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
殷月睜開眼睛就看到半倚在對面,依然一身黑色蕾絲裙的寧子。用一個子形容就是,美;兩個字就是真美;三個字就是太美了!
不知道爲什麼寧子喜歡穿黑色,可是這樣的衣服襯得她的皮膚真的非常白。瓷器似的。
“你醒了?”估鳥東巴。
寧子並沒有看殷月。雪白纖細的手撫摸着那隻異色瞳的黑色貓咪。
“這是哪?”
“飛機。”
“飛機?”
殷月的聲音有些大了,寧子嫌棄地皺了皺眉。
殷月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了,尷尬地抿抿嘴,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寧子面前,殷月就是想表現得很強勢。
“飛機上你怎麼還帶貓咪啊,你不知道飛機上規定是不能帶寵物的麼。”
“切。”
寧子甩給殷月一個大大的白眼,殷月一下子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這……飛機上本來就不能帶寵物。”
其實殷月有些底氣不足。因爲這算起來。還是殷月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呢。
“這是私人飛機。”
寧子不緊不慢地道,說完優雅地端起桌上的飲料抿了一小口,繼續悠閒地摸着貓咪的背。
“私……私人飛機?”
殷月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要不然呢,這是我們家輕辰的私人飛機,我想帶什麼。就帶什麼。”
寧子微笑着,一雙美眸看得殷月有些不自然。
原來是寧輕辰啊,不過什麼叫“我們家輕辰”?殷月嘟着嘴沒有再言語。
不得不說。雖然殷月不喜歡這個寧子,可是她實在是太美,太有吸引力了。優雅,美貌,高貴,冷豔……殷月能夠想到的所有的形容詞都可以在寧子的身上展現。所以,站在寧輕辰身邊的女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不是麼?
“那……寧輕辰他……”
“他有事,先回去了。”
有事?所以,他還來不及等她醒來。所以,其實很多事都是比她更重要的吧。
“有點暈。”
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暈機,殷月覺得有些累了。繼續閉着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這一次的離家出走算是失敗了,殷月又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寧家的大宅子。可是這一次的心情卻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曾經,殷月以爲自己是寧輕辰的妻子,就算不是寧家的主人,但是也算是寧家的一份子,可是現在,殷月真的不知道在寧家,自己究竟算什麼了。
“夫人。”
好久不見,寧管家還是一層不變的招牌笑容。
“寧管家。”
殷月禮貌地點頭回應。聽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些習慣了這個稱呼,現在聽起來,卻又覺得有些刺耳了。
“沒事的話我先上去了。”
“夫人請等一下。”
殷月剛剛轉身便被寧管家出聲制止。
“怎麼了?”
殷月有些不解地回過頭。
“您的房間和寧子小姐的換了一下。”
“什麼?”
“因爲寧子小姐說,夫人的房間正對着後院,採光很好,而且就在寧總房間的隔壁,想換一下,所以……”
“呵呵。”
殷月冷笑。
我的房間不錯,所以她就想要,所以就換了是吧!那如果是我的男人呢!是不是想要也就可以拿走了?
“是寧總的意思?”
寧管家沒有出聲,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吧,她還能說什麼呢。好像一盆冰水從殷月的頭頂澆下,從頭涼到腳。殷月只能定定地站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夫人,我先幫您把東西拿上去吧。”
寧管家解圍。可是殷月離家出走的時候本來就沒帶什麼東西,經歷了這麼一番,更是沒什麼可以帶回來的了。也就一個隨身的小包而已。
“不用了。”
殷月沒有多說什麼,徑直上樓,走到之前的房間門口,頓了一下,開門進了對面的房間。
“呵呵。”
殷月冷笑。還真是蠻體貼的啊,房間索雖然換了,可是房間裡的東西卻是一樣不變全部是殷月之前房間裡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搬過來。是想讓殷月覺得,不管住哪個房間,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一股失落感襲遍殷月的全身,心裡堵得慌,殷月和衣躺在寬大的雙人牀上。
“叩叩叩。”
迷迷糊糊中,殷月好像聽到輕柔的敲門聲。殷月沒有理睬,扯過枕頭蓋住自己的腦袋。
“叩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比剛纔更加用力,更急了一些。
“輕辰,你回來了啊。”
殷月還是沒有開門,可是門外寧子的聲音卻無比清晰地傳進殷月的耳朵。
是寧輕辰在敲門?殷月猛地一下坐直身子,兩隻耳朵恨不得豎起來,可是等了好幾分鐘什麼聲音也沒有。
“怎麼不敲了?”
殷月呢喃着,兩隻腳已經踩在了拖鞋上。
“嘭。”
一聲關門聲。殷月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不是來找她的嗎?怎麼不敲門了?是去了寧子的房間了嗎?
“呵呵。”
殷月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可笑,就像是個舊社會的小妾盼着夫君寵幸似的。更何況,寧輕辰,並不是她真正的夫君。
殷月扔掉鞋子,把整個人埋進被子裡。
“咔嗒,咔嗒,咔嗒。”
一串不緊不慢地腳步聲響起,殷月隱隱約約覺得,這個聲音那麼熟悉,怎麼有點像是--寧輕辰?
“切。”
怎麼可能,剛纔她已經聽到了寧子房間的關門聲。他回來了,可是卻去了寧子的房間。現在還不知道這對青梅竹馬在房間裡做什麼呢。
“咔嗒,咔嗒,咔嗒。”
殷月緊張起來,這個腳步聲,不像是幻覺啊。該不會,自己剛剛從鬼門關回來,又要被折騰了吧。
“睡覺睡覺睡覺。”
殷月縮緊身子默唸着。睡着了就好了,不管是幻覺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睡着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被子裡不悶嗎?”
冷冷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真的好想是,寧輕辰!
殷月瞪大眼睛,被子裡的氧氣本來就不是太多,這下子,更是屏住了呼吸,一張臉憋得通紅,卻一動也不敢動。
“你不想見我?”
殷月能夠感覺到,寧輕辰就站在殷月的牀邊。
“那好吧。”
他走了?殷月蒙在被子裡,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狀況,可是也不敢揭開被子,又有點擔心寧輕辰真的走了。除了糾結還是糾結。
“可是我想見你。”
一陣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殷月的被子直接被掀開,寧輕辰望着殷月,表情怪怪的。
“你……你幹嘛。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揭女生的被子。”
殷月又羞又惱,拉過被子蓋住身子。
“他們說你回來之後就關在房間,沒有吃東西?”
“嗯。”
“爲什麼?”
寧輕辰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站在窗邊看着殷月,這樣的場景,像是主人在教訓犯錯的小寵物。
“吃不下。”
殷月好想在後面補上一句,氣飽了。可是,她不敢!沒錯,連她自己都想鄙視自己了,在寧輕辰的面前,就算不甘,她也只能當個小寵物的份。
“給你煮了點東西,起來吃吧。”
寧輕辰的語氣很平淡,殷月一下子瞪大眼睛。她沒聽錯吧?他給她煮了東西?不可能!一定是她聽錯了。要不然就是傭人煮了,殷月自己回錯了意。嗯,一定是這樣。
“不相信我的廚藝?”
寧輕辰看殷月猶豫着,以爲是殷月擔心自己煮的東西不好吃。
“真的是你煮的?”
這簡直比見鬼還讓殷月難以接受。
“還不起來是要我爲你麼。”
寧輕辰看起來好像已經沒有了耐心。
“不用了。”
殷月乖乖起身,慢吞吞地朝着書桌前挪去。
距離有些遠,殷月看不清書桌上的骨瓷碗裡裝的是什麼。只是遠遠地看着冒着些熱氣,一股香味竄進殷月的?子,裡面還夾雜着一股怪怪的味道,有點像藥草。
越靠近書桌,殷月的心裡就越是緊張。寧輕辰煮的東西,他不是不吃東西的嗎?碗裡會是什麼?能吃嗎?不會是……
所有的胡思亂想都在殷月看到那碗熱氣騰騰的肉粥的時候被打破。
“這個是你煮的?”
殷月不敢相信地指指這碗看起來很普通的肉粥,粘稠的米粥混着一些肉末,分不清是什麼肉。一個以鬼爲食的大總裁,竟然會煮肉粥!這……
寧輕辰明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殷月的嘴角尷尬地抽動着,不自然地緩緩坐下,先舀起一勺熱粥,聞了聞。感覺沒什麼問題。
擡頭看了一眼,寧輕辰正站在殷月的跟前,一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目不轉睛地看着殷月。就像一個主人監督寵物進食一般。
殷月尷尬地笑笑,輕輕吹了吹勺子裡其實冷熱剛好的粥。先試探性的嚐了一小口。嗯,味道還不錯,沒有殷月想象的那麼可怕。再舀起一勺,確實挺好吃的。除了隱約間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不一會,殷月已經把滿滿的一大碗蔬肉粥全部倒進了肚子裡,滿足地砸吧嘴。
“以後每天吃一碗。”
寧輕辰又恢復了往日冰冷的表情。
“啊?”
雖然這個肉粥味道挺好的,可是每天吃,再好吃的東西也會受不了的啊。更何況,殷月是隻肉食動物,天天讓她吃粥,那不是折磨人麼。
“可是……”
“自己把碗送下去或者叫人上來給你收拾,別放在房間。”
寧輕辰根本不給殷月說話的機會,轉身朝房間外走去。
這人,這臉怎麼變得比天氣還快。搞了半天就是來監視自己吃東西的麼。不過還別說,不知道寧輕辰這傢伙用什麼肉做的粥,味道還挺好吃,吃完之後,嘴裡還留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不對啊。”
殷月突然發現,自己不是還在生氣的嗎?怎麼一碗肉粥就把自己大發了?正事半點沒想起來。
“你確定這有用?”
寧輕辰剛走出殷月的房間便直接進了寧子的房間。
寧子收拾着瓶瓶罐罐:“放心吧,食鬼族裡面恐怕每與人比我瞭解蠱毒瞭解的更多了。如果我都沒有辦法,那換誰都一樣。”
寧輕辰沉默。
的的確確,就像各行有各行的門道一樣,不同的種族之間當然有所區別。寧輕辰對於一些鬼怪之類的可能還會有招,可是對於苗疆蠱毒,確實一點辦法沒有。還好,寧子從小就喜歡一些小動物,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接觸到了苗疆的蠱蟲。和其它女孩子不一樣,寧子竟然覺得那些軟綿綿,形態各異的蠱蟲很可愛,也就會有意無意地研究一些了。因爲這個,還被很多長輩說是不務正業呢。
其實這一點,和某人倒是很像,並不是一心一意地接受長輩們要他們接受的東西,總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可惜,到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那以後每天我回來之前你準備好。”
“每天?”
寧子苦笑。
“你以爲我是傭人嗎?而且,你知道做這肉粥的星蠱得多難找嗎,還想天天吃。而且,你也不想想,以她的身體,你讓她天天吃,是想把她養成蠱嗎。”
寧寧城啞口無言,自己確實是太擔心殷月了。畢竟,她體內的噬心蠱還沒有去除。不知道這星蠱粥,能不能徹底除掉殷月體內的蠱毒。
“寧輕辰,你是不是,擔心的太多了?你不是說,讓她活着,只是爲了順利地加固封印,好睏住他麼?”
寧子的眼神裡充滿哀怨。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其實,連寧輕辰自己也不知道。明明,那個蠢女人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不過是爲了完成當年就應該完成的使命纔會找到她。可是在之後,他才發現,一切都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先是封印竟然莫名其妙的發生而來轉變,竟然和她的命融爲了一體,他不得不先和她結婚,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好想辦法處理。
接着是無意間簽訂的血契,竟然讓她的不同之處完全暴露,引來一連串的麻煩,而他,一次一次地爲她解決麻煩,竟然好像有些上癮了?
寧輕辰也不知道以後究竟會怎麼樣。可是現在,不論如何,他就是不想讓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