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罪魁禍首

墜入冰河中的塔莉,在落水的瞬間雙腿自動化做魚尾,長尾輕搖穩住身體,揮動法杖指向在冰水中努力掙扎的其他三人。

人魚法杖的杖頭噴射出大量水泡,水泡接觸到三人的身體,立即將他們的身體包裹起來,幫助他們漂浮在水中。

冰面下的暗流載着他們快速向下遊行進,人魚守護使用魔法將水泡連接在一起,然後將自己的魚尾末端與羅格的水泡相連,以免衆人在激流中被衝散。

“我們正被衝向下游,得想辦法上岸!”羅格藉助水泡的傳聲能力對塔莉說。

美人魚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這水流太湍急了,我沒有能力控制整條河,我們只能順流而下尋找出水口,想辦法登上陸地!”

“順流而下我們將嚴重偏離路線!”羅格身旁的墨菲大聲說:“冰雪島的河流表面全都長年封凍,我們不可能找到天然的缺口,必須設法破冰!”

“凱瑟琳,用手銃射擊冰面,看看能不能擊碎上方的河冰!”羅格回頭喊道。

凱瑟琳從身上摸出銀手銃,瞄準冰層扣動扳機,一發銀子彈在河水中劃出一道散發着氣泡的軌跡,擊中了水面的冰層。

子彈在冰面上留下了一道裂痕,但沒能將冰面擊碎,羅格從腰間取下銀劍,向凱瑟琳要過一把銀手銃,回頭對塔莉說:“幫我靠近冰面,我去破開冰層!”

塔莉立即控制氣泡上浮,羅格緩緩靠近冰面,奮力將手中的銀劍鑿入冰層中,抓住劍柄固定住身體,另一隻手將銀手銃的槍口貼近冰面,扣動了扳機。

隨着手銃連續的射擊,厚厚的冰層漸漸裂出一道清晰地縫隙,羅格將銀手銃交給塔莉,要過墨菲的彎刀,用刀尖奮力穿刺冰層的裂縫,在一番努力後,上方的冰層終於崩塌出一塊一人寬的冰窟窿。

“就從這裡,帶我們上去!”羅格用彎刀指着被破開的冰窟窿,回頭對塔莉大喊。

塔莉將手中的人魚法杖指向洞口,一股強勁的水流在四人周圍迴旋開來,形成了一道沖天而起的反向漩渦,將四人依次推上洞口。

距離冰面最近的羅格,在漩渦的推動下從冰窟窿處直衝上半空,塔莉緊隨其後登上浪頭,法杖向着河流北岸一指,沖天而起的漩渦調轉浪頭直撲向北岸,將四人衝上了河岸。

落在堅實土地上的四人,除了塔莉之外都溼淋淋的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鬆了口氣。

半晌,羅格從地上坐起來,伸手向背後的兜帽裡摸了一會兒,將溼淋淋的小貓頭鷹從裡面撈出來看時,小傢伙躺在他的手心裡,向外吐了一口水,直接噴在了羅格臉上。

“咳咳咳,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小貓頭鷹掙扎着晃了晃腦袋,又吐了一口水,在一陣紅光中化作一個溼淋淋的小姑娘,把臉貼在羅格的胸口緊緊的抱着他說。

羅格用手梳理着她溼漉漉的頭髮,擡頭看了看從地上坐起來的墨菲和凱瑟琳問:“剛纔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們會突然摔倒?”

“是我……”凱瑟琳歉意的擡頭看看大家,自責的說:“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回事,腳下打滑的時候身體突然失去了控制,兩條腿完全動不了,直接就摔倒在冰面上了,然後就撞到了墨菲先生和塔莉小姐……”

“身體失控?”聽到凱瑟琳的話,羅格反應敏銳地低下頭,看着把臉埋在自己懷裡的莉莉絲,用手托起她的小臉兒問:“小丫頭,你都幹了些什麼?”

“我……我沒……”闖了禍的小傢伙自知理虧,咬着嘴脣怯生生的看着羅格,有心想要撒個謊遮掩過去,但看到羅格審視的目光,知道自己騙不過這個明察秋毫的傢伙,一着急乾脆張開小嘴大哭起來。

“看樣子我們破案了!”羅格哭笑不得的擡頭看了一眼塔莉、墨菲和凱瑟琳,三個人看着羅格懷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姑娘,又好氣又好笑,想要責備她兩句又於心不忍,只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算了,她還小嘛,小孩子犯點兒錯誤也是正常的。”塔莉走到羅格身邊蹲下來,用手撫摸着莉莉絲的頭,小丫頭見有人來哄自己,哭的聲音更大了,好像她纔是受了委屈的人。

“好了,不許哭了!”

冷不防羅格大吼一聲,連一旁的塔莉都被嚇了一跳,莉莉絲聽到羅格的吼聲,哭聲戛然而止,坐直了身子睜着一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滿是不安和驚惶。

“小壞蛋,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再胡鬧,就罰你一天不許吃飯!”羅格用手捏了捏小丫頭的臉頰,小傢伙用小手揉着被羅格捏疼的臉蛋,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

羅格將她交給一旁的塔莉,自己起身走到河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菸袋,卻發現雪茄和火柴都已經被水浸透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擡起頭望着水面出神。

這時,墨菲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剛纔的那件事固然是莉莉絲胡鬧導致的,但我們腳下的冰面似乎太過脆弱了,就算沒人摔到,它也未必能承受住四個人的重量……”

羅格回頭望着墨菲,問:“從你的冒險經歷當中來看,像冰雪島這樣常年冰封的河流,冰面會如此脆弱嗎?”

“我剛纔也在想這件事,就算是最薄的河心,冰層也應該有十幾公分厚,不可能因爲人摔倒的衝擊裡而崩塌。”墨菲肯定的連連點頭,眼眸中飽含着與羅格相同的疑惑。

“你說的沒錯,剛纔我開鑿冰層的時候,發現冰層比我想象的要厚的多,我用手銃射擊了十發彈丸,依然沒能把冰面打穿,而我們四個摔倒的衝擊力是不可能超過十顆子彈的。”

說到這裡,兩人凝視着彼此的眼眸,同聲說:“那片冰面一定被做過手腳!”

“會不會是道格拉斯搗的鬼?”墨菲皺了皺眉問:“他對你的敵意似乎比安東尼奧還要大!”

“我很想懷疑他,但這次我不得不替他說句公道話。”羅格聳了聳肩搖頭道:“雖然他從來沒爲我說過公道話。”

他看着墨菲關切的臉說:“如果道格拉斯想揹着安東尼奧帶人做手腳,讓冰面重新封凍成無法被識破的薄冰陷阱,在沒有火器和魔法的情況下,憑他的人手至少得挖到天黑才行。”

“但天黑前,道格拉斯早已經在我們身邊了,所以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那你覺得誰嫌疑最大?”墨菲心存懷疑的問。

“所有擁有強大魔力的人都有可能,”羅格掃了一眼周圍的山巒說:“黑巫師威廉可能就在附近,歌德和祭司團離我們也不遠,道格拉斯也許只是個出賣渡河地點的奸細。”

說到這裡,羅格意味深長的輕聲說:“也許,現在我們周圍就有監視者!”

墨菲警惕的環顧四周說:“但他們應該知道塔莉小姐會保護我們,單靠冰河的水淹不死我們!”

“沒錯,”羅格微微頷首道:“他們只是在給我們製造障礙,如果真能淹死一兩個人,那也不錯。”

“他們在阻撓和拖延我們靠近泰坦領土,說明我們的方向沒錯。”墨菲接口道。

就在這時,坐在塔莉懷裡的莉莉絲突然坐直了身子,回頭對羅格輕聲喊道:“喂,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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