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拌着嘴,收拾了行禮,這便準備出門。走出地下室之後,紀恆晞卻又忍不住放下行禮返回去……
玖音不解,再晚就來不及了,“恆晞,你又回去做什麼?忘帶東西了嗎?”
的確是忘了帶東西,而且是一件超大的東西——兒子!紀恆晞怕昭然一個人在家會再被Coco欺負,便衝進兒童房,直接用毛毯裹住尚在熟睡的小傢伙,又塞了兩袋克隆血在西裝口袋裡,這才又走出地下室。
“兒子還在睡覺,你這樣抱着他出來做什麼?”玖音怕吵醒了昭然,聲音壓得很低。
“帶着總比不帶好,他在我們身邊,也總能安心些。”他不想再做個不稱職的爸爸,更何況,過了這兩日就是昭然的生日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回來,若是趕不回來,在梵卓族給他辦一個小生日宴也不錯。總之,他不想再缺席兒子的任何一個生日。
就這樣,昭然醒過來時,正看到一個身着藍色制服的漂亮大美女給他整理身上的毛毯,而他又酷又帥的爸爸則歪躺在對面的大沙發上,擁着熟睡的媽咪……
當感覺到毛毯下自己光着小pp時,他胖嘟嘟的蘋果臉頓時羞紅了,忙用小手扯着毯子,不讓制服美女碰。
“別怕,剛纔你睡着時踢了毯子,我怕你着涼,給你蓋好。”
“你……有沒有偷看我?”很羞羞耶,到底是誰把他抱到這兒來的?怎麼連衣服都沒有給他穿呀?真是氣死他了。還有這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爲什麼空間這麼小?是在飛機上嗎?又不像是他以前坐過的頭等艙。
空姐看出他的疑惑,說道,“這是在飛往羅馬的飛機上,飛機已經起飛二十分鐘。”
“哦。”他轉悠着漂亮的大眼睛仔細觀察着空姐,她黑髮黑眸,肌膚如雪,身材不像歐美人那麼高挑,倒是別有一股婉約溫柔之氣,更奇怪的是——她的氣息竟然是清涼的?!“你……是血族人?”
“是呀,本來你爸爸訂了飛機票的,可是梵卓王陛下怕你們在路上有危險,便指派了專機過來迎接。我的名字叫莫子衿,你叫我莫阿姨吧,以後我是你在血族的保姆和家庭老師,是梵卓王陛下欽定的。”
“莫阿姨好。”昭然並不排斥她做自己的保姆和家庭老師,他相信外公的眼光,外公選定的人一定不會出錯。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多大年紀了,不過,曾祖母說過,隨便問女人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不過,媽咪也說過,問不禮貌的問題之前,應該先說一聲,“請恕我冒昧。”
莫子衿忍不住笑,“請恕我冒昧”這幾個字一般都是從成年人口中說出來的話,乍然聽到這樣奶聲奶氣又老氣橫秋的表述,倒是有點滑稽了。“小王子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我想知道,你……”直接問年齡還是不太好,“你活了多久了?說個大概的年數就可以。”
“我已經兩千歲了,是兩千多年前的中國人,我出生的時候,是漢朝時代,人們穿着長長的袍子,說古雅的話
,用竹簡寫字,讀古書。”
昭然沒想到她會如此耐心地解釋,“哇哦,這麼說,你比媽咪的年齡還大呢。”
“呵呵,是呀。”
“莫子衿,我記得爸爸教我讀的詩詞中有一句話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的名字是源於這句詩嗎?”
“是呀,小王子讀過這首詩?”
“嗯,我能背下一整首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莫子衿聽後忍不住大加讚賞,更是佩服地看了眼歪躺在沙發上的紀恆晞,這個男人雖然失憶,看上去也很脆弱,對教育孩子倒是很有一套。難怪梵卓王寧肯放棄與勒森巴族的和平盟約,放棄身份尊貴門當戶對的凱里公爵,把最寶貝的女兒嫁給他呢。
與昭然聊了一會兒,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七點了。她坐在他所在的沙發椅上,又幫他整理了一下小枕頭。“小王子,你的肚子餓嗎?”
“不餓,不過……我想去洗手間。”一早起來,他還沒有噓噓呢。
莫子衿柔聲問,“要我抱你過去嗎?”
“不用,我想穿衣服,自己去。”他可是男子漢,怎麼能被這麼漂亮且還是活了兩千多歲的女士送去洗手間?那也太丟人了。如果茹晶知道了,一定會嘲諷他不是男生。
“還好,我顧慮到這一點,從血族帶了兩套兒童服過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來,只是不知道大小是不是合適。”
看這樣子,爸爸和媽咪走得匆忙,連蓋在他身上的毯子都還是他在紀家兒童房的那條,更遑論是拿衣服了。“沒關係的,只要我能穿就可以。”
莫子衿不禁有些感動了。起初她還以爲紀昭然這尊貴無匹的小王子備受寵愛,性情定然驕縱桀驁極難管教,沒想到,他竟像是個小大人似地如此乖順,更叫人舒心的是,他還如此有禮貌。
說實話,她在血族做了這些年的家教,還從沒有遇到過這麼乖的孩子。那些血族小孩一個個都是猙獰跋扈的主兒,白天悶在棺材裡睡覺,晚上便吵着嚷着要去外面吸血,想要什麼若不給就吵吵嚷嚷血淚滿面地哭給她看,那種日子真可謂生不如死。
所以,遇到昭然這樣的貼心的小主子,她真的很想給上帝給威廉姆磕頭謝恩。
就這樣,昭然去了洗手間,噓噓之後,又自己洗臉刷牙,然後把身上的小西裝整理整齊,這才如一個小紳士一樣走出洗手間,直接去了餐廳間。
而本是在沙發上擁着玖音佯裝熟睡的紀恆晞睜開眼睛,也將懷中的玖音搖醒,“玖音,你看,我說的怎麼樣?我們的兒子自主又自立,根本不需要我們操心。莫子衿與他性情相投,一定會將他教導好的。”
“倒也奇怪了,平時昭然可是最討厭家教的,奶奶也給他找過三四個,都被他和茹晶氣跑了。”自己生的兒子,玖音自己最清楚,昭然看上去乖順,卻
也遺傳了她的桀驁與恆晞的冷傲,對他不喜歡的人、事、物,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紀恆晞笑着猜測,“或許,他是被莫子衿的氣質吸引吧。”
“三歲的小屁孩兒,懂什麼叫氣質?他大概是被莫子衿驚豔的外表吸引,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昭然這小子一向對小美女沒有什麼免疫力,更何況是莫子衿這個千年老妖呢。”
“哈哈哈……老婆,我怎麼聽着你像是在吃醋呢?”
“誰吃醋了?我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也好啊,幹嘛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不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嗎?”
“你該不會是連自己什麼德行都忘記了吧?紀二少?你相親哪會兒,對美女也是沒有什麼免疫力的,所以,兒子喜歡美女絕不會是遺傳了我的基因,我又不是同性戀。”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可以了吧?”和女人爭吵,錯得永遠都是男人,聰明的男人應該在合適的時候適可而止,並且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錯,都說是自己的錯。
“這還差不多。”玖音嘟着脣,繼續窩在他懷中閉上眼睛。
紀恆晞卻睡不着,大白天的,也本來就不是人類睡覺的時間。“玖音,你說……父王生命垂危,怎麼還有心思給昭然安排一個家教老師呢?我們上飛機時,迎接我們的機長也無絲毫匆忙之色,反而是面帶微笑的,若是梵卓族王者即將隕落,他們該欲哭無淚纔對吧!”
“這倒是。”玖音閉着眼睛,慵懶地迴應。“其實我也感覺出事情不對勁兒了,而且,我還能清楚的感覺到,父王生命力旺盛,根本沒有垂危的跡象。”
“那他爲何給我們那樣的電話?而且,他這樣大張旗鼓地派專機來接我們去梵卓族,不就是等於昭告天下說自己快死了嗎?”紀恆晞越想越是覺得可疑,這個梵卓王,好端端的,發佈自己生命垂危的信息做什麼?腦袋被門縫夾了?!
“是呀……”玖音恍然大悟,猛地坐起身來,“難倒,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父王必須這樣掩人耳目?”
“什麼困難是用死來掩人耳目的?”
“這……”她百思不得其解。
“好啦,先別想這個問題了。”他不喜歡懷中空落落的,又將她拉回懷中擁緊,“既然已經知道你父王沒事,就再睡一會兒吧,你身體還沒有好,也不該這樣胡思亂想的,是我多慮了。”
“恆晞,你說,父王是不是想提前退位,把梵卓族的爛攤子丟給我處理?”
“如果你父王平時很疼愛你,更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你不是也對我說了嗎?現在梵卓族和勒森巴族的對峙正處於關鍵時刻,說不定,下一步梵卓族就吞併了勒森巴族呢,他怎麼也該收拾妥當了再禪位給你。”
“唉……被你這樣一說,我更是弄不懂父王要做什麼了。”
“猜測一個活了幾萬歲的人的想法,本來就很費腦筋,快睡吧,飛機停了我叫你。”
“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