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
就在特務團的戰士們，都在因爲用重機槍逼得小鬼子飛機放棄掃射而歡呼雀躍的時候，楊遠山卻十分遺憾——
這兩架飛機明明都已經被無數子彈擊中了，卻沒有立刻一頭栽下來。
根本不過癮啊！
他忍不住嘀咕道：
“重機槍揍飛機，還是差點意思。
要是雙林他們在，這倆偵察機，都得直接在空中被打爆！
竟敢在咱們面前，俯衝到不到千米的高度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旁邊韓陽聽到他的話，也點了點頭：
“就是老郭的機關炮在，也好啊！
團長，你真該把老郭他們營帶上的。
他們的炮也輕便，帶着也不費事。”
楊遠山正要說用不着呢，就看到天空中那架被打斷了機翼的飛機，開始搖搖晃晃往地上栽去了。
他連忙笑道：
“你看，重機槍也不是沒用嘛！
好歹揍下來一架。”
韓陽撇了撇嘴：
“團長，你也不看看，咱們浪費了多少子彈！
我估摸着，就剛剛這麼一哆唆，至少十幾萬發子彈沒了。”
另一邊的周憲培聽到這話，也憂心忡忡地提醒：
“團長，咱們這次把大部分彈藥都留在棲霞鎮了，可沒帶多少彈藥啊！
現在這麼糟蹋，萬一真遇到小鬼子大部隊，就麻煩了。”
楊遠山不好跟他們說自己的系統倉庫裡，還多的是武器彈藥。
只能敷衍道：
“你們放心好了，咱們肯定還能弄到武器彈藥的。”
見兩人都對這話不感冒，連忙指着天空中，轉移話題喊：
“你們看，小鬼子飛行員跳傘了。”
韓陽和周憲培聞言，再顧不得跟他叨叨了，連忙拿眼看去。
只見天空中，一朵雪白的降落傘，正朝着不遠的山間飄去。
下面還吊着個棕色皮衣的男子。
周憲培連忙喊：
“團長，趕緊派人去將這傢伙逮住，別讓他跑了！”
楊遠山搖了搖頭：
“應該用不着。”
周憲培頓時有點懵：
“團長，爲什麼用不着？
一個飛行員，價值可不低！
要是能逮住，送回老家，肯定有不小的作用。”
楊遠山挑了挑眉：
“呶，你看！”
周憲培拿眼看去，就見特務團的重機槍手們，在發現這廝跳傘後，就調轉槍口，朝着他開火了。
“滋滋滋……滋滋滋……”
撕布一樣的槍聲之中，這名小鬼子飛行員不僅降落傘被打成了篩子，整個人也在空中就開始飆血。
鮮血如噴泉一般，在空中飄灑。
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就在這時候，那架被拋棄的飛機，也撞在了不遠處的山坡上——
“轟！”
一聲巨響，大地都被震得晃動了幾下，一團巨大火球騰空而起，無比壯觀！
見此情形，周憲培頓時十分無語。
恨不能衝出去斥罵那些機槍手，亂彈琴！
……
天空中，強行將自己的座駕拉起來的小鬼子飛行中隊長橋本勇仁少佐，眼看着那架飛機連人帶飛機，全都完犢子了，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大聲怒吼：
“八格牙路！該死的土八路！
山崎幸太郎也是個蠢貨，閉着眼睛就往下俯衝嗎？
混蛋！”
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回去，要被嚴肅問責了。
現在冀北方面軍的飛機，本就少得可憐，現在又損失一架，堪稱雪上加霜！
聽到他的罵聲，他後艙的飛行員渡邊彥次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心裡瘋狂吐槽：不是你特麼帶頭俯衝的嗎？
怎麼現在還罵起爲帝國玉碎的山崎君了？
你特麼還是人嗎？
我特麼都提醒過你了！
你非不聽啊！
……
罵人當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還會口乾舌燥。
所以橋本勇仁，只狂噴了三分鐘唾沫，也就停了下來。
正準備讓渡邊彥次郎操作航空相機，多拍些照片，然後返航面對上司的狂風暴雨呢，卻忽然發現飛機油量表的指針，開始迅速往下走。
他頓時嚇得亡魂皆冒，大聲驚呼道：
“不好！我們的油箱漏油了！
渡邊君，快檢查油箱，想辦法挽救！”
隨即再也顧不得什麼偵察不偵察、拍照不拍照了，猛然調整飛機方向，朝着京城機場飛去。
……
地面上，特務團的戰士們，眼睜睜看着這架飛機居然逃走了，自然是免不了罵罵咧咧、污言穢語：
“狗日的小鬼子，你們跑什麼啊？
留下來繼續打啊！
爺爺怕你是孫子！”
“狗日的慫貨，跑得還挺快！”
“不是慣會耀武揚威麼？
現在怎麼跟夾着尾巴的狗一樣跑了？”
……
楊遠山沒跟戰士們一起罵娘，他見小鬼子飛機跑了，立刻高聲大喊：
“衛生隊，快救治傷員！”
聽他命令，劉大民率領的衛生隊醫護人員們，也反應了過來，立刻開始衝出去救治剛剛在小鬼子飛機掃射中中彈的傷員。
楊遠山繼續下令：
“韓陽，你去清點損失，重新整隊，準備繼續前進！
萬一小鬼子偵察機回去一彙報，鬆井老鬼子真派轟炸機來找咱們的茬，那就麻煩了。”
“是！”
韓陽接令，立刻帶人去了。
然而這時候，警衛員張小河，卻忽然指着遠處天空中那架逃走的小鬼子飛機，驚喜地喊：
“團長你看，小鬼子飛機出問題了！”
楊遠山擡頭一瞧，就見那飛機正搖搖晃晃、歪七扭八地從天空中往地上栽去。
一看就是故障無法操縱了。
他不禁喜出望外：
“太好了，這是作孽太多，自有天收啊！
想跑都跑不了！”
張小河連連點頭：
“是啊！
讓這幫狗日的敢來探咱們的底，真是活該！”
“這下，咱們不用擔心小鬼子轟炸機會來了。
好極了！”
楊遠山臉上的笑容，怎麼都剋制不住。
這年頭，小鬼子飛機的無線電通訊技術有限，大部分都沒辦法在幾百公里外，發報給機場塔臺。
所以現在，這兩架偵察機完蛋了，小鬼子的機場大概率不可能收到任何消息！
自然也就不會派出大批轟炸機，趕來轟炸了。
而等特務團走出這段山路，進入到冀中大平原，分散開來的話，也就不用再擔心小鬼子的飛機轟炸了。
青紗帳、地道……
都是躲避轟炸的好手段！……
幾分鐘後，那架飛機，一頭栽在了山坡上，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
但卻沒有什麼火光冒出。
楊遠山頓時明白：這小鬼子飛機，之所以會掉下來，估計是因爲被自己的重機槍給打穿了油箱，導致燃油漏光了。
若非如此，墜地爆炸，不可能沒有火光。
他忍不住又感慨一句：
“看來，只要是子彈，別管威力大小，都能殺敵啊！”
……
眼看着小鬼子逃走的飛機，也乾脆利落地完蛋，特務團的戰士們，自然又是一陣高聲歡呼。
感覺從頭爽到腳！
很多人甚至琢磨着，小鬼子纔來兩架飛機，不過癮啊！
要是來他個十架八架飛機，然後全被己方揍下來，那可就痛快了。
……
接下來，特務團的衛生隊在搶救傷員，而戰士們則在迅速整隊。
楊遠山無事可做，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水壺，一邊喝水，一邊把注意力投入到自己的系統之中，查看起幹掉這兩架飛機的獎勵來。
“擊殺小鬼子飛行員*3，獎勵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3，炮彈3萬發。”
“擊殺小鬼子航空兵少佐*1，獎勵蘇羅通ST-5機關炮*4，炮彈4萬發。”
幹掉4個飛行員，撈到三門博福斯、四門蘇羅通，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暗暗在心裡琢磨：想不到區區兩架偵察機，居然還有個少佐軍官，自己這運氣還真不錯！
再來幾次這種事，自己就又可以鬧一個高射炮營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後悔沒帶一個高射炮連來，擔任教官，發展爲新的高射炮部隊的。
現在就算到了冀中，弄到了足夠的高射炮，恐怕也沒有靠譜的炮兵，能迅速形成戰鬥力。
……
看完系統獎勵，楊遠山就走到電訊連那邊，吩咐電訊連連長吳俊道：
“把電臺開機，看看能不能收到快速步兵營那邊的電報。”
“是！”
吳俊答應一聲，就指揮手下人去豎起天線，然後自己親自打開一臺電臺，開始接收電波信號。
一通聚精會神地操作後，他驚喜地站起來，向楊遠山彙報：
“團長，夏營長來電，說小鬼子三四千人，已經來到了石馬村以東2公里左右的位置。”
“三四千人？這是一個滿編聯隊啊！”
楊遠山面色凝重。
隨即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10點已經不到半小時了。
他當即下令：
“給夏大義回電，讓他們立刻撤退，不用等10點了。”
“是！”
“再給和尚那邊發個報，看看能不能聯絡上他們。
如果能聯絡上，讓他們別閒着，把我們出山口那一帶的小鬼子炮樓、據點啥的，清掃一下！
免得咱們在出山的時候，被小鬼子給堵了。”
“明白！”
……
楊遠山從電訊連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沒多久，韓陽等人就把救治傷員、清點損失的活，給幹完了。
回來向他彙報：
“團長，小鬼子飛機掃射，一共傷了咱們21名戰士，犧牲了7個。”
楊遠山聞言，面色有些凝重。
這些在機載重機槍掃射下受傷的戰士，大概率都是重傷。
哪怕得到劉大民等人的及時救治，將來能康復歸隊、繼續戰鬥的概率也不大。
不過，如今我軍沒有制空權，能以28人傷亡的代價，幹掉小鬼子4名飛行員、兩架偵察機，那也是血賺了。
甚至說不準，鬆井十根這老鬼子得知這消息，都得跳腳罵娘。
畢竟培養一名飛行員的成本，可都海了去了。
而飛機的價值，更是不菲。
想到這裡，他就叮囑韓陽：
“讓老劉務必好好救治戰士們，不要捨不得藥品。”
韓陽點了點頭：
“團長放心。
咱們團藥品多，老劉還不清楚嗎？
他不會小氣的。”
……
小鬼子偵察機的到來，耽誤了特務團大半個小時。
等一切料理完畢，戰士們就在楊遠山的命令下，繼續往前行軍了。
下午，又有兩架偵察機，飛到了他們頭頂偵察。
不過這回，小鬼子飛行員沒敢俯衝掃射，只在他們頭頂至少三四千米的高度，盤旋了好幾分鐘後，就搖搖翅膀飛走了。
這不免讓已然做好了對空射擊準備的重機槍手們，十分遺憾。
……
走到傍晚時分，夏大義帶着快速步兵營的戰士們，追上了他們大部隊。
正好楊遠山見天色已經不早，便命令戰士們就地宿營。
然後派人把夏大義叫了過來，詢問了一番石馬村的情況。
得知他們走之前，不僅在戰壕裡給小鬼子留了禮物，還用14門火炮，給小鬼子來了三發急速射，不知道炸死他們多少人。
楊遠山不禁頗爲滿意。
連聲讚道：
“大義，你們營這回幹得不錯！
後面小鬼子沒追上你們嗎？”
“有十幾名小鬼子尖兵，開着邊三輪追上來了，被我留下斷後的戰士們，用重機槍一掃射，打死好幾個，就再也不敢追了。
這夥小鬼子，膽子小得很。”
夏大義眉飛色舞地回答。
“哈哈，估計這夥小鬼子是驚弓之鳥，生怕中咱們的埋伏。
我猜：他們肯定就是第一師團那個碩果僅存的那個第57聯隊。”
楊遠山哈哈大笑。
旁邊韓陽也連連點頭，湊趣道：
“如果是他們的話，這麼膽小倒也確實說得過去。
偌大一個師團，就剩他們這麼點獨苗，可不就得小心謹慎麼？
萬一也栽在咱們手裡，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哈哈哈，沒錯。”
大傢伙齊聲大笑。
一時之間，氣氛十分歡快。
……
等笑過之後，夏大義又略帶憂色地問：
“對了團長，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勢險要的地方，給後面那夥小鬼子留下點深刻的印象啊？
免得他們一直追着咱們？”
楊遠山搖了搖頭，信心滿滿地道：
“用不着。
根據和尚他們彙報的情況，我們明天上午，就能走出這條山路。
如果這夥小鬼子真敢追來的話，那咱們可以直接用炮火封鎖山口，將他們堵死在這山路上！”
聽他這麼一說，大傢伙頓時又是眉飛色舞，連連點頭。
如果真有這好事，那可就太痛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