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杜塵對波特簡單交代了一下雪妮的身體狀況,臉色一直很陰沉。心裡的感覺,就像前世盜門的師父身染重病,即將撒手人寰前一樣。
心口好像堵了一塊大石,波特低聲給杜塵解釋了雪妮的病史,可這些都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一是杜塵聽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疾病名字,二是雪妮常年久病身子骨早就垮了,要不是她本身擁有高級鬥氣,更兼有精深的醫術,恐怕早已經……
總之雪妮的情況就是,天年將盡,生老病死這天地萬物無法逃避的規律降臨到了雪妮的頭上。
一會兒,密室內傳出了雪妮的咳嗽聲,波特趕忙進去照料,杜塵並沒有進去,而是低聲問剛剛趕來的剔骨。“有什麼辦法是可以延長壽命的?”
剔骨無奈地一笑,“少爺,您距離六級鬥神不遠了,應該已經明白,鬥神之路的終點就是永生不滅,在走到鬥神之路的終點前,沒有人可以永遠活下去”他很失落地嘆了口氣,“我會死,少爺您也會,甚至當年據傳已經將五元素合一,統領神聖聯盟贏得隕神大戰的神皇普林斯,不是一樣在隕神大戰後壽終正寢麼?”
“那死後變作亡靈,我再用聖器將她轉化呢?”杜塵說出來,立刻自己就推翻了這個假想――其實,人死變亡靈,是需要極其苛刻的條件的――事實上除了天賜植物身,沒有任何人有把握死後變成亡靈,從而延長活下去的時間。不然要是人人都能死後變成亡靈,那三大陸上早就是亡靈的天下了。菲利普也就不用費心製造亡靈大軍,老祖母們當年爲了鎮壓庫班而轉化亡靈,也不需要動用許多植物系的將軍們聯手施法了。
根據鬥神理論,雪妮是金屬系鬥神,跟變成亡靈地直接條件――鬥神體植物系元素充盈完全相剋,她死後,連變作亡靈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亡靈也不是永生不滅,它們只不過是能量體而已,也有消亡的一天
“唉,永生不滅……又有什麼意義呢?”杜塵突然搖頭嘆息。
剔骨奇道:“少爺。永生不滅又怎麼會沒有意義呢?多少年來,歷代鬥神們追求的就是永生不滅啊”
杜塵沒有解釋。這句話,剔骨不明白。任何人都不明白,只有杜塵自己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我不會死,可我的親人會死……這就是永生不滅者的悲哀
在圖書館守了一夜,第二天雪妮的身體好了一些,在波特的照顧下她恢復得很快,但看上去,雪妮病怏怏的樣子比以前更加嚴重了。
心情沉重的杜塵回到貝爾克斯號上。但緊跟着就得到了一個不錯地好消息。昨夜的招婿大會不知爲什麼不了了之,最後誰也沒能娶成弗琳達。而貝蒂和索米婭緊跟着就離開了鬥神島,連招呼都沒跟杜塵打,似乎忘記了他這個人一樣
杜塵大奇。嘿,我還沒編造出來心上人呢,你們怎麼就走了?
他不知道,一個美妙地誤會已經發生了,而這個美妙的誤會還在繼續,日後,它會引起什麼更加美妙地後果,杜塵現在那就更加不會知道了
不過能擺脫了兩家的糾纏,杜塵還是很開心的
可他還沒有開心多久,愉悅的心情就被一封信給徹底澆滅了……
信並不是郵寄來的,而是由紐因河領地的一位官員親手送到了他們的領主手中
此刻,這官員在杜塵地暴怒地眼神下顫顫驚驚,“領,領主大人,您沒有看錯,您的領地地確變成了這個樣子”天啊,爲什麼自己攤上了這麼一個倒黴的任務――把領地內糟糕的情形給杜塵交代清楚
“該死地”看過信上交代的情形,一向給外人溫文儒雅,和藹慈善形象的杜塵都忍不住罵人了。因爲信上的第一句話就是……尊貴的領主大人,您的首府,擁有領地內一半以上人口的紐因港慘遭洗劫,平民死亡過千,傷者不計其數,而且……剛剛有些起色的港內經濟被打回了原形,甚至連大水災之前都不如了
或者說,杜塵不惜血本,爲紐因河沿岸平民砸出的,數以十萬計算的金幣大部分打了水漂
更乾脆一點,杜塵\給予三十萬平民幸福生活\的這件超級大善事,幾乎被人攔腰斬斷,胎死腹中
天大地大,善事最大的杜塵,如何不怒?
偷眼打量着杜塵憤怒的臉孔,官員低聲解釋道:“大人,您知道的,紐因河沿岸歷來有三大難題-盜匪橫生,水患不斷,還有就是魚人騷擾,這一次,就是大量魚人洗劫了您的首府……”
“夠了”杜塵拍案而起,怒道:“領地內的軍隊在做什麼?帝國的海軍在做什麼?爲什麼愚蠢的魚人都可以攻破紐因港的海防堡壘,輕而易舉地洗劫了城區?還幾乎拆了我的領地首府?難道我的軍隊和帝國海軍都是擺設不成?”
官員被嚇得不敢繼續說話了,雖然杜塵善名遠揚,但那是對平民而言,領主大人對官員的態度卻是嚴厲無比,甚至可以說是苛刻,在杜塵一次處決了數十貪官,並頒佈\貪污十枚金幣以上者殺無赦\的法令後,他在官員心中就多了一個綽號――最不貴族的屠夫領主
杜塵壓了壓火氣,見這官員並不是慈善基金出身的親信,便不耐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官員低頭小聲道:“十天前,數不清的魚人利用他們善於藏匿氣息的特點潛入港口附近,突然發難,就在守衛港口的軍隊發覺海族的偷襲,準備防禦時他們卻發現……”他面色爲難。
“發現了什麼?”杜塵不耐道。
“發現了……您領地內的盜匪們早已經潛入城內,跟魚人裡應外合,控制了海防堡壘,結果,結果紐因港在半個小時內失守了”頓了頓,一面偷眼打量杜塵的臉色,他一面趕快補充道:“不過您的軍隊在我們的指揮下秉承您人命最重的原則,捨棄那些金行等重要建築,保護平民撤退,所以這一次只有不足千人的平民遇難……”
杜塵被官員補充的說法氣得發笑,典型的推卸責任並且趁機邀功不過如果官員所說的情況屬實,那事情真就不一般了。
“魚人氾濫的情況我瞭解,但那些野獸以前最多劫掠沿岸村莊,抓些人類當作口糧,可這次他們爲什麼大規模襲擊港口,難道海族要對蘭寧帝國宣戰麼?還有,帝國海軍呢?別的領主事不關己,不派軍隊支援還有情可原,但帝國海軍爲什麼沒有保護我的領地?這些你都查清了麼?”
官員被問得啞口無言,“這,這,我們正在調查”見杜塵面色不愉,他慌忙補充道:“不過帝國海軍倒是給了個說法――他們也想保護紐因港的平民,可巴爾格納陛下對南方魚人襲擾採取\堅壁清野\的政策,所以您的領地附近根本沒有多少海軍戰船,等海軍的支援艦隊趕到時,魚人已經撤退了……”
“事實真的是這樣麼?哼巴爾格納陛下對這次事件是什麼態度?”
“呃,大人,魚人襲擾由來已久,這一次它們與陸地上的盜匪勾結,雖然帶來了很大危害,但陛下也只能安撫撫卹,命令帝國海軍加強對紐因港附近的保護……”他的話落在杜塵耳中變成了另外兩個意思――第一個,魚人對帝國南方襲擾十多年了,要是真有辦法解決,巴爾格納陛下早就解決了。
第二個,你弗朗西斯是紐因河沿岸的主人,領主這兩個字不是讓你拿去炫耀的,身爲領主,就要對領地的百姓負責,不過這次事情的確有些蹊蹺,放手去做,帝國會給你足夠的支持的
杜塵知道從官員口中問不出更多的消息了――這些領地內的舊官僚,花天酒地的本事個個精通,可說到軍政大事,他們也就是處在能不添麻煩的水平上
“對於這件事,你們商量過怎麼解決麼?有什麼意見?”杜塵又問。
“我,我們希望您親自趕回領地內處置這件事,畢竟,這次的損失非常大,處理起來需要的權限也就非常大,除非您在,不然我們處理起來會遇到很多的不便之處”話雖然在理,可怎麼聽,都還像是在把爛攤子甩給杜塵。
“嗯,我知道了,你即可趕回領地,我會親自會去處置這件事……”
打發了官員,杜塵不禁破口罵道:“,勾結內陸盜匪襲擊人類城市,野獸一樣的魚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轉身對門外喝道:“剔骨,把正在做善事的哥德找來,我倒要問問,他這個海族王子怎麼解釋海族的魚人拆了老子首府的事情”