己變成男兒身之後,血色藤蔓就沉睡了,現在她這樣,它卻又突然醒了?天底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想到這,語氣越發冷了,“你說!我變成男兒身,是不是跟龍陽之氣毫不相干?根本就是你搞的鬼?”
“小主人,僅靠吾一個,終究無法帶您脫離這一灘淤泥。”說罷,幽幽嘆了一口氣。
慕若眼神一緊,感覺到血色藤蔓似乎並不在空間裡,忙問,“你在哪?”
血色藤蔓沉默了良久,才道:“小主人用了許久的男兒身,本是吾的肉身。”
“什麼?幻化成人形?你何時幻爲人形的?”慕若滿臉錯愕。
血色藤蔓又嘆了一口氣,淡淡的紅芒在慕若體內竄出,化爲一道黑影立在她的面前。
“小主人方纔所猜沒錯,您之所以變爲男兒身,並不是因爲龍陽之氣,龍陽之氣恰好能爲吾所用,讓您吸入體內,一是吾可自行運用龍陽之氣,二也是爲了讓您相信吾後面所言。當然,這當時的確承受了一點苦楚……”說到最後一句,自己也感覺到心虛了。
慕若抿着脣,靜靜的看着血色藤蔓,“那你爲何不如實相告?”
“吾哪裡敢如實相告?告訴您變成男兒身,而且還是用吾的身體,您……能接受嗎?”
慕若登時沉默了,讓她整天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身體,要不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她還真難以做到。
“好,這件事暫且不談,你一直隱藏的很好,現在爲何突然出現?”追根究底,她最想知道的還是這件事。
血色藤蔓扭頭看向暗處,血色的眸子掠過複雜,轉而又掩去。
“小主人,這裡有一個人,對您殭屍的身體有很大的威脅。”
慕若眼神閃爍,腦袋裡閃過一道人影。
那是之前和荸薺離開的男人!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只是與他擦肩而過,便被打回了女兒身。
那種駭然,前所未有,幾乎刻進了骨子裡。
所以,剛纔的感覺……難道是那人又出現在附近了?
“總之,以後您見到他,避開走。切莫與他正面相對。”血色藤蔓沉聲叮囑道。
慕若寒着臉,冷冷的盯着血色藤蔓,“除了面對極品獸血之外,我從未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感覺。我當時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差點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