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出去一半，楚子墨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沈北的號碼。
“楚子淵在哪？”
電話那頭沈北報出了一個地址，楚子墨聽後，封眉微皺，然後沉聲掛斷了電話。
車子繼續發動，不過這次卻是調轉了車頭，位置自然是楚家老宅。
深夜凌晨兩點鐘，老宅中的人都睡了。
楚子墨把車停在老宅的大門前，徑直走到了客廳的大門口。
輸入密碼，帶着滿身的怒氣推開了客廳的門。
鞋子都沒有來得及換，直接上了樓。
二樓是他和楚子淵的房間，一左一右分散在樓梯的兩邊。
若是以往，楚子墨是絕對不會踏進楚子淵的地盤的，但是現在他是來找楚子淵算賬的。
大紅漆木的臥室房門，被楚子墨直接踹開。
整個人更是如同鬼厲般出現在了楚子淵的臥牀邊。
房間裡並沒有開燈，但是院子裡的路燈卻把臥室照的透亮。
原本該躺在牀上睡覺的人，卻並沒有在房間。
楚子墨陰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還未來得及撥通沈北的號碼，身後就響起了管家的聲音。
“二少爺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你！”
楚子墨驟然回頭，眼神犀利的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管家。
“好！”
楚子墨點頭，跟着管家上了三樓，走進了楚天霸的書房。
這麼晚還未睡，擺明了在等着自己。
燈光驟亮的書房內，楚天霸一襲中山服，額上的頭髮發白，已經六七十歲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俊朗外貌。
渾身的氣場不怒自威，原本該渾濁的雙眼，此時卻帶着一絲凝重。
“蕭薔沒事吧？”
楚天霸的話，讓楚子墨的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
“你知道蕭薔會出事？”
一想到蕭薔肚子裡的孩子，楚子墨恨不得現在就直接宰了楚子淵。
楚天霸動了動嘴皮子，對於楚子墨這個孩子，他一直都是虧欠的。
之所以不管不顧，也算是一種考驗了，只是他沒有想到楚子淵那個孩子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來。
“子墨，大伯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次饒了你大哥一次吧！”
楚天霸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楚子墨臉上陡然一變。
“饒了他？你老糊塗了吧！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我必定要他血債血償！”
孩子？楚天霸的眼神一閃，激動的看着楚子墨。
“你，你說蕭薔那丫頭懷孕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就盼着楚家這兩個孩子，可以爲楚家開枝散葉。這不一聽到楚子墨說蕭薔懷孕了會這麼激動！
楚子墨冷眼掃過楚天霸，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的笑意：“是啊，我還未來得及體會爲人父的心情，孩子就被楚子淵給弄沒了……”
沒了？
楚天霸的臉色一變，驀地跌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
“怎，怎麼會這樣？”
“都是你的好兒子做的。哦，不對，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其實楚子淵不是你的兒子！”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讓原本就臉色蒼白的楚天霸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你，你別胡說，子淵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弄錯？”
他這一輩子就子淵和子涵一對兒女，怎麼會還不是他的兒子，怎麼會……
楚子墨冷笑，不在理會神色恍惚的楚天霸，轉身剛要出門就遇到了喝的醉醺醺回來的楚子淵。
“呦，這不是楚子墨麼，哈哈怎，怎麼樣？看着心愛的女人被玷污的模樣是不是很心痛……”
楚子淵自以爲他和蕭薔說的話，沒有人知道，但是忘記了蕭薔的身上有竊聽器。
他和蕭薔的所有對話，楚子墨早已聽得一清二楚。
楚子墨的一雙凌厲的雙眸，狠狠的盯着楚子淵一張帶着笑意的臉。
繼而盯着楚子淵良久，纔不動聲色的走到了楚子淵的面前。
大掌抓着他的衣領，眼底冒火：“你害我孩子一命，我拿你的命來抵。”
話音剛落，楚子墨握着衣領的手，繼而轉向楚子淵的脖子，隨後一腳從他小腹上踹了過去。
將他踹出了好幾米遠。
“楚子淵，我要你死！”
楚天霸完全沒有想到楚子墨會突然動手，雙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心裡更是痛的厲害。
他們楚家的下一代沒有了！
心跳的越來越快，頭也越來越痛……
“停，停手，我讓你們停手！”
楚天霸突然拿着茶杯朝着地面上甩去，茶杯的破碎聲，在安靜會的老宅裡，顯得無比的清晰。
“管家，拉開他們！”
管家點頭上前：“二少爺，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楚子墨甩開管家的手，眼神繼續盯着楚天霸。
“你確定要我留下他的命，不後悔？”
楚天霸急喘呼吸，眼神晦澀的開了口：“子墨，他是我的兒子呀！”
孫子沒有了，還可以再生，但是兒子沒有了，就再也沒有了……
楚子墨帶着涼薄的眼神，笑意一閃：“你的兒子是兒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麼？我把話放着，蕭薔身上受的所有傷，我會一點一點的從楚子淵的身上討回來！”
“你，你……”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楚子墨和楚天霸對視，而酒意未醒的楚子淵，卻晃晃悠悠的起身，笑眯眯的走到了沙發邊坐下。
眼神渙散的盯着楚天霸良久，接着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緩緩開口。
“我跟你說個秘密，其實我不是楚天霸的兒子，他的兒子早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哈哈，哈哈……”
正所謂酒後吐真言，哪怕之前楚子墨的話，楚天霸不相信，此時此刻對於楚子淵自己說出來的話，卻是信了一大半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噓，這是一個秘密，秘密。”
楚子淵的話說完，直接昏了過去，留下了一臉震驚的楚天霸，和一臉冷然的楚子墨。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楚天霸扶額痛苦，雖然楚子淵這些年來，並沒有爲楚家做過什麼好事，但終歸是自己的兒子啊。
養了三十幾年的兒子，突然說不是自己的兒子，他如何會不震驚，如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