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何以爲劍
戰場之內，風雨飄搖，揚起的飛沙，吹不散四周的殺意。
一者滿心仇恨，握住刀劍的手，從未像如此用力，一者風趣優雅，毫不在意即將繼續的戰鬥。
“玄之沌”
刀劍無名面色冰冷，旋身一踏，手中刀劍盤旋，將體內的真元，霎時催升至極限，刀劍同出，瞬展不世之能。
天地似因這股劍意而凍結，萬物更因此劍而凋零。
心冷，劍更冷，刀劍並錯，斬向面色淡然的靖玄所在。
面對襲身而來的刀劍，靖玄依舊是不爲所動，伸出手指直對眼前的刀劍並流之氣。
就見其手指，宛如天鑄的神兵一般，輕易之間，便撕碎了眼前之人，傾注所有心念的一擊。
“弱啊…”
趣味的話語落下，靖玄往前踏足一步，劍指破嶽開峰，直接點在了刀劍無名的身軀上。
“頂峰之後，居然還有一個高大的頂峰，爲此，我又努力了數百年。”
感受到對方，將自己對於劍的詮釋，注入到了此招之中，靖玄不由搖了搖頭，繼續嘲諷道
途徑之中的無形之風，在觸碰前的一瞬，便化爲了一道輕輕的春風，彷彿擁有靈識，爲其整理了下激烈交戰過後，略微褶皺的衣服。
無形之風，所過之地，地面上所存在的一切，都紛紛湮滅。
“浮躁，短視，虛僞。”
就見四周，忽起一陣莫名的風，流轉在他的雙掌之處。
宛如黃泉之途的惡嚎，深淵之中的轟鳴，天地，霎時陷入到了一片血紅的海洋之中。
“武途…”
“每個人生命的初始，雖是一樣，但你卻擁有他人不曾有的資質”
“爲什麼不可能呢？”
“真是令人絕望啊…”
而後便是，一個世界被強行撕裂的驚人景象，血河斷流，大地斷層，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已經暈倒在大坑之中。
“不對，不對……”
“我就開始了攀越頂峰，不過頂峰過後的世界，讓人深思。”
心中原本遺忘的恨，重新凝聚，渙散的意志，再度鑄成。
“只不過從一個狹小的盒子，轉移到了大一點的屋子罷了。”
“你本應該站在不同的道路上，你卻因爲這無聊的情愛與該死的自卑，淹沒了你的才華。”
絕望，憤怒，自卑，懊惱，充滿了他整個胸腔，怨恨，是對於自己的怨恨，是無能爲力的怨恨。
“弱小的劍者啊…”
溶鑄最強恨火的一劍，攜天地之威，沛然現世，襲向靖玄，這一劍窺到了路途，卻又止身於門檻之前，着實令人有一絲可惜了。
“活在他人的註釋之中，你這一輩子也只是如此了。”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啊，事情終於開始有點意思了。”
就見血紅的天地之中，霎時迸發出來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這便是你對劍的理解麼？”
靖玄面色淡然，看着吐血的刀劍無名，對其趣味的解釋道。
刀劍無名的意識逐漸模糊，心中的情緒，也在被逐漸的抽離，只剩下，對待這個問題的思考。
靖玄看着眼前逐漸開竅的刀劍無名，不由愉悅的嘴角上揚。
意識迷茫之中，刀劍無名彷彿進入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姿態，手持刀劍，向着靖玄所在地，斬出來了一陣無形之風。
“你……啊……”
“對，就是如此，遺忘有形之物，然後運用無形之物吧。”
“這……怎麼可能…”
“就像你手中的刀劍，它看似是由無數材料所鍛造而成。”
只因爲此人，簡直是超越自己過往，所遇到的任何敵人。
“放棄你對待刀劍的先天理念，將他迴歸於，最真實的原始吧。”
隨即身形一動，出現在刀劍無名一側，劍指輕不過輕橫掃，便攜帶驚天氣浪。
靖玄也不做阻擋，負手在背，徑直的走向眼前之人的所在地。
“你手中的刀劍，其實根本不存在，你握住的，只是一種形式罷了。”
“至於我則與你完全不同，自從我知道別人需要數百年而成就的東西，而我只需要十幾年，乃至幾年的時光就達到後。”
就見他，附耳在萬古長空的一旁，輕聲訴說了一些什麼。
“罷了，只能劍走偏鋒了…”
“劍……是什麼……”
“原始，劍……”
“噗嗤”
“殘次品，但也足夠了……”
“感受到了麼，那屬於劍道之境的獨有感覺？”
“你現在還是殘存着對於刀劍觀念的審視。”
“你的資質，太低了…”
靖玄身如鬼魅，就現在刀劍無名的一側，劍指揮落，一擊便擊退面已有迷茫的刀劍無名。
“不錯，但是還不夠…”
“劍……”
“但你向源頭追溯，這所謂的材料，不過是天地之存。”
“你無法遺忘刀劍的形，將永遠無法越過這個障礙，也無法將你的情緒，溶於這片天地之中。”
“咳…”
“難道你不想要，報仇麼？”
隨即停駐下身形，看着正在思考與迷茫的刀劍無名，面色愉悅，繼續出聲教導，劍的真理，
“怎麼……可能…”
手一擡，就見一股清風拂來，這股風來的莫名，卻是萬般的可怕，就見凌冽的劍氣，碰撞這股風，瞬間被湮滅的一乾二淨。
“原本以爲，可以親手塑造一個強敵，讓我認真一戰。”
握住刀劍的手，霎時猛然抓緊，向着一側的靖玄，劈落。
“唉，終究是個失敗品啊…仍是無法讓我盡興啊…”
刀劍無名聽到靖玄的訴說過後，眼中瞬間充血，黑色的長髮，伴隨着狂風，瘋狂飄蕩着。
四周的風，霎時變得無端狂暴，伴隨着激盪的沉沙，一股壓抑人心的力量，正在渴望着爆發。
靖玄心中的愉悅，已經提升到頂峰，就見其，再度擡起劍指。
“我要你……死”
“今日的悲劇，都只是源於你自身的弱小而已。”
靖玄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種境界，萬古長空資質有限，無法輕易登臨了，那唯有選擇另一種，簡最單粗暴的辦法了……
刀劍無名見狀，連忙將手中刀劍交錯，企圖擋下這手指，卻宛如徒勞一般，口中的鮮血不停歇，身形卻依舊被輕易的擊退。
看着坑中，渾身是血的刀劍無名，負手在背，幽幽一嘆。
“遠不如玩弄他人的心，所帶給我的愉悅，來的比較輕易呢。”
萬古長空看着眼前詭異的場景，不由面色一震，原本渙散的意志，居然再度凝聚了起來。
手掌的血管，因爲極端憤怒，霎時崩碎，染紅了刀劍。
靖玄負手在背，經受這一擊，連衣裳都不曾起褶皺。
“愚蠢的人啊，不要侷限於，他人對於刀劍的詮釋。”
刀劍無名口中再度嘔血，向着後面的大地之上，重重摔落。
血液噴灑，讓這片嬌豔的桃花，更蘊有血色的美麗。
等待了片刻，才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來，面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緩步走來的靖玄。
“劍道的旅途，根本不是一條相同的道。”
“結果發現，那隻不過是一處連綿不斷的羣山，彷彿無盡的汪洋一般，一眼望不到終點。”
“因爲太過無聊，所以我便放棄了武途之道…”
刀劍無名現在迷茫的意志，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告訴我，你所認爲的劍，究竟是什麼？”
刀劍無名意識迷茫，聽到眼前之人的教導，不由喃喃自語，心中關於刀劍的意義，更是逐漸模糊至殆盡。
靖玄對着眼前刀劍無名，繼續提問，身形卻是不曾停歇下來，對着他，展開了持續毆打。
“結果，你將你那寶貴有效的時間，浪費太過了。”
“不過沒關係，未來的時光，還很漫長…”
趣味的一語，落下，靖玄眼神示意不遠處隱藏的人，帶着昏迷的萬古長空，離開此地……
而自己則是帶着巫女澪，前往日盲族大祭司的所在，該是到了，收取回報的那一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