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麗雅的聲音很尖銳刺耳,臉色因爲激動惱火而有點變形,絲毫沒有平時那種矜持穩重的形象,明顯失態。
我說的道德低下,雖然有點譏諷,可聽起來也就是發泄一下,針對齊麗雅關於我們這邊沒有人簽約的話,信口開河一下。
但是,齊麗雅反應過於強烈,立即讓人覺得有點做賊心虛。
所有目光一起看向她,原來和我交流昨天餘慶和齊麗雅精彩情形的年輕人還在人羣中,看着齊麗雅,他笑得很曖昧,同時和身邊的人低聲說着,旁邊的人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看着齊麗雅和餘慶,也笑得曖昧起來。
那樣子,就像平時在村子裡看到兩條狗打窩,連在一起轉悠,帶着明顯的惡趣味。
而昨天餘慶和齊麗雅被炮仗嚇得同樣是連在一起,難以分開,和狗打窩一樣。
狗打窩不稀奇,人變成那樣,纔是百年難遇。
面對齊麗雅的責問,我和其他人一樣看着齊麗雅,沒有回答。我心中也同樣想象着餘慶和齊麗雅那種百年難遇的精彩。
不用照鏡子,我都可以想象我的神情很精彩。
“別用什麼道德低下,沒前途的小公司做藉口,沒人簽約就是沒人簽約。”
齊麗雅反應很快,立即從四周詫異的目光中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迅速神色一正,強行扭轉話題,對着我冷聲說道:“兩千元一顆的大白菜,無論質量怎麼好,也貴得太離譜。你們是想錢想瘋了吧,哪家公司的採購商腦袋被驢踢了,對你們的產品感興趣。”
齊麗雅的話尖酸刻薄,完全是針對我們的產品,希望給餘慶撈回點面子。
但是,她也還是有點過於急功近利地打擊我們,有點不夠冷靜,忽略了幾位老闆正在我們展臺前商量着要不要和我們談談價格問題。
聽到腦袋被驢踢了幾個字,那幾位老闆一起轉臉看着齊麗雅,臉色很惱怒。
“齊麗雅,你說話注意分寸,怎麼着,我們的腦袋被驢踢了,你腦袋就正常了嗎。”一位年紀大一點的老闆聲音明顯惱火,對着齊麗雅大聲說道:“我們就對兩千元的大白菜感興趣,怎麼啦,礙着你的事情了嗎。”
“就是。”另一位圓臉的老闆跟着說道,言語變得難聽起來:“齊麗雅,龔氏集團的大白菜被你捷足先登,難道還不允許我們對其他的大白茶感興趣,再說了,你和龔氏集團的合約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難道非要說出來,你不要臉,我們同行還要臉呢。”
“錢大彤,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不要臉了,我和龔氏集團的合約,堂堂正正。”
齊麗雅的言語有點激動,再次變得微微有點失控。
看來昨天的事情,受到驚嚇後,她的心理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稍微一點刺激就失控。
“堂堂正正?”錢大彤一臉譏諷地說道:“看來昨天華瑞賓館的炮仗還不夠響,沒有把齊經理從夢中炸醒。”
“你、、、、、、、”齊麗雅的臉色瞬間煞白,手都有點顫抖。
我差點笑出聲來,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傳播得更快,這些商人本來就消息靈通,何況人家賓館也不是有絕對責任保密,酒店的失責是炮仗,而不是他們兩個人的醜事。
“錢經理,說話要有分寸。”
餘慶輕輕拉了一下齊麗雅的手,對着錢大彤冷聲說着,語氣和眼神帶着明顯的警告。
他的眼神很冷,有點嚇人,簡直可以殺人,就連我在一旁都感覺有點寒意。
“大家都是生意人,別傷了和氣。”
我倒是擔心真的鬧得不可開交,在我們的展臺前,影響畢竟不好,急忙上前打圓場,打着哈哈對錢大彤說道:“如果你們爲難,就不用考慮我們農場的產品,和氣生財,我可不願意你們因爲我們的大白菜傷了感情。”
我完全是以退爲進,說得輕巧,錢大彤這時候如果退出我們這邊,豈不是怕了齊麗雅,這點,他絕對不會妥協。
“屁感情。”錢大彤哼了一聲:“人家齊經理現在是龔氏集團金香玉五號的總代,我們高攀不上。”
說完,錢大彤轉臉看着我:“劉主任,我想和你們正式談一談大白菜的事情,你們除了這種極品,還有其他等級的吧,我們可以合作。”
“歡迎,歡迎,你們可以和場長談,我們的大白菜等級很多,可以適應不同消費。”
我感覺到一種意外的驚喜,立即把錢大彤等人引薦給石青松。
極品大白菜,畢竟是少數,百裡挑一都不止,挑剩下的更多,那些纔是正常推廣消費的貨。
“大家這邊請,我們慢慢談。”
石青松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立即就像接財神一樣把錢大彤等人讓到後面一張辦公桌前交流。
看着臉色鐵青的齊麗雅,我簡直有點感激她,沒有她刺激錢大彤等人,還不一定能不能做成生意。
至少,錢大彤等人不會這麼爽快就交流接觸。
商人,總是喜歡在觀望以後,抓住時機下手,而齊麗雅無疑是推了他們一把。
“師傅,他們剛纔說炮仗,是怎麼回事?”
刑大壯總是充滿好奇,雖然比我大幾歲,還是帶着孩子那樣的天真,難怪他老婆會出軌。
他對炮仗那樣好玩的事情,明顯感興趣,記得很清晰,有機會立即向我詢問。
他的聲音很大,毫不避諱,在他心中,估計放個炮仗,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齊麗雅和餘慶的目光立即看過來,明顯帶着一種惱怒。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白了一眼刑大壯,有種一腳踹死他的衝動。
那是目前餘慶和齊麗雅最敏感的事情,毫不誇張地說,如果誰要是公開捅出去,餘慶那樣子,真的能殺人。
他是龔氏集團龔麗的未婚夫,出了炮仗的事情,一旦曝光,他的前途可想而知立即就完蛋。
還有,最關鍵的是,那炮仗放得我也有份,被餘慶和齊麗雅盯着,心中總是有點做賊心虛的發毛。
“生意成了,值得慶賀,自然要放鞭炮。”我避開餘慶和齊麗雅的目光,拍了一下刑大壯的肩膀,打了個哈哈,輕描淡寫地說道:“等會我們也買點炮仗,慶賀一下。”
“好,好。”刑大壯接連點頭,旋即猶豫了一下:“師傅,我還是覺得來點好吃的,實惠,實惠。”
“吃貨。”
杜小蓮在一旁白了一眼刑大壯,低聲罵了一句。
刑大壯已經習慣杜小蓮的態度,沒有反駁,只是摸着腦袋嘿嘿笑了笑。
似乎承認自己就是吃貨,好吃,對於男人來說,沒什麼丟人的。
“你們別高興得太早。”
齊麗雅剛纔無意中算是促成了錢大彤等人和我們的生意,明顯顯得不甘心,冷聲說道:“我就不信,你們兩千一顆的大白菜能賣出去,如果賣出去一顆,我跟你姓。”
“別,我可養不起你這麼大的閨女。”
面對齊麗雅的挑釁,我立即擺手搖頭,一臉認真地佔着便宜。
四周立即響起一陣鬨笑。
“油嘴滑舌。”餘慶狠狠瞪了我一眼。
“好,不和你油嘴滑舌。”我的臉色一正,看着餘慶:“餘總,我們賭一把怎麼樣,一萬塊,如果我們大白菜今天賣到兩千一顆,算你輸,賣不到,我輸。”
“賭就賭。”餘慶冷哼了一聲,語氣充滿不屑。
其中有對我的不屑,還有就是一萬塊錢,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跟一萬。”
齊麗雅在一旁輕聲插言,挑釁地看着我。
我倒是下意識猶豫了一下,一萬,我是故意引起大家的好奇,增加我們產品的吸引力。
而且,前天大白菜買五百一顆,齊麗雅和我同樣打賭,輸給我一萬,那些錢在石青松那裡,估計是別想了,乾脆拿出去賭。
就算輸了,石青松也不還意思賴着不給。
齊麗雅加上一萬,顯然是先把那天的錢撈回去,同時支持一下餘慶。
真是一對狗男女。
我腹誹了一下,但現實是另一萬我沒有,如果輸了,根本付不起。
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事實,兩千一顆的標價確實高,剛纔雙方比拼,品嚐的人都承認我們的大白菜很優秀,而且電視臺記者和美食雜誌的記者也都證明。
但是,卻沒有一位老闆問津兩千的極品大白菜,錢大彤等人交談的也是次一點的品種,意思明擺着,兩千,消費不起。
“和他們賭。”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和喬小卉商量,不知何時,她已經站到我身邊,並肩面對着餘慶和齊麗雅,低聲和我說着。
“兩萬,我賭。”
聽到喬小卉的支持,我毫不猶豫地對着餘慶和齊麗雅揚了揚臉頰,帶着一種傲氣和勇往直前的氣勢。
我沒有考慮喬小卉的一萬從哪裡來,她的信任,讓我一剎那對自己都充滿信心,似乎這場賭,我絕對不會輸。
有時候,女人的鼓勵能讓男人堅強熱血,也會很盲目,不顧一切。
和喬小卉並肩而立,針對着餘慶和齊麗雅,我似乎也變得很男人,感受到喬小卉那種女人特有的溫柔,心中微微有點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