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哼了一聲,然後就坐在了長椅上。
她真不知道當初怎麼會同情夏天。
如果知道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不幸的狀況,她絕對不會同意夏天進入夏家。
夏天低着頭,溫熱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抽泣了一聲,然後說道:“醫生建議我做全面檢查,因爲我有患有白血病的症狀。”
語畢,夏天突然間擡起頭,她拉着楊瀾的手,哽咽着繼續說:“我也很想用自己的血去救姐姐,可是我好擔心,若是我真有……那豈不是害了姐姐嗎?”
楊瀾聽完了夏天的講述,她微微蹙眉,“你……說的都是真的?”
夏天點點頭,然後背靠在長椅背上,“阿姨,在沒有確定這件事情之前,請替我保守秘密。”
楊瀾嗯了一聲,然後不再講話了。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夏蘭被護士用推牀推了出來,而溫心岑也是如此。
病房內,夏天坐在溫心岑的身邊,“謝謝溫大哥。”
溫心岑的面孔緊繃,似是不高興的模樣,“你我還需要這麼客氣嗎?”
夏天抿脣而笑。
是啊,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親兄妹還要親了,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客氣。
她將被子幫着溫心岑掖了掖,“溫大哥,我先去看看姐姐,你等我啊!”
溫心岑看着夏天的離開了病房,他這纔將電話拿出來,然後撥打了一串數字。
待對方接通了,他說道:“媽媽,公司的事情就拜託爸爸先管理着,我過幾天再回去。”
田心蘭不禁皺眉,她是讓兒子去與夏天的姐姐商量不要將事情鬧大,可是沒有想到兒子一去還不回來了。
經過她派人調查才知道兒子前往了上海,而夏天也是如此。
所以不必思考,溫心岑指定又是爲了夏天,所以纔會將公司的事情甩開不管不問。
“兒子,我想知道,你去了上海是因爲夏天嗎?”田心蘭詢問。
溫心岑閉上眼眸,他迴應說:“媽媽,等我回去之後在和你解釋,先掛斷了。”
掛斷後,溫心岑直接關了機,而原因就是不希望田心蘭繼續打電話過來問東問西。
將手機放在了牀頭櫃中的抽屜內,溫心岑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蘭的病房內,楊瀾陪在身邊,她拉着夏蘭的手就不曾鬆開過。
醫生說過,她能夠熬過二十四小時就能夠脫離險境,但若是不能,後果不太好。
“蘭蘭,你是堅強的孩子,所以一定會挺過這一關,一定要重新站在媽媽面前。”楊瀾低聲說着。
夏天則是坐在了病牀的另一側,她將紙巾抽出來遞給了楊瀾,“阿姨,姐姐會平安無事的,您不要傷心,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報警。”
楊瀾將淚水擦掉,她點了點,表示同意夏天的說法。
他們現在是應該報警,不管是誰將夏蘭撞傷,她一定要查清楚。
“好,我現在就去。”楊瀾說完便起身,“天天,你先照顧蘭蘭。”
夏天送走了楊瀾,她便坐在夏蘭的身邊,不管夏蘭能不能聽見,她還是不停的講話,只希望能夠喚醒倒在病牀上的姐姐。
楊瀾報了案,警察也勘查過了夏氏的停車場,調出影像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有。
最後,警方也只能等夏蘭醒過來,希望她能夠記住些什麼。
晚上八點鐘,楊瀾對夏天說:“我在這裡陪着蘭蘭,你回家休息吧!”
夏天搖搖頭,她我這夏蘭的手,雙眸看着蒼白麪頰的夏蘭,“不,我要在這裡陪着姐姐。”
無奈,楊瀾也不在勸說,她則是離開病房去買吃的。
她前腳離開,溫心岑從另一個病房便走了進來。
他擡起一隻手拍在了夏天的肩膀上,勸說道:“不要把自己累着了,到時候夏蘭醒過來會擔心你的。”
夏天轉頭,看到溫心岑有氣無力的樣子,她立刻站起身讓溫心岑坐在椅子上,“抽了700cc的血,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啊!”
溫心岑面對夏天露出了讓她安心的笑容,“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了。”
“溫大哥,阿姨已經報警了,可是警察去停車場調查的時候卻一無所獲,現在也只能等到姐姐醒過來,希望她能夠想起些什麼證據。”
溫心岑拍了拍夏天的肩膀,“沒事,就算是警方沒有證據查出來什麼,我們等你姐姐醒過來以後還是可以根據推測,然後鎖定能夠傷害她的人有哪些。”
夏天定睛看着溫心岑,“溫大哥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有可能是商業競爭帶來的麼?”
溫心岑也不敢確定,但是某些事情的範例上來分析,商業競爭中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所以不排除直接除掉競爭對手。
但是這種事情風險是很大的,就算是出錢找到了找到了殺手,但也要有人提供詳細的資料纔可以。
不然事情一旦失敗,那他們就會功虧一簣了。
楊瀾買好了晚餐便走進來,然後一人一份,最後他們輪流守着夏蘭。
晚上十一點鐘,溫心岑睡醒了,他離開了自己的病房走到夏蘭的病房前,透過門
上的窗戶看着坐在病牀邊抹着淚水的夏天,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什麼時候她才能夠將心裡的痛在他的面前表達出來,而不是一味的隱藏着呢?
他打開了門走進去,將外套披在了夏天的身上,“乖,去沙發那小睡一會兒,我幫你照顧夏蘭。”
夏天緊忙站起身攙扶着溫心岑坐在椅子上,“溫大哥,你纔是需要休息的人,我不需要啦!”
“聽話,不要固執。”溫心岑說着,並且用手推搡着夏天。
夏天輕輕嗯了一聲,由於太睏倦,她也只能聽從溫心岑的話去休息。
溫心岑擡起手在夏蘭的額頭上摸了下,確定沒有發高燒,然後就靜靜的坐在病牀邊看着夏蘭。
時間嘀嘀噠噠的流失,而病牀上的人卻突然的有了反應。
長長的眼睫毛緩緩動了幾下,手指也輕微的動了動。
她秀氣的眉頭皺了下,慘白的脣微動,一聲悶哼從她的口中發出來。
溫心岑注意到了,他立刻就按了牀頭前的按鈕,讓護士快速查看。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一名護士走進了病房,她爲夏蘭做了個初步的檢查,然後笑着對溫心岑說:“病人已經過了危險期,你們不必太擔心了。”
溫心岑嗯了一聲,然後就坐在了椅子上繼續守着。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照進來,將暖意在病房內肆意的揮灑。
夏蘭慢慢睜開眼睛,當視線中出現溫心岑的睡容,而且她的手正被溫心岑的大手所覆蓋着,面對此等情景,她的心突然間顫了顫。
她的腦海中不斷有疑問冒出來。
他爲什麼會守着自己?
當初他又爲什麼能夠看出她有難處?
而他又爲什麼會主動提出幫忙?
等等……
想不出答案的她晃了晃頭,她只是一個輕微的舉動卻將趴在牀邊睡着了溫心岑給弄醒了。
他擡起頭,“你醒了?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別怪他問這麼白癡的問題,因爲他擔心夏蘭被車子撞壞了腦子,再來一個失憶什麼的就麻煩了。
夏蘭噗呲一聲就笑了,但是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被痛苦的模樣所代替。
等到身上的痛緩解了些許,她迴應說:“記得,你是溫心岑溫先生。”
溫心岑笑着點點頭,他用棉球沾上水然後輕輕的在夏蘭的脣瓣上點着,口中溫柔的語氣說道:“雖然你剛剛醒過來,但我還是想問你,在停車場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蘭閉上眼眸,腦海中不斷的回憶,最後她依稀記得在腦海中有幾個數字不斷的出現。
她擡起手捂住了頭,皺緊眉頭繼續思考,但那幾個數字就好似和她作對一樣。
模模糊糊的讓她看不清楚。
溫心岑看着夏蘭那痛苦的模樣,他也不忍心讓她繼續想下去。
他將夏蘭的手拿開,將一縷秀髮挽在了他的耳後,“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你剛醒過來一定很餓,我去幫你買些清淡的食物。”
夏蘭嗯了一聲,就在溫心岑離開的時候,夏天才從沙發上醒過來。
她來到牀邊看着額夏蘭此時此刻正睜着眼睛看自己,她驚喜萬分。
拉開椅子就坐在了病牀邊,“姐姐,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夏天擡起手摸了下夏天的臉頰,將淚水輕輕拭去。“有天天在等姐姐醒來,姐姐怎麼會貪睡呢。”
夏天擦掉眼淚,不再模糊的視線讓她注意到夏蘭似乎有些累了,她便說:“姐姐,你先休息會兒,等阿姨來了,我在叫你。”
夏蘭也沒有拒絕,因爲她是很累。
楊瀾街道夏天的電話,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平安無事了,她不安的心也就放鬆了不少。
等到她匆匆趕到了醫院,打開門走進病房的時候,夏蘭正閉着眼睛休息呢。
她將手中的保溫瓶輕輕的放在了牀頭櫃上,“不要叫醒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與此同時,買早餐的溫心岑也回來了,他將買好的一份早餐交給了夏天,“給你買的,趁熱吃。”
當他注意到牀頭櫃的保溫瓶,他問道:“阿姨,那是補湯嗎?”
楊瀾點點頭,“是啊!我特意給蘭蘭燉的。”
“可是夏蘭纔剛醒過來,她應該吃些清淡的東西。”溫心岑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買回來的早餐打開。
白色的粥從保溫瓶內倒在了碗中,白色的胖胖米粒散發着清香味,而青綠色的菜成了別緻的點綴。
楊瀾當然知道夏蘭需要清淡的食物,而她燉出來的湯也不油膩啊!
不過她看着溫心岑坐在病牀邊,輕輕推了下睡着了的夏蘭,她便在心裡想出了一計。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也是一時大意了,還是讓夏蘭吃你買回來的清粥吧!”
語畢,楊瀾拿着保溫瓶就走到了坐在沙發旁吃早飯的夏天身邊,她用手肘搥了搥夏天,然後用眼神示意她注意下溫心岑。
夏天轉頭看着溫心岑輕柔的舉動將夏蘭喚醒,然後喂着夏蘭吃清粥。
這種畫面就像是一對情侶之間的互動一樣。
夏天將視線轉移到楊瀾的身上,注意到她眼神中的那份興奮,她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到那裝有湯的保溫瓶上。
她歪着頭慢慢湊近楊瀾,“阿姨,你這湯……”
夏天的話還沒有講完,楊瀾便對着她眨了眨眼,這個舉動也就讓夏天知道了整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夏天呵呵的笑了笑,便不再說什麼了。
一個月以後,夏蘭出院了。
夏蘭坐在書房內的辦臺前,看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的資料,她的雙手便不斷的握緊。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被打開,然後溫心岑走了進來。
他將書房的門關好,然後詢問道:“現在需要我的幫忙嗎?”
經過在醫院相處的那一個月的時間,夏蘭對溫心岑的態度改變了很多。
她擡眸看了一眼溫心岑,隨即做出了請坐的手勢,“請坐吧!”
溫心岑坐在了夏蘭的對面,“在醫院的那一個月的時間你一直在聯繫上海的一家調查社,想必你已經調查出了結果吧!”
“嗯,我已經調查出來,但卻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讓他付出代價。”夏蘭憤憤的說着。
溫心岑被夏蘭那張冷漠的面孔怔住了。
他沒有想到過夏蘭還能夠表露出那麼狠的一張面孔,讓他再見到的第一眼都有些震驚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溫心岑細聲詢問。
夏蘭將辦臺抽屜中的一份計劃數交給了溫心岑,“看看吧!如果你有興趣,那就可以幫到我,如果你沒有興趣,我只能另外找人投資。”
溫心岑將文件袋打開,將計劃書的內容仔細的看了一遍,他不得不說夏蘭很有頭腦。
她若是將這份計劃實施,那麼夏氏在上海就能夠獨佔遊藝業。
“計劃書看上去不錯,不過場地,建築商,等等都能夠萬無一失嗎?”溫心岑將計劃書放在了辦臺上,然後詢問道。
他很想參與進來,一是能夠將溫氏的名號打到上海,二是爲了夏天能夠在這個家中有些靠山,三是爲了溫氏的盈利。
但是他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就拿出錢來,他也要確定這件事情的可造型,還有工程會不會有延誤。
“在北環區有一塊地皮,本來我是想要購買的,但是張氏總裁的兒子居然利用我去北京的時候以雙倍的價錢購買了去,所以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場地。”夏蘭解釋着。
溫心岑雙手一攤,“沒有場地建設,那麼這個計劃就是幾張廢紙,如果你想用我的錢將張氏的那塊地買回來,他一定會坐地起價,這可就虧了。”
夏蘭呵呵的笑了笑,然而一抹自信在她身上散發出來,“上海又不僅僅是北環區纔有空地,在醫院這段時間,我已經找到了適合開發建設的地皮,但我想以你的名義去買,而不是我。”
溫心岑迅速思考着,他明白了夏蘭的意思,“在購買之前,我這個投資者是不是應該先看一下那塊地皮的價值呢?”
夏蘭將地址告訴了溫心岑,但是她不想出面。
三日後,溫心岑將那塊地皮買了下來,並且將所有開發的事情交給了夏氏處理。
張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張建聽着老爸的嘮嘮叨叨,他很不耐煩說道:“聽夏晨天講夏氏已經沒有多餘的資金去挪用,我以爲將那塊地搶走就能夠讓夏氏走上絕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冒出了個溫氏,我也沒有辦法啊!”
張總裁冷眼看着兒子,厲聲說道:“夏氏總裁夏蘭在停車場出事,這件事情與你有關係嗎?”
張建一聽立刻搖頭,“沒有,那都是夏晨天一個人做的,我沒有參與,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
張總裁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以後關於夏氏的事情我們不要插手,先讓夏晨天暗中對付夏蘭,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即便是最後夏晨天失敗了,也與我們沒有關係。”
“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需要調查幫助夏氏的那個集團的背景嗎?”
張總裁搖搖手,“不必了,不過你要暗示夏晨天,讓他在工程上多下功夫。”語畢,張總裁的脣角扯出了一抹奸笑。
張建會意便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九點鐘
夏家,溫心岑與夏蘭兩個人坐在大廳內,二人紛紛拿着一份資料仔細的看着,然後會交流意見,也會想辦法解決工作上的漏洞。
夏天將兩杯水分別放在了他們兩個人的面前,“溫大哥,姐姐,我先上樓休息了,你們也不要熬太晚。”
夏蘭嗯了一聲,“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了。”
夏天走到二樓拐角處,她偷偷向下看了一看。
這個時候她居然很贊同楊瀾的說法,也許他們兩個人真的很相、配,如果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那就好了。
回了臥房,夏天躺在了大牀上,閉上了眼眸想着十幾天前的檢查結果。
她沒有想打過她自己是那麼的不幸運,檢查了三遍,最後都確定了她的症狀是白血病。
現在她除了吃藥配合治療,那就是等待適合的骨髓做手術。
這件事情她不曾告訴過任何人,只因爲她不想讓他們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