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共伐之(合)

第146章 共伐之(合)

新成就真修的三人中以李瀚星的資質最好,是從秘傳弟子中修成的真水一道神通,名爲【曇辰水】,最善幽幻迷心,是少見的心術神通。

第二個也是秘傳弟子中的人物,名爲趙旭庭,修成真火神通,喚作【飛鴻流丹】,神通中有流火鴻氣有向陽之徵,更難得是擅長煉製火德等諸陽性丹藥。

第三位則是意外之喜,從非秘傳弟子中成功突破的真修,名爲蘇拓,修成少見的醜土神通【玉袂山】,有困囚之能,剋制清濁之水。

至於其他秘傳弟子有困頓瓶頸的,也有中途夭折的,最多的還是死於突破境界,新選任的十二位秘傳弟子中只出了兩位真修,遠沒有初代秘傳弟子的氣運。

也因門中弟子數量漸多,許多規矩都改了,不比從前寬容。門中弟子也變成了每隔五年招收一次,使得急劇膨脹的低階弟子規模速度減緩了不少。

如今的祁靈門全山上下,可是足足有五千餘位煉氣弟子,僅僅只是供養維持山門開支就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好在如今祁靈門的門店一路開到了中天城裡,遍佈南方七個大小坊市,每年所產生的收益足以讓真修眼紅。

正想着門中如今情形,呂飛眼見掌門要開口宣佈大事了,就止住心神聽着。

陳觀的目光掃過衆弟子,身前烏壓壓的一片弟子裡不乏一些別方勢力安插進來的暗子,可如今是哪方的暗子後手,有什麼圖謀,都不重要了。

他修行至今也不過是三轉圓滿的境界,雖然這些年由於操勞治山俗物,分心在修煉上的時間越來越少,可修爲還是能有所推進的,甚至很少遇到瓶頸。

如今門中明面上的戰力,除去在離山的千世妍外,就要數不久前剛從天霞山回來的白素問了。

其藉助天霞山萬年不曾停歇的風雪之力,一直潛心苦修不問世事,如今已是超過了他成爲四轉中位的真修了。不過其一向低調甚少顯露人前,倒也聲名不顯,遠不如近些年聲勢遠揚的向家、東楚王家二女引人注目。

陳觀在心中思量片刻,便開口傳音道:“今日召衆弟子前來,是爲宣佈一件大事。

往後,天下,將要大亂了!”

臺下弟子聞言無不心中震驚,在他們看來修仙界一向是爾虞我詐,爲爭奪天地靈物,爲利益所求而紛爭,從未安寧過。

但天下大亂,是從未有過的。這話若是從其他任何人口中說出來,都會被他們質疑,被他們覺得是危言聳聽。

可偏偏是從衆弟子心中德高望重的掌門口中當面說出來的,甚至還有六位長老也一同默認了此事,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

四下一時默然,無人敢出聲問言。

陳觀繼續開口道:“這天下大亂一起,波及四方,南絕無寧,上至百道,下至凡俗生靈,皆無可避免。

我們祁靈門也會受災其中,有滅門之禍。是故,不得不宣之於衆,將諸事和盤托出,只爲你們能明天下風雲,將來逃災避難也有多一分的可能。”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年歲最長的祁峰峰主王凌川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掌門,難不成我們都要棄山離家,四處流離嗎?可是何等強敵?我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嗎?”

陳觀聽聞此言,長嘆一聲未語,只仰首而看天上霞光。

諸弟子都跟隨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天上近些時日又常常浮現的霞雲,皆心有所明,對於傳說中的上宗心底又多了分憎惡。

“門中弟子,將分爲六部,各有所去。白師妹,你率靈峰弟子前往東北方,投奔東楚王家,定要謹遵王家老祖王遷離之命。”

“是,掌門!”白素問略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蘇師弟,你的神通【玉袂山】最適合西方,穿過西廣向家,我與你手書一封,若遇阻攔上告其主事之人大可通行。帶上庶務峰弟子去西方羣山之中避險吧。”陳觀繼續道。

蘇拓聞言,也領命道:“是,掌門放心!”

“趙師弟,你率器峰弟子去往東方穿過天霞山脈,尋覓隱蔽之地。

李師弟,你率符峰弟子往南,進入十萬大山前的荒野之中。”陳觀又轉身對二人道。

“是!掌門!”二人皆點頭應聲。

“我這裡有一份近百人弟子名錄,上面所記載的弟子脫離四位真修所率領的大部弟子,獨身散入天下各處,明哲保身,不可暴露身份。”陳觀拂袖一揮,一張巨大的光圖展現在扶桑廣場上空,看到自己名字的弟子都心中茫然。

“餘下的陣峰弟子、祁峰弟子便跟着我與呂師弟、王師弟堅守山門吧,爲求一線生機。”陳觀緩緩開口道:“畢竟天下將亂,是去留能活,還是堅守山門能活,誰也說不清楚。

我陳觀執掌祁靈門近百餘年,捫心自問,上不負列代先祖,下對得起諸位門人。如今已是盡人事,聽天命!

除去留守的弟子,散向四方的祁靈門人,無論是諸位長老,還是煉氣弟子,你們此去,我只願諸位能活下去!無論如何屈辱艱辛,只要能活!

如若三十載後,天下亂結,你們仍活,祁靈未滅,無論我陳觀是否還在,祁靈門是誰執掌,皆永候爾等再歸舊時故鄉,再爲祁靈門人!”

此言一出,不少年歲過百的弟子們已聞之紅目,在這爾虞我詐的修仙界裡,能真心待弟子門人至此的道統,山規公正,同門仍存良知,長者不以奴僕對之的門派傳承,又能有幾家?

在宗門生死存亡之時,即便衆弟子往日對門中心存不滿,可即將脫離生養教化他們大半生乃至一生的山門故地,無人不會留戀,無人不會珍惜。

士爲知己者死,人爲知恩者善。

一衆弟子皆滿懷不捨,心有傷情。

“好了,除去陣、祁二峰弟子,諸位長老,諸位弟子,即刻啓程!”陳觀眼中已經浮現絲絲的血色,今日之祁靈是他耗盡半生心血方纔有之的,一時不復存焉,他心中如何能不痛?

四位真修也知,大勢之下,這是他們唯一活下去的機會,他們齊齊出列,恭敬的向陳觀道拜道:“拜別掌門!拜別祁靈!”

身後四千餘位弟子齊齊拜下,有垂淚着,有迷惘者,亦有鎮定自如者,皆同聲道:“拜別掌門!拜別祁靈。”

浩蕩的聲呼中,唯有陳觀及其背後的兩位真修,以及身下仍舊立得筆直的祁、陣二峰弟子。

陳觀輕輕的雙手擡起,第一次沒有了掌門威嚴,溫聲如長者道:“祁靈山永候諸君歸時!去吧!”

白素問起身,腳步一踏,風雪凝雲如舟,傳音喝道:“靈峰弟子隨我出山!”

蘇拓雙掌拍地而起,巨山隆起,恍若高樓,他喝道:“庶務峰弟子隨我出山!”

趙旭庭伸手一託,流火如霞,落在身前,他悲聲道:“器峰弟子隨我出山。”

李瀚星拂袖一揚,身前曇花遍地開綻,幽光如夜,他嘆道:“符峰弟子隨我出山!”

一陣慌亂忙碌的行隊中,四位真修帶上衆多弟子升空而起,在滿懷不捨的看了眼這片連綿羣山後,各向四方而去。

等到五批弟子皆離去後,諾大的扶桑廣場上便只剩下了不到千人,一時顯得冷清空曠許多。

陳觀合攏上沉重的雙目,場上冷寂無聲,無人出言。

他再睜開眼時,已不復疲憊,從容道:“呂師弟,開啓扶桑大陣!”

呂飛從他身後走出,拿起陣盤,頓時綻放出一道刺目光柱沖天而起,在數百丈的高空上凝聚陣紋,接引數百處陣基,衍生出如同星海般的陣法禁制,與高大的扶桑神木相合,罩住了整個祁靈山。

陳觀這纔出聲道:“陣峰雖初立不過數十載,可每一位弟子都是得了師門無數靈資供養的。

至於祁峰,大半都是芸城王氏弟子,道在族在,門存族存,守山皆當仁不讓。

之所以留下你們,是因爲我也不能肯定,究竟是留下來更容易活,還是逃出去更容易活。

但無論生死,祁靈門的祖地,列祖列先的埋骨之地總要有人來守。

諸位,你們可願隨我陳觀一同鎮守祁靈門列祖列先代代傳下來的基業嗎?”

祁峰的峰主王凌川帶淚出聲道:“弟子願誓死追隨掌門!”

身後王家弟子皆與陣峰弟子都即刻出聲附道:“弟子願誓死追隨掌門!”

“好,無論將來如何,至少此時此刻,我等上下一心,即便將來山門破時,我也會爲諸位謀求一線生機!

爲先祖基業陪葬的,有我陳觀足矣。

你們只需盡力而爲,事不可成時,便各自逃命吧。守也是令,逃也是令,今日你們願隨我捨命守之,來日若不可爲時,你們也定要遵我之令逃之。

只要你們活着,祁靈門五千餘弟子有一人活着,我祁靈古道便不算完!”

身後的呂飛不由心頭觸動,掌門的無上威望並不是來自於實力,而是源自於他的自身魅力,爲宗門道統的一心一意,對門人弟子的推心置腹。

“掌門,門中陣、丹、符、器、傀,皆已備齊多年了,只待您下令了。”王凌雲出聲道。

“好,稍後便打開五庫,爲衆弟子分發。”陳觀開口向衆弟子解釋道:“自數十年前我便在籌謀今日之變,利用各大坊市靈資流轉收集積蓄各種靈物,煉製儲存於五庫,只等今日。

陣峰弟子協助呂師弟鎮守陣基,祁峰弟子鎮守護山的千傀古陣,連環雙陣同在,有衆符、器、丹、傀、陣相輔,便是九轉上位真修,便是上萬修士也攻不破我祁靈門的銅牆鐵壁!

我等後人已盡己之全力,接下來能否保得住道統傳承,便看諸位列祖列先是否庇護我等後輩了!”

……

西廣之地,向家上空,一片如煙塵般的山影飄落而過,驚動了向家,當即有向家真修前來阻攔。

蘇拓手持一書,揚聲道:“今祁靈門弟子過境西廣,特留手書一道,還請道友轉於主家之人,事關族姓生死存亡之大事,還請務必傳達!”

這真修聽此之言不敢怠慢,忙接了手書交往族中而去。

主家之人向長澤看着手中的書信,心神震動,臉色大變道:“即刻放行,允其過境,不可爲難分毫。

並且召集全族真修、族老,共決大事!”

向家整個族地也隨之動亂起來,各方流光齊齊往祖地而來。

……

銀闕山,蘇遙看着遠方祁靈門上空的光彩流雲異像,面色沉沉的開口道:“終於等到這一日了!

寧燭,你帶上三位秘傳弟子上天霞山,不到此劫落幕,不可下山!”

一旁的寧燭黛眉輕皺,“師尊,您要做什麼?”

“我自降臨世間,便有天命。如若我不在了,銀闕山道統往後便要靠你了。”蘇遙笑着看她,“這一劫過後無論哪種結果,都將會迎來新的一世!”

……

月餘後,東楚王家,平靜的山門上空迎來了一片寒雪,看守山門的弟子都驚醒過來。

只見那寒雪之中,有一羣修士林立雲頭,站在最前方的那女子風姿綽約,立在寒風之中揚聲道:“真修白素問特來請見東楚王家老祖!寒雪既至,天下將明!”

守山弟子尚在懵懂之中,便見自家族地之中突然升起一道沖天明光,聲勢浩大,直入風罡內,引動周天星象之變,點點星辰閃爍白晝,映照着南絕島上各處靈機。

星辰白晝之明,遍照百道諸家,天地之間響起一道女子明亮卻帶着不容置疑的聲音向普天諸道宣之:“

竊聞上宗無道,德不配位,致使天地紊亂,生靈塗炭。其貪婪成性,厚斂靈物以肥私囊,致百道失靈供養,仙路無道;又嫉天資絕才,百家英豪多遭殘辱,周天之下邪妄當道,欺虐之風盛行。

上宗爲主不仁,刑罰嚴苛且不公,冤殺屢現,萬修畏其威而敢怒不敢言。對下則百般羞辱,以奴僕役百道,屠門滅道以求獨大,致我南絕百道蒙塵,傳承屢失。

今吾東楚王家王遷離,奉天命降世以伐之,聚仁人志士,承天命、順人意,起而伐之。

願檄文傳至四方,四方豪傑共起,共誅暴宗,還我南絕明之治,救萬修於水火,復百道之昌盛,使乾坤朗朗,仙道永昌!”

征伐檄文之音藉助周天星辰之力響徹南絕四方,震驚南絕百道,一個個真修都愣了神,驚了魂,王遷離是瘋了嗎?

然而,此檄文一起,四方當即有音喝應。

九道明光升顯蒼穹,化作九宮陣勢,一道蒼老而渾濁的聲音響起:“吾乃九宮之帝,今應神使王遷離之詔,起兵共伐玲瓏派!

二十載內,玲瓏派真人將回返南絕,屠盡百宗以聚周天之炁,衝擊至高位格。我等唯有拼死一搏,借神使之力,誅滅玲瓏,破其大勢,方可得此生機!

願南絕百道共伐之!”

“吾上水宮凌秋玉,願共伐之!”

其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得四方水雲之中傳來上水宮大真修的應喝之聲!

“吾中天城郭氏郭應凹,願共伐之!”

“吾百花門方三婆子,願共伐之!”

“吾百靈門癸陰,願共伐之。”

“吾西廣向家向代宗,願共伐之!”

“吾雪吟谷宮寒羽,願共伐之!”

“吾蒼松閣……”

……

一道道沖天而起的氣息無不讓天下萬修心驚,只因這些修士皆是上位真修,每一位都是獨佔一方,名傳天下的上位大修士

這席捲四面八方的伐宗之勢就此興起,無論天下各方勢力願不願意都將會被捲入其中,被這滔天大勢裹挾着向前。

足足十七位上位真修,南絕島上就連隱藏的散修上位也都應聲而出,不是他們有大義,也不是他們無知無畏,只因爲他們明白自己唯有一死!

和這十七位大真修不同的是,天下其他共赴討伐的門派道統,將會死在鼓裡。

……

百靈門,癸池之上,癸陰悠哉的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拿起紫砂杯盞品了口茶,愜意的閉上雙目沉浸茶香之中。

在他的身前,腳下,跪了一排的百靈門真修。

這六個真修無不戰戰兢兢的身子在發抖,以頭觸地貼在池旁光滑的青磚板上,不敢懈怠絲毫。

癸陰緩緩放下茶盞站起身來,走到六人身前負手於背,他走過的光影籠罩在幾人身上,讓他們心中都不由得一抽。

他來回走了一趟不曾停步,開始走第二遍,當它走到第二個真修身前時停下了腳步。

這名真修明顯身子一抖,心中驚懼到了極點,直到頭頂上傳來癸陰那細柔的聲音:

“擡起頭來。”

他面色煞白的緩緩擡起頭,額上冷汗直冒,看到了那一抹墨色長衫不偏不倚的正好停在自己面前。

他驚恐的慌忙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癸陰卻不理會他的求饒,只笑了聲:“就你了。”

說完,繼續向前走,停在了第四位真修面前,笑着說:“還有你。”

那名女真修聽聞此言,瞬間癱瘓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慌忙拜道:“大人饒命!我……我……”

“就你們倆便足夠了。”癸陰說完,緩緩坐回太師椅上,再次捧起那盞茶水輕綴一口。

餘下的四位真修聽聞此言紛紛身子一鬆,明顯長舒了一口氣,甚至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兩位被選中的真修。

“共伐玲瓏派之事,各家上位都會去。我便不用去了,能爲你們的先祖道統傳承盡一份力,你們四個應該感到榮幸纔是。”癸陰放下茶盞,不疾不徐道。

“什麼?我們…四個?”

那四名真修瞬間呆立當場,猶如被定住了一般。

“大人,怎麼會是我們四個?我們都去了,那百靈門的基業……” WWW⊕ тт kǎn⊕ ¢ o

一名真修驚恐的求道。

“不必擔心,有我在,你們怕什麼?”

癸陰笑眯眯的把目光落在四人身上,“我不去的話,難免姜真人會心生不悅。就由你們去,帶上門中九成的弟子,去爲真人賀。”

此言一出,原先求饒的那兩位真修都愣住了,神色轉恐爲喜,連忙拜道:“多謝大人饒命!”

餘下的四個真修則是驚恐的哀嚎哭訴着:“大人饒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們很怕死嗎?”癸陰笑着問道。

“怕!怕!小人怕死!”

“大人饒命,小修是貪生怕死之人,但求留一條性命爲大人效力!”

……

四人急忙哭訴拜求。

“既然你們都怕死,那擡起頭來。”

癸陰的聲音淡淡響起。

四人急忙擡起頭,面上都帶着驚恐與彷徨,一擡起頭就對上了癸陰那雙豎直的青玄二色瞳孔。

瞳孔之中癸水之力閃動,將四人的眼眸裡不知不覺間染成了青濁之色,他們面上的不安與惶恐漸漸消失,轉爲了正常的平靜神色。

“去吧。”

癸陰收回目光,四人當即起身,神志清明看不出絲毫異色的恭聲道:“是!大人!”

待四人走後,餘下的兩位真修只覺得身軀控制不住的在發抖。

癸陰搖頭嘆道:“這世上,沒誰想死。

可死不死的,哪裡是由得了自己做主呢?”

“是!是!大人您說的是!”留下來的那位女真修忙應道。

癸陰笑着看了眼那神志有些恍惚的男子,“合逸,若非當年你受劫突破七轉失敗,如今你也要非去不可了。”

被喚作合逸的男子心神一個激靈,忙道:“多謝大人指點,救了小人一命。”

“大人,那些七轉之上的前輩們,真的會心甘情願赴死嗎?”那名女子小心的問道。

“呵呵,上位又如何?九轉圓滿又如何?不成金丹,仍是螻蟻。

就如門裡的他們四個,他們不是也不想去嗎?可最後還是要去的。”癸陰走到碧綠的癸池旁,掬起一點癸水,輕輕一指,兩滴癸水落在了二人眉心。

“去封山吧,有這一點癸池水濁,足以讓霞光照不到你倆。

南絕島上能留下來的總會有百靈門這一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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