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吳賴殺徐楠

徐楠,這個人,對曹豹,曹政,瘋子,蘇雪靜等人來說,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有不少交集,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徐楠竟然會在王森手中。

此刻的王森,滿臉的陰森之色,他在掛斷電話後,立馬又對曹豹道:“曹堂主,有件事,你需要清楚,徐楠,她是吳賴的女朋友,想要證明瘋子是吳賴,徐楠是最好的人選,我已經退了一步,我希望你也退一步,配合點我,到時候,你就清楚了瘋子的身份!”

王森說話,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雖然讓曹豹極度的不爽,但,曹豹心裡也清楚,王森已經做出了讓步,要是真把王森逼急了,搞的魚死網破,自己還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曹豹也只能應允王森,事實上,曹豹自己也十分的想知道,瘋子到底是不是吳賴,畢竟,如果他真是吳賴的話,自己別說登上副幫主之位了。可能連命都要受到牽連了。

想到這,曹豹立馬擡眼看向了王森,淡淡的迴應了句:“怎麼配合?”

王森咧了咧嘴,露出了一抹奸詐的笑,隨即,他讓曹豹帶着飛豹堂的人,往後撤退,把瘋子留在中間,並且,所有人都要保持寂靜,別說話,只等着看好戲就行。

曹豹深思了會兒,終究是按王森說的照辦了,他命令飛豹堂的全體成員。向後退了數步,不過,乍看過去,他們飛豹堂和王森的人馬,依然是形成了對立之勢。

而,受了重傷的瘋子,就跟一隻被拋棄的小鳥一樣,被孤立在了王森一夥人和曹豹一夥人的中間,現場的局面,就這樣分成了三方,曹豹一方,王森一方,而瘋子本人,站在楚漢交界處。自成一方。

偌大的草坪上空,縈繞着一種叫做寂靜的氛圍,幾乎全場人,都靜立在自己的位置,不動聲色。但顯然,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的,略帶緊張之色,還有點期待。

唯有孤零零的瘋子,表情依然淡如水,可他的內心,卻不禁激盪了起來,一開始,王森的出現,沒有讓瘋子動容。後來,王森指出自己是吳賴,也沒有讓瘋子產生什麼反應,甚至王森公然重傷自己,都沒有讓瘋子內心有所觸動,但是,當王森說出把徐楠帶來之時,瘋子觸動了,不過,他沒有把情緒表露在臉上,一直隱忍着,沒人能看懂他的內心世界。

夜風,無情的拍打在瘋子的身上,瘋子挺立於人羣的中間。巋然不動,燈光映照在他醜陋的臉上,看起來十分的滲人,他的影子,被燈光拉的很長,只是,那一道修長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淒涼。

寂靜的氛圍,彷彿被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徐楠的出場。

終於,別墅區域的入口處,現出了兩道人影,其中一個,赫然是龍虎堂血煞組的代理組長,周蒙。而另一個,則是人們翹首以盼的女主角,徐楠。

徐楠有着一張不算傾世卻也絕美的容顏,她的穿着時尚,氣質突出,不過,她的神色卻有些憔悴,憔悴中略顯緊張,又有些凝重。

見到徐楠,王森第一個迎了過去,在徐楠耳旁輕語了幾句。

徐楠聽到王森的話,臉色變得愈發凝重,她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跟隨着王森,一起來到了現場。

一到場中,徐楠一眼就發現了站立在人羣中央受着傷的瘋子,頓時間,徐楠的心跳就爆發到了極點,這張面孔,對於徐楠來說,何其的熟悉,以前看到他,徐楠心間不會有太大的觸動,因爲,徐楠沒有把他和吳賴聯繫在一起。

而今,再次看到他,徐楠卻緊張到呼吸都有點不暢了,她無法想象,自己最愛的男人,曾無數次的和自己擦身而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就是瘋子站在徐楠面前,徐楠卻不知道他就是吳賴嗎?

你苦苦尋找的人,屢次在你身邊,你卻認不出他,這對徐楠來說,是悲哀的,可終究,老天給了徐楠機會,讓徐楠在今天,真真正正看到了瘋子,這個時候的瘋子,已然成了徐楠心中的吳賴,尋尋覓覓多少個日夜的男人,誤以爲不愛了自己的男人,最後又確認心裡還有自己的男人,跟徐楠同生共死過的男人,跟徐楠深刻相愛的男人,此刻,就立在徐楠的視線範圍內,這讓徐楠怎能不激動?

激動的無以復加的徐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瞬間無視了全場所有人,直奔瘋子。

跑到瘋子跟前,徐楠不顧一切。一把抱住了瘋子,顫抖着聲音道:“吳賴,你沒事吧?不要再打了,我們趕緊走,王叔叔會替你收拾飛豹堂的!”

很明顯,徐楠是被王森誤導了,她還以爲,吳賴受傷,是飛豹堂的人乾的,她還以爲,吳賴留在現場不肯走是想和飛豹堂拼命,這個單純的姑娘,此刻一心想的,就是和吳賴離開。遠走高飛,不是徐楠太傻容易被騙,而是她的內心,太渴望這樣的愛了,太希望和吳賴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根本察覺不到現場的異樣。她更不知道,她的話,等於是在現場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幾乎所有人,都被徐楠的話炸醒了,大家慢慢的相信了瘋子是吳賴的事實,就連曹豹,他的心都不由的顫抖了,這個他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就這樣"chiluo"裸的呈現在他面前,這讓曹豹的臉,直接變成了撲克臉,異常的難看。而他的兒子,曹政,一雙眼都發出了異彩,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苦苦追尋卻始終得不到的女人,竟然會是瘋子的女朋友,這其中的戲劇性,讓曹政都有些緩和不過來。

另外,隱藏在人羣中的蘇雪靜,她的眼神裡,更是散發出了特別複雜的光芒,她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着場中的徐楠和瘋子。

作爲全場的焦點人物,瘋子,此刻,他就算內心再強大,也無法做到淡然了,他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這已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的眼神都變了,拳頭也不由的捏緊了起來,頓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無情的推開了徐楠,並萬分冷漠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這個聲音,徐楠很是熟悉,是瘋子冷酷的聲音,從來,瘋子對她,都是這個聲音,冰冷刺骨,正是因爲瘋子的冷漠,才讓她無法相信瘋子是吳賴,可是,現如今,自己明明確定了瘋子就是吳賴,在徐楠的預想中,這種聲音不該出現的,此刻的瘋子。也就是吳賴,應該會和自己,相擁在激動的氛圍裡,兩人抱在一起會產生熱烈的火花。

但,爲什麼?眼前的瘋子,竟然還是那個冷漠的瘋子,這讓徐楠頓時都石化了,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瘋子,沙啞着聲音道:“吳賴,你爲什麼還要隱瞞我,你...”

徐楠說到這裡,發現到瘋子的眼神,愈發的冰寒,其中不摻雜任何的感情元素。這讓徐楠話說到一半突然嚥了回去,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立即,徐楠就偏過頭,掃視下週圍。

到這時,徐楠才發現,全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和瘋子身上,甚至很多人還在輕輕的討論着什麼,那些議論聲,傳到了徐楠的耳中,讓懵懂的徐楠,瞬間醒悟了,她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個陰謀,自己好像鑽進了一個天大的陷阱之中,她在這個陷阱裡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指認瘋子身份的女人。

恍然間,徐楠的心,砰的一下,猛地裂開,碎了,她的頭也突然像被炸碎一般,疼痛無比,一切的夢幻,在瞬間破滅,無助的徐楠,成了一片凋零的葉,那樣的慌張,那樣的絕望,原來,她所有以爲的美好,都只是泡沫,原來,吳賴根本就沒有擔心自己,沒有派人保護自己,更沒有要跟自己遠走高飛的想法,原來,吳賴真成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瘋子,那個已經不愛自己,放棄了自己的瘋子。

原來。都是自己傻的去相信愛,相信那自己渴望的幸福,原來,現實還是那樣的殘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是自己太傻,太傻。

一瞬間,徐楠就從天堂掉入了地獄,粉身碎骨,徐楠單薄的身子,變得搖搖欲墜,真的快要挺不住,但,最後的一絲理智,支撐着徐楠,沒有倒下,堅強的她,知道自己犯傻,傻的害死自己,那自己死有餘辜,可如果傻的害死了吳賴,她死都不會瞑目。

現場的氛圍讓徐楠窒息,她雖然頭痛欲裂,心早已碎成了無數瓣,但她也感覺到,現場這些虎視眈眈的人,明顯就是針對吳賴的,想置吳賴於死地,她一個弱女子,幫不了吳賴,但也不能害吳賴,所以,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後,徐楠終究是壓制了自己所有的悲痛,努力的穩住了快要癱軟的腳,然後,她拖着僵硬的身子,一邊後退,一邊對着瘋子,滿懷歉意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簡單的幾個字,徐楠說的是那麼艱難。她想說的自然,可聲音裡卻有着難以掩飾的顫抖,這樣的她,心裡是有多痛啊,可是,她卻不得不說,只爲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難以挽回,即便徐楠說認錯了,現場的很多人,也都認定了瘋子是吳賴的事實,特別是曹豹,他第一個站了出來,對着瘋子十分嚴厲道:“瘋子,你真的是吳賴?”

這個時候,連曹豹的語氣都不善了,顯然,如果瘋子真是吳賴的話,對於曹豹的打擊,纔是最大的。

而,曹豹說完話,瘋子都還沒有回答,徐楠馬上焦急道:“不是的,他不是吳賴,是我認錯人了!”

徐楠的聲音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她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慌張,她的痛苦太深太深,深到根本沒辦法去假裝不痛。

旁人的眼睛是雪亮的,當然看出了徐楠的慌張,她越解釋,人們就越覺得,瘋子是吳賴。而曹豹心裡,也似乎篤定了瘋子的身份,所以,他的目光,狠狠的鎖定在了瘋子的身上。

場中的瘋子,面對上千人審判的目光,他沒有緊張,只是冷冷的道出了兩個字:“不是!”

簡單的兩個字,回答了曹豹的問題,也等於是回答了全場人的問題。只不過,他的回答,卻顯得蒼白無力,沒有一點說服力。

這個時候,王森也走了出來,他邊走還邊道:“我說瘋子,你就承認了吧,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呢,你真的想看你女朋友出事啊?你放心,我們洪幫針對的人是你,跟徐楠無關,你要是承認身份,我們可以放徐楠一條生路!”

王森的話說的輕飄飄。實則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但,在這種情景下,瘋子面對威脅,還是保持着鎮定,他犀利的目光射向了王森,沉聲道:“我不是吳賴,沒有證據,別亂說!”

一句話,再次撕裂了徐楠的心,讓她飄搖的身體越發的搖擺,雖然,她知道,在這種環境下,瘋子但凡有一點理智。都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可徐楠聽到瘋子如此無情的話,還是會忍不住的顫抖,難受,她越發的感覺到了吳賴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她抓都抓不住,遠到讓她痛不欲生,可是,這種關頭,徐楠連難過都不能,她不怕死,只怕自己的愚蠢連累瘋子,所以,即便自己痛到內心止不住的顫抖,徐楠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掩飾着痛楚,假裝無所謂的樣子。

而王森,彷彿早就料到了瘋子的嘴硬,所以,聽了瘋子的話,他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股狡猾的味道,讓人揣摩不透。

另一邊,曹豹雖然幾乎認定了瘋子的身份,但他是打心眼裡不想承認這個事實,畢竟,瘋子真要是吳賴,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自己也會受到牽連,再者,單憑徐楠的個人意願,確實無法證明瘋子是吳賴,何況,徐楠後來也否認了,瘋子更是毫不猶豫的否認了,王森又拿不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這根本就沒法準確的斷定瘋子的身份。

於是,醞釀一番之後,曹豹還是對着王森鄭重道:“王堂主,雖然我們有理由懷疑瘋子是吳賴,但怎麼說,也沒有切實的證據,咱不能就妄斷瘋子是吳賴,你還能不能拿出其他有力的證據,證明瘋子是吳賴?”

曹豹的話,也得到了現場其他人的贊同。

在其他人輕聲表態之際,王森已然來到了曹豹的面前,他在曹豹的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聽到王森的話,曹豹臉色變了變,不過,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似乎贊同了王森的意見。

隨後,曹豹從他的護衛手中,拿過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到了瘋子面前。他滿臉嚴肅的盯着瘋子,語氣凝重道:“瘋子,不是我不相信你,你也看到了,我爲了保你,也豁出去了,但現場的證據確實對你不利,不過,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你拿這匕首,殺了徐楠,這樣就可以打消所有人對你的懷疑了!”

說完,曹豹立即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瘋子。

這一瞬,瘋子的手。不由的顫了一下,但最終,他的手,還是緩緩的擡了起來,輕輕的接過了匕首。

匕首很輕,但落在瘋子手裡,卻有千斤之重,他緊緊捏着匕首,擡起眼,用他冰寒的目光,對準了徐楠,在全場的矚目中,他邁開了腳,朝着失魂呆滯的徐楠,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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