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楚涵在心裡罵着,“殿下對路丞相倒是執着。”她承認她這話說的帶了些惡意了。
宇文玄影倒是完全不在意,回過頭來笑了笑,“那是,他可是,我在這世上,最執着的人啊……”
他的尾音悠遠綿長,帶着上挑的調調,這麼輕浮的話,到了他的嘴裡,竟然帶了一點點情調。
難道,這傢伙竟然是龍陽君?楚涵一陣無語。
不過看他那表情她也猜出來了,在他心裡,路離不過是一隻老鼠,閒了抓來玩的。
“放心好了,好戲還在後頭。”宇文玄影走之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耳語,如同情人之間的悄悄話,讓楚涵瞬間就紅了臉躪。
看着宇文玄影的背影,楚涵沉下了臉,他不喜歡被人觸碰,卻喜歡輕而易舉的‘逼’迫別人,他就是一個天生的獵手,喜歡將別人‘逼’入死角,看着他悲哀無望的掙扎,最後在那被桎梏的一方天地中,慢慢枯死。
這纔是他最讓人感到害怕的,如同貓捉老鼠,一步一步設局,將人‘逼’近死地,卻不急着抓捕,只是站在一邊欣賞別人絕望的掙扎,等到玩膩了之後,一腳踢開,再不問那人生死。
她慢慢的握緊了拳頭,怎麼能讓這種人,怎麼能讓這種人,隨意‘操’控自己的命運?
夜幕漸漸深了,楚涵躺在‘牀’上,靜靜的凝望着房頂,突然心口傳來一陣疼痛,幾乎將她疼暈過去,她順着疼痛的感覺‘摸’了過去,‘摸’到了一個細細的針孔,輕輕按了按,便感覺好些。
她坐了起來,看樣子身體裡的毒並沒有清乾淨,心臟的旁邊一圈揪心的疼,她按着心口,心想怎麼都睡不着了。
可能她傷的太重,宇文玄影都沒有給她上繩索鐐銬之類的東西,楚涵便站了起來,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披了上去,便靜靜的推開‘門’。
推開‘門’後這才發現,這座牢房,竟然是地下的,外面的月光是因爲在屋子之中留下了很長一段凹槽,順着外圍的鐵欄杆流瀉了進來。
面前是長長的走廊,漆黑深遠,長廊兩旁是昏暗的油燈,在它們的照耀下,勉勉強強看得見地面。
一望過去,看不到盡頭,走着走着,因爲長廊是密閉的,所以楚涵走在裡面,只能聽得見自己腳步聲的迴響,一陣一陣的,讓人‘毛’骨悚然。
整個長廊旁邊除了自己這間屋子之後便沒有了,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前面有了階梯。
一個向上,一個向下。
向上的那邊有一個巨大的鐵‘門’,早就鎖的死死的,幾乎連縫隙都不留,只有下面是通着的。
楚涵邁開腳步,靜靜的走了下去。
下面的這層,更加昏暗,擡頭往上去,牆上竟然有無數個空‘洞’,不知道是不是換氣的,楚涵皺了皺眉,湊了上去,便聞到一陣刺鼻的氣味。
這是!
她繼續向前,牆角溼漉漉的,但她已經強忍着不去看了。
終於熬過了長長的長廊,走到盡頭,卻看到一扇巨大的鐵‘門’豎立在楚涵的面前。
鐵‘門’上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凹槽,連一個鎖都沒有。
她望着那鐵‘門’,忽然想起其中有三個大小圖案和自己的那三塊‘玉’很像,她忍不住哂笑:這也太巧合了吧?若說‘玉’的圖案,這個朝代的圖案都怪異的很,路離那塊也是。
她從懷中掏出那三塊‘玉’,這一路來她都將這三塊‘玉’貼身佩戴,所幸沒有人搜她的身,她也就順其自然的將它們藏了起來。
她在那扇鐵‘門’前用‘玉’比了比,令她驚訝的是,大小竟然完全‘吻’合,出於好奇的心理,她將三塊‘玉’全都放了上去。
噗……
深夜寂靜中這個聲音讓她一下子寒‘毛’豎起,連忙打了幾個滾逃離鐵‘門’,隨即前面地面深深陷了下去,鐵‘門’上‘插’着一排銀針,而在‘門’的那邊,傳來了幾聲慘叫。
怎麼回事?
難道這針力度大的驚人?竟然一下子將‘門’戳穿?
可是那‘門’上‘插’了一排銀針,並沒發現任何能穿過去的孔。
隨着功力提升,她的視力也越來越好,雪寒九天不過九重,到了九重就早已超脫世人,只是在她的腦海裡,修煉這‘門’功法的,不過才八重巔峰,印象中成功衝擊到九重,並活下來的人,沒有。
現在的她已經是七重巔峰,距離修煉這‘門’功法的巔峰不過一重之隔。
她望着‘門’上的三塊‘玉’,忍不住犯了愁,自己怎麼拿回去?
對了,凝冰!
手心微擡,一根冰柱悄然出現,在地底散發着寒氣,幽然晶瑩,她擡起頭,四目尋找能夠搭建的地方。
有了!‘門’的兩邊都有一個角落,恰好可以放冰柱,只要支撐起兩根冰柱,然後再在兩根主冰柱上面編織冰網,就可以挪到中間部分,順利的將三塊‘玉’取走。
只是,對於僅僅只放了三塊‘玉’就有感應的‘門’來說,這樣做的話,萬一牽動機關,逃避殺手都來不及。
掉下去是死,空中無
法移動身軀也是死。
而且‘門’兩旁的留出的空餘地,看起來像是設計時不小心‘弄’出來的,但是在這麼顯眼的地方,怎麼看怎麼又這麼‘欲’蓋彌彰的味道。
設計這扇‘門’的人真會玩別人心理,楚涵心裡腹誹。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手心翻轉,一塊‘玉’的形象登時出現在自己的手掌心。
晶瑩剔透,美麗‘誘’人,栩栩如生。
這是她看見路離的‘玉’佩,按照記憶做出來的,鑲嵌的角落正是正中間一點,楚涵嚥了一口唾沫,一揚手,手裡的冰‘玉’飛了出去,登時正正好好,鑲嵌了進去。
楚涵微微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就做的如此成功,可是……
嗖,一小排飛箭從後面襲來,嚇得楚涵又連續後退好幾步,堪堪站穩,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原先下來的階梯,不知何時竟然少了一截。
也就是說,如果再這樣錯下去,前後夾擊,自己不掉下去就怪了。
忍着心中嘔吐的***,她提了提膽,硬着頭皮走上旁邊,低頭往下面看。
可惜還是和剛剛一樣,底下太深,太暗,她實在看不到裡面有什麼。
但是水流聲卻清晰的傳來,隨着水流聲,一股惡臭迎面撲來,她連忙捂住了鼻子,連連後退幾步,被那氣味薰得臉‘色’發白。
這底下,莫不是傳說中溶屍的溶屍水?掉落下去屍骨無存,不出三刻,溶成汁水。
這麼想着,她渾身打了一個寒噤。
可是望着後面斷了一截的樓梯,她在思考怎麼跳上去。
正當她心中計算的時候,突然,大地傳來了嗡嗡聲,嚇得她一個站不穩,差點跌倒地上。
轟隆隆,上面的‘門’開始關閉,驚得楚涵一陣發憷,這不是連後路都斷了嘛!剛纔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幹的好麼!
又是一截,她眼睜睜的看着樓梯對半折了,牆上的‘洞’開始發出綠‘色’的氣體。
有毒!
雖然自己抗毒,但是突然傳來這刺鼻的氣味,還是讓她一下子有點頭暈目眩。
不好,這麼下去,遲早完蛋。
她微微眯着眼,看着那中間一點,突然發現自己的三塊‘玉’竟然連成了一個三角形。
好像一個字。
文!
不過若是他,能會將開‘門’暗號‘弄’得那麼簡單嗎?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能,他畢竟上千年前的人了,能做出這麼縝密的機關已經是絕對的能工巧匠了,何況,越是別人能想到的越敢用,這不也是一種逆向思維?
不管怎麼樣,等下去是死,倒不如趁此一試!
她瞄準了‘門’兩邊的角落,仔細覈對‘門’上的圖案,心中計算猜想,不多時,手上多了兩塊晶瑩的冰‘玉’。
兩塊冰‘玉’一左一右飛向兩邊,然而空中卻有一顆石子擊飛了她右邊的那塊,隨即又被人補上。
這是?
楚涵詫然回頭,正看見那人一身紅衣,嘴角含笑,雙手抱‘胸’,就那麼站着,眼角彎成了一個弧度。
“我真有點好奇,你到底還會什麼。”
“怎麼了?”
“就算冰屬‘性’的武功造型絕步天下,那也是需要鍛鍊的,只是因爲這種屬‘性’能夠成型,所以讓他們先行一步,你能第一次將形狀做的分毫不差,簡直比那些雕‘玉’的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你怎麼知道是第一次?”楚涵冷冷回答,心中卻想這宇文玄影果真眼力過人,若不是她前世經常解剖,乾的淨是一些‘精’細活,練就了一雙巧手,她還真沒辦法第一次就做的這麼‘逼’真。
“算了,”宇文玄影似乎也無意在這上面和她繼續糾纏,“你居然有這三塊‘玉’,還真是厲害。”
轟隆隆,後面又斷了一層。
楚涵只覺得腳下一滑,連忙緊接着後退幾步,心想這玩意真是有夠‘混’蛋的,前兩次都是‘射’暗器,這次在大家注意力都是是否暗處‘射’來暗器的時候,突然後面來了一陣,然後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後面。
然後前面再被撤掉一大段,爲了準確,大多數人都會站在前面發‘射’手中的‘玉’,在這種情況下,真的很容易掉下去。
“這不是應該完了嗎?怎麼還在動?”
“呵呵呵,”暗處傳來宇文玄影那如同地獄一般的聲音,在寂靜的長廊中,伴隨着惡臭,流水聲,“那是因爲,那三塊‘玉’,有一塊是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