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個人在這一刻，都有一種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
阿漣覺得這種感覺非常的熟，卻又帶着一種陌生，陌生到讓他覺得恐慌，然而，他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在鳳溪看來，那一瞬間，過去所發生的事情都在自己的面前回放，就像是一場電影，明明是戲中人，但作爲旁觀者去看的時候，都不禁要潸然淚下。
半晌後。
兩人在一間房，允甄和記輝已然退下，房間裡的鳳溪與阿漣面對面，兩人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
“我——”
兩人突然異口同聲，但又及時停下。
“你先說吧……”阿漣粉嫩的脣微微張開說道。
“你先說吧！”和平日裡見到的鳳溪有所不同，在阿漣面前的鳳溪，沒有那份火熱的張揚，也沒有凍人的冷漠，更沒有沙場上的那份鐵血，有的……只不過，女兒家的柔情。
阿漣頓了頓，“對不起……”纖長的睫毛垂下，擋住了眼底愧疚的情緒。
“你是指突然不告而別嗎？”
阿漣點點頭。
鳳溪搖頭，修長白皙的素手給阿漣斟上茶水，莞爾笑道：“我何嘗不知這是何回事？雖……相隔那麼……多年……你還是你，我知你並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阿漣擡眼，目露疑惑。
鳳溪輕笑出聲，“聽不懂也罷，也許日後你就明白了。”
阿漣眨了眨眼眸，依舊是那副不解的眼神。
見鳳溪似乎不願意說下去，阿漣眼底的疑惑消失，他道：“我總是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你，你給我的感覺太熟悉，熟悉到有時候讓我又覺得非常陌生……而且，我似乎不願意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我……我也不知這是什麼回事……”
說到這裡，阿漣竟是有些無措，眼底閃過慌亂，手腳更是不知道如何放的感覺。
那模樣，竟是與當年的阿紫如此的相似。
懵懂，無辜。
不過阿漣不像阿紫又像誰？
這便是父子啊！
鳳溪在聽到這番話時，心裡隱隱激動而喜悅，甚至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鼻端泛酸，瞳孔上更像是覆上一層珠光……
“阿漣莫慌……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真的嗎？那我們——”
突然間，鳳溪就倍感心酸。
她其實很想開口，把想說的話統統都說出來，把這些年的等待所承受的壓力，和堅持，都告訴面前的男子，告訴她，我一直都在找你。
就像當年你說的那樣，也會來找我……只不過，誰知那結局會是如此殘忍。
鳳溪想說出口，但不知爲何，那些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
“你很喜歡蘇淺嗎？”鳳溪突然直視阿漣的眸子問道。
阿漣一愣，隨即點點頭。
“我喜歡蘇淺。”
鳳溪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心裡複雜的要命。
阿漣又道：“從我醒來開始，我就很喜歡蘇淺……”
“嗯。”鳳溪垂下眼眸。
阿漣看着突然沉默的鳳溪，一時間心裡有點不舒服，雙手也不由緊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