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收僕二人(九)

“孃親,她倆的娘爲啥對她們那麼壞呀?”趙小胖還小,還沒聽明白吳氏是後孃呢,覺得世界上竟然有這種親孃,真的是讓他嚇了一跳,還在內心慶幸,自己的孃親這麼好,沒有打罵自己。

“睿哥兒,那個娘不是大丫和二丫的親孃,她倆的孃親已經去世了,現在的娘是她倆的後孃。後孃又生了個孩子,對她倆更不好了。”徐氏摸了摸兒子的頭,然後心情沉重地說道。

“娘,什麼是後孃呀?”趙小胖發揚了不懂就要問的精神,決定要刨根問底。

“後孃呀,後孃就是他爹又娶了一個妻子,那個妻子就是原來孩子的後孃,懂了嗎?”

“不懂。”趙小胖誠實地搖了搖頭,覺得大人的世界好複雜,怎麼這麼多圈圈繞繞的關係。

“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徐氏被自己兒子的問題說的頭都大了,每次問的五花八門的,上午回來的時候還問老虎肉好不好吃,熊肉好不好吃,蛇肉能不能吃什麼的……徐氏都要被兒子的這種各種問題折磨得都要離開屋子了。不過,經過趙小胖和徐氏的一問一答,倒是把剛纔花廳裡面凝重的氣氛打散了不少。

“明娘,你費心了。不過,這兩個孩子,我瞧着是有造化的。剛纔我看過兩個孩子的眼睛,眼底清澈,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人。”小霍氏對着兒媳婦兒說了兩句。

小姑娘這個時候已經在趙三老爺的懷裡睡着了。用完午膳之後,大家一起坐在花廳裡面,小姑娘就窩在爹爹的懷裡,歪着歪着就睡着了。趙三老爺發現閨女兒睡着之後,就把她放倒在懷裡,輕輕地拍着;這邊大丫和二丫說話聲音也很小,所以沒有驚醒剛剛睡着的小姑娘。

公冶霆錚看着花廳的架勢,知道大家還要等着大丫和二丫過來,後面的事情還要處理,就對趙三老爺說道:“趙叔叔,我把妹妹帶回去睡覺吧,我可以看着她,你們接着在這邊談事情吧,不然妹妹一直在懷裡面睡着也不舒服。不過我現在抱着妹妹走路還不是很穩當,讓二哥把妹妹抱回去吧。”

趙三老爺知道公冶霆錚說的都是好的,然後交代小兒子把閨女兒送回去,這個時候趙小胖在這邊也沒什麼事情,問問題孃親也不回,所以看着錚錚和小姑姑要走,趕緊跟着走了。

趙靖柏把小妹妹放到了牀榻上之後,還是回到了花廳。趙三老爺覺得兒子們讀書可以,但是不能夠死讀書,那會讀成個書呆子,所以經常家裡處理一些事情都會讓松柏兄弟兩個坐在一旁聽着,說說意見,談談看法。這種做法還是很有遠見和成效的,讓兄弟倆看問題都比其他人要更加通透一些。

小姑娘放到牀上之後,感覺到自己不在爹爹的懷裡了,還扭了扭小身子,砸吧了兩下嘴,公冶霆錚趕緊坐在牀邊上輕輕地拍了兩下脊背,哄了兩下,然後她才側着身子睡着了。

趙小胖每天用完午膳也會午歇,現在這個點兒也到了睡覺的時候,自己特別自覺地坐在牀上,吧嗒蹬了兩隻鞋子,往牀最裡面爬了過去,跟小姑娘面對面睡了。

趙小胖其實很喜歡和小姑姑一起睡覺覺,因爲有時候她在睡覺的時候會吐些泡泡,或者留點口水,趙小胖都覺得非常好玩。他最喜歡的就是小姑姑睡着之後,他拿着胖爪子去戳戳她的臉蛋,因爲小姑姑醒着的時候是不然他戳的。到了別院之後,每天中午他都是自己一人睡得,現在終於有了機會了,心裡開心得不得了。

公冶霆錚不知道趙小胖的喜悅,看着他倆都躺好了,自己就側躺在牀榻的外側,這樣小姑娘醒來他就會知道了。三個人就這樣在牀榻上午歇了,沒過一會兒,公冶霆錚剛睡着,小姑娘就翻身平躺着,四仰八叉地睡着,一隻腳丫子就伸在他的胸脯子上,他怕挪動會把小姑娘驚醒,於是就這樣睡着。

沒一會兒又來了,小姑娘睡個午覺,就跟在炕上烙餅似的,一會翻過來,一會又翻過去的,自己倒是舒服了,身邊的人可被折騰了。趙小胖是心寬體胖,吃飽喝足之後睡得特別香,小姑娘的無敵腳伸到他脖子上他都沒啥反應。公冶霆錚就不同了,他本就是習武之人,睡眠比平常人要淺很多,對於靠近身上的東西也格外的敏感,所以小姑娘腳丫子翹在身上,他就很難入睡。索性他也不睡了,就靜靜躺着招呼着小姑娘。

花廳裡面大家都在喝茶,這個時候碧荷先走了進來。“稟告夫人,剛纔奴婢帶着大丫和大丫去綠荷那裡洗漱,奴婢,奴婢……”說到這裡,碧荷都開始哽咽了,眼眶也紅了。不過,到底是訓練過的婢女,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奴婢看見,大丫和二丫兩個人身上都是青紫的掐痕,有的還滲出了血……”

“後背的衣裳都黏在血上面了,沒有辦法,綠荷就找來了剪刀把衣裳剪了。兩個孩子都跟感覺不到疼一樣,一聲都不吭。現在,她倆已經在我們的屋子吃飯,一會就和綠荷一起過來。”碧荷說完之後就退下了,她要去小姐睡覺的地方守着。

她和綠荷都是照顧小姐的,但是分工不同。綠荷主要管着小姐屋子裡的事情,比如屋子裡物件的擺設,衣裳的整理,被褥牀榻等等;碧荷則是照看小姐在外的事,比如出去玩呀,睡午覺呀,吃點心等等。

“娘,剛纔小廝來報的時候,我坐在這裡從窗戶那裡,看見大丫和二丫兩位姑娘,站在那邊等着,很是安分守己,頭都沒有擡起來,眼睛也沒有四處瞅着。”趙靖鬆坐的地方正好對着窗戶,從這裡院子的一切都可以看在眼裡。

趙靖鬆說這個話,是告訴大家,那兩個孩子雖然出自農家,但是沒有一般貧困孩子的那些惡習。加以培養,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大出息。畢竟,只有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才能得常人不可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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