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豔陽高照,撫着疼痛欲裂的頭,南宮瑾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的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家裡的牀上,在牀的另一側,風司峻正呼呼的大睡着,甚至於嘴角還有一道不明的透明液體流出。
“啪~~~”的一腳,南宮瑾用力地踢了過去,“喂,我們昨晚是怎麼回來的?你怎麼會在我牀上啊?”
說完,他伸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猶記得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從酒吧裡走出來然後一起唱歌,之後的便全都不知道了。
“走開,煩人,我還沒睡醒呢。”嘟噥了一句,掉轉身,風司峻又沉沉睡去了。
一邊揉-捏着太陽穴,南宮瑾下了牀,順手將窗簾拉開了,登時,溫暖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閉上眼睛,深深的吸進一口氣,順手將桌子上的水端起來喝了下去。
環顧四周,一切都還是他離去前的樣子,可分明有什麼東西變了。
就在他迷惑不解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斜倚在牀上,他隨即摁下了通話鍵,“你好,我是南宮瑾。”
那端是死一般的空寂,良久,才傳來了一道幾不可聞的嘆息聲,“是我。”
“洛晴柔?”
南宮瑾一下子呆住了,下一刻,蹭的一下從牀上彈跳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裡?”
“我很好,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派人找我,不用找了, 真的,我會過得很好的。”
那端,洛晴柔的聲音很輕很淡,隱隱的似乎還有着一種無盡的落寞。
“昨晚上的那個人是你吧?我沒有看錯對不對?”初時的驚訝過後,南宮瑾很平靜的問道,身子又慢慢的靠回了牀上。
“是,給你打電話就是不想讓你再找我,好好地過你的生活吧,祝你幸福,保重,再見。”
“洛晴柔”片刻過後,南宮瑾猛的喚了她一句,“離佐治遠一點,他不是你能掌控的那種男人。”
“呵呵~~~”話筒那端突然傳來了洛晴柔低柔的淺笑聲,“我要的只是他的命而已,從來沒想過要去掌控另一個人的人生。”
“你說什麼?”
南宮瑾又愣住了,“我告訴你,不準亂來,這樣吧,你找個時間我們見上一面。”
“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說完,不等南宮瑾說話,洛晴柔徑自掛斷了電話。
聽着那端傳來的“嘀嘀嘀……”的聲音,南宮瑾重重的將手機甩到了牀上,“白癡,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死的?”
笨女人,難道都不知道用腦子想事情的嗎?
煩躁不安的在屋子裡踱來踱去的,被他攪得煩不勝煩,風司峻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喂,我說你有完沒完啊?煩死了,就不能讓人好好睡個安生覺嗎?”
“你還睡?”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南宮瑾算是徹底的無語了,“是誰給我說今天的飛機要去找人的?但願老天爺保佑,你還能趕上飛機。”
一句話還沒說完,登時便看見風司峻一溜煙似的跑不見了,當門重重的在眼前合攏時,南宮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在窗前站了很久,最後又按照剛纔打過來的電話號碼重撥了過去,可是話筒裡傳來的卻是已經關機的消息,狠狠的咒罵了一聲,他拎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外面陽光明媚,刺目的陽光照得人眼睛都好像睜不開似的,一路開車疾馳下山,還沒到市區,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少爺,不好了,老爺他……他……”
一句話未說完,話筒那端便傳來了零零散散的槍聲,心頭一驚,在前方轉彎的地方,南宮瑾向另一條路上駛去。
遠遠地,便看見平日裡守衛森嚴的莊園此時竟是大門四敞,隱隱的還有着槍聲傳來,猛的將油門踩到底,登時,車子如一團火紅色的火焰一樣向山頂疾馳而來。
甫一來到大門口,空氣中便飄散着一種淡淡的血腥味道,偌大的院子裡,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下了很多人,在南宮飛揚最喜歡的那個魚池裡正有一個人的身子隨着水波輕輕盪漾着。
隱身在暗處,南宮瑾掏出了懷中的槍,小心的避開那些人直向正廳而去。
“南宮瑾到底在哪裡?殺了我弟弟,就想這樣了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說着生硬的普通話,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的則是南宮飛揚的腦門,扣着扳機的手指在不停的蠕動着。
“要殺就殺,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端坐在椅子上,南宮飛揚的表情一片冷凝,額頭上更是有鮮紅的血一點一點的流了下來。
“不說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送你早點上路,讓你儘早和家人團聚吧,相信過不了多久,你的寶貝孫子也就會來陪你了。”
“沒想到堂堂的黑手黨教父也不過就是如此,難道你就只是會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嗎?”
一道戲謔的聲音緩緩地自門外傳來,頃刻間,南宮瑾便出現在了門口。
仍是那一襲白衣風度翩翩,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不是要找我嗎?我現在來了,你可以放開他了吧?”
“南宮瑾,你的大名我真是如雷貫耳啊。”佐治拗口的說道,不過卻也是能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看來佐治先生也不像我想的那麼沒用,最起碼已經能夠熟練地運用成語了,真是可喜可賀啊。”說完,他一臉懶散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坐吧,我們聊聊。”
看着他,佐治露出了一臉讚許的笑意,“不錯,你比我想象中要鎮定很多,如果不是你殺了我弟弟,或許我們會成爲朋友。”
“朋友還是算了吧,我這個人對朋友很挑剔,一般的人還入不了我的眼,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環顧四周,南宮瑾淡淡的笑了,“承蒙教父閣下看得起,爲了我一個人竟然驚動了你這麼多愛將,真是慚愧啊。”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佐治的臉上依然是那抹不變的笑,“或許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說來聽聽,合適的話,我也沒什麼意見。”暗暗地點了一下四周的人數,除卻外面的那些,裡面包括佐治在內的十二個人都是好手,是否能衝出去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南宮瑾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其實也很簡單,只不過就是給你借條道罷了,聽說你的船隻過境都是免檢的,你看——”點燃一支雪茄,深吸一口,在嫋嫋升騰的煙霧中,佐治靜靜的看着他。
“正當的生意我沒有意見,畢竟我也是生意人,但是有三樣東西我絕對不沾。”南宮瑾淡淡的說着,雙腿交疊,整個人給人一種卓爾不羣的感覺,彷彿血腥離他很遙遠。
“說來聽聽”彈了彈菸灰,佐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軍火、毒品、販賣人口”南宮瑾輕聲的說了出來,臉上仍是那副閒適的表情。
“那如果我說,我想讓你做得就是這三樣呢?”佐治仍是笑着,只是搭在椅背上的手卻因爲用力而使得骨節微微泛白。
“恕難從命,你找別人吧。”說時遲那時快,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南宮瑾手裡的槍也對準了佐治的額頭,“你信嗎?我如果說打你的眉心,就絕對不會往左或是往右偏離一分。”
一時間,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他的槍口直直的對準佐治,而四周人的槍口則是齊刷刷的對準了他。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一刻,佐治緩緩地站了起來,“何必動怒呢?或許有一個老熟人,你願意見上一面?”說話間,一個女人被推推搡搡的從裡面推了出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們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