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祭祀

似乎是感覺到懷中人已醒,琮軒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極其親暱的將摟在懷裡的身子更加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聲音裡還透着一股沙啞的味道:“醒了。”

顧卿卿沒有想到身後的人會突然醒來,還好她是背對着琮軒的不然自己同行的臉蛋可要丟死人了。

她不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琮軒看她點着她的小腦袋,只覺好笑,手臂更是緊了又緊。顧卿卿只覺得快要瘋了,她有些悶悶的道:“你不是要去上早朝的嗎。”

“今日可以不去。”他淡淡的道。

顧卿卿簡直欲哭無淚,他再不起牀離開,她可真的要這樣一直這樣側躺着了,她可不敢回頭去看他。而琮軒漸漸的不滿她這般背對着他講話的樣子,直接大手一翻,她便翻坐在了他的身上趴着,四目相接,他將她嬌美的容顏一一映入眼簾,他的眸子漸深,顧卿卿趕緊阻止了他的想法,急急的說道:“軒,你發現沒,自從大皇子來過府裡已經好多天了,但是柔絲組織那邊卻毫無動靜,是不是我們的推測出錯了。”

她故意岔開話題,琮軒果然被她的話題引了過去,他點點頭道:“是啊,也許真的是我猜錯了,可能只是巧合吧,我這個侄兒小的時候很是粘我,大了之後卻是與我疏遠了,皇家子弟自有自己的一番不能言說的事情,他亦有改變,怎麼想,他也沒有殺我的理由,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顧卿卿不喜歡他說自己是小人,她搖了搖頭:“纔不是呢,人心不可測,你當然需要爲自己的生命爲第一。”

本是寬慰他的話,卻讓她自己心裡一陣害怕,她怕他不對大皇子設防,反而最後傷了自己。

她臉上每一個擔憂的表情,他都盡收眼底,心裡泛起柔軟,他的手輕觸她的臉頰,眼裡都是化不開的溫柔:“卿卿,你在擔心我。”

她一怔,是啊,她是擔心他,從前她只擔心自己的性命,而如今她害怕他出事更勝過自己的性命。

“是啊,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我可還要你一直陪着我到老呢。”顧卿卿努力讓自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語句裡的顫音卻透露出了她緊張的心思。

她這一番話讓琮軒的嘴角不斷上翹,心裡漣漪越來越大,他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語氣裡溢滿了溫柔:“放心,我一定會陪你到老。”

日子過的飛快,沒幾天便到了皇家祭祀的日子。

皇家祭祖的儀式絕對是隆重的,每個人都要遵守特定的規矩。

兩日過後,琮軒在等待着旨意傳達,要等傳訊過來,他們才能動身。

在動身的前夕,他們要有一番精心的準備,這一點馬虎不得,代表着皇家的顏面,琮軒當然清楚。

侍女將衣服全都送到了顧卿卿的身邊,顧卿卿盯着這些,起初還詫異得很:

“難道要穿成這個樣子?”

“是啊,王爺吩咐,您趕快將衣裳換了吧,去祭祖之行是必須這樣着裝的。”

顧卿卿看着榻上的錦緞衣裙,其實並不是很特殊的質料,但樣式、花紋卻是她從沒見過的,全身衣裙鑲有明黃色的

邊絲,繡圖與紋理亦是明黃色,看起來有種皇家的威嚴與氣場。

在衣襟前斜下靠右邊是奪小小的鸞鳥圖紋,顧卿卿幾乎吐了吐舌頭,笑着說“我又不是皇后娘娘,至於穿得這麼隆重麼?”

侍女還沒說話,華晴妃的聲音忽然響在了門外,“哎喲,這個樣子,就算隆重了嗎?”

顧卿卿的眉頭一皺,她並不太想見到華晴妃,知道她對自己是懷着怎樣不舒服的心情,但礙於如今的關係,也並不想惹事,嘴邊輕斜,似乎算是笑了笑。

琮軒如今正在忙着外邊即將出行的相關事宜,所以並沒有來這裡。

隨着那聲話語,華晴妃已走了進來,淡淡的笑:“真正的皇后娘娘,會穿這個?皇后娘娘的衣着,可比這樣隆重十倍,華麗十倍!這身打扮,只能說還算過得去,不給皇家丟臉罷了。”

顧卿卿聽得出她在譏諷自己沒見識,本想反脣相譏,但心念轉動,想起琮軒,還是算了,不和這人一般見識,輕輕聳了聳肩,“姐姐說的倒對,今天我就有機會見識見識那位傳說中的皇后娘娘了,看看她是怎樣的風儀。”

她一打眼擡頭,忽然見到今天的華晴妃,也變得不同了,似乎精心刻意的打扮過,穿得可比自己還要誇張。

那一身金絲百花鑲鬆裙,那枝斜輕顫的花冠、繞鳳簪,以及那側面的垂珠,無不彰顯出極致的華麗與尊貴!華晴妃在得寵上爭不過顧卿卿,卻想着怎麼能在別的方面壓過她一頭纔好,氣勢,她想要那種尊貴奢麗的氣勢!

對於那種奢麗,顧卿卿心底完全不喜歡,也懶得去比較什麼了,淡淡一笑,“今天姐姐穿得倒真漂亮,只怕到時候還能豔壓百妃,尊勝皇后呢。”

華晴妃也聽出她的語氣,冷豔的眸子中精光冷冽一閃,正想繼續出言交鋒,卻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侍衛的聲音:“可曾梳妝好了?王爺請晴妃、卿妃您二位立即到前府去……”

皇上已傳訊而至,琮軒立即要先趕入宮,於是,琮軒帶着華晴妃、顧卿卿,家眷,幾名必要的侍女,在侍衛的護送下,離開王府,來到皇宮。

皇家的陣仗,早已擺好,顧卿卿忍不住在一路打量,畢竟她是第一次入宮來,也算跟着來長見識了,雖然她並不是喜歡皇家奢華的人,但開開眼界總是好的。

那威嚴華麗的氣派,果然到底不凡,她並沒能接近得了傳說中的天子,即琮軒的皇兄,只不過是在列隊後遠遠瞄了幾眼。

“好神氣啊。”顧卿卿見到那站在高階上的九五之尊,心中在想,在皇家果然很威風,只不過就可惜是缺少自由,處處言行都得小心翼翼的,深受束縛,這樣活着多麼累!

等皇室一衆都聚齊後,立即開始啓程,隊伍浩浩蕩蕩的,嚮往西南山祭祀處。

這中間有段距離,琮軒擔心顧卿卿因爲之前沒見識過,會出什麼紕漏,所以特別叮嚀了她,他們是同乘御行馬車的,十幾輛皇家馬車中,她們坐在靠中段位置的車上。

當達到西南山皇陵時,已是中午時分。

隊伍進入山裡後,就呈現出一

大片皇家的御用陵墓區,來到這裡,氣氛變得肅穆了許多,安靜得異常,似乎天地間忽然就沉寂了下來。

顧卿卿也知道,這時候需要更加的小心,爲了不給琮軒惹麻煩,她在努力的做着一個王妃應該做的事宜,留意着自己的舉動,配合着皇家的禮儀。

居然還並不是立即就去祭祀,據說還要準備好一陣。

顧卿卿心中在嘀咕,不知準備什麼?上香祭祀的物品麼?另外,過了不久,太監就傳旨下來,大家都需要沐浴更衣。

“什麼?還要換衣服?”顧卿卿纖秀的雙眉擰起,原來穿得那麼隆重漂亮,並不是爲了走進皇陵啊,看來,還得繼續折騰。

這次的祭祀衣着,是備好的,在皇陵外的臨時行宮內,他們停留了下來,顧卿卿等換過衣衫才發覺,這次的衣裙雖然也很氣派,卻相對素淨了許多,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絢華奢麗,花紋外多以白色爲主。

“這纔像是進去拜祭的衣服……”顧卿卿心中暗笑,先前穿得好似要出去春遊似的,根本不對勁啊。

只不過皇家的排場的確是很太大,各種禮儀、各種準備工作,讓人幾乎頭都暈了,這祭祀大禮,又過了一個時辰才正式開始,魚貫而入,進入皇陵區域。

還好,顧卿卿沒有輪到前排去,琮軒是在靠前的位置,與他的皇兄站得很近,皇子們是站在稍後的位置,她一眼也看到了大皇子宸胤……

但是女眷們,就更加靠後了,尤其是像她們這樣的非嫡近女眷,在女眷的最正中所站是皇后娘娘,顧卿卿只掃了她的背影,先前皇后娘娘是怎樣的華麗絕代,反正她是沒見着,如今見到的背影,顯得素雅沉靜。

各種禮儀舉行完畢,顧卿卿也沒注意那麼多,只是覺得終於熬到頭了,可以啓程回宮了,這時琮軒找了個空隙來到她身邊,俊朗的面容上帶着些許關懷之意,甚至伸出手輕輕握了她一下,低聲問:“累了麼?”

顧卿卿搖了搖頭,瞳孔中似乎泛起淺淺的水光,微笑,“累的是你們吧,我只是跟着行幾個禮罷了,沒什麼事的。”

雖然她不是正妃,但是能陪着他來祭拜他的祖先,顧卿卿覺得這一點也是應該的,她愛他,怎麼也是要陪他來的。

琮軒拉了拉她的手,似乎是給她安慰,然後說道:“一會就好了,再忍忍。”

顧卿卿點了點頭,然後便催促着他快回去到皇上的身邊,來的人很多,可別讓人看到他連祭祀還顧着自己的側妃,會招來非議的,她不想讓他陷入風波中。

琮軒離開,顧卿卿回頭便看到站在一旁的顧卿妃的臉色分外難看,顧卿卿還以爲她會過來熱諷她一下,但是卻意外的華晴妃也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後便轉了頭,似乎是強壓着自己的怒火。

顧卿卿微微一笑,看來這華晴妃也不是不分場合的,既然她不找她的麻煩,顧卿卿便也不再搭理她。

皇家的祭祀本就繁雜,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大大小小的跪拜之後,終於要起駕回宮了,顧卿卿她們本來在陰涼處的地方歇息着,等待着馬車來接她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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